露浸潮声[京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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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学妹们说,现在撑船的都是学校里的白人帅哥。

    小船悠悠往前划,顾鸢回头看一眼络腮胡大叔,虽然他不一定能听懂中文,还是小小声:“你怎么不找个年轻的?”

    男人了然地挑眉:“你怎么不再明显点儿?”

    顾鸢眨眨眼:“很明显吗?”

    虽然她的确是想帅哥为她划船,而不是大叔。

    祁景之吞了口红酒,覆过来咬她嘴唇,喑哑嗓音夹着点惩罚的狠劲:“明年我给你划。”

    “真的哦?”顾鸢笑出声。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的。”

    哪怕不说的事他也会办到。

    比如在离开前让她穿着喜欢的裙子,如愿拍到康河的晚霞。

    而此行对顾鸢来说,不仅没有遗憾,还多了惊喜。

    她做梦也不敢想,会在剑桥和他办一场婚礼。

    摄影师在岸边坐车跟着,不会打扰到他们。

    顾鸢几乎忘了还有摄影,一会儿要他倒酒,剥水果,开零食,一会儿闹着喂他吃东西,一会儿噘嘴索吻。

    他每次都满足她,深吻很久,直到她喘着气说不要。

    闹累了,靠在他肩上看晚霞,慢悠悠地向他讲述剑桥的一个个故事。

    “那就是数学桥,牛顿建的,原来没有一颗钉子。他的学生为了证明自己,把桥拆了,想重现老师的辉煌成果,却怎么也恢复不了,后来只能用钉子架起来。”

    祁景之笑着揉她的手:“也有人说是导游编的。”

    顾鸢捏了一下他的手,表情严肃:“就是真的。”

    “好。”他不和她争,亲了亲她的手背,“是真的。”

    有些故事无论真假,只要人们愿意相信,就会一直流传下去。

    “那是徐志摩的康桥。”

    “徐志摩挺渣。”

    顾鸢“噗嗤”一笑:“你三观还挺正。”

    “我的信念是从一而终。”灼灼目光望着她,“三心二意的男人,在我这儿都是渣。”

    顾鸢凑过去亲他脸颊,又换了一记深吻。

    “这座叫三一桥,旁边那栋楼就是三一学院,昨天带你看的苹果树就在那儿。”顾鸢捧着他的脸转过来看,“砸到牛顿的那棵苹果树。”

    这些有名的传说祁景之都知道,在历史的洪流中冲刷千年,早已真假难辨,很多都只是故事。

    祁景之以为她不是热衷于这些的人,至少三十岁的她早已不信。

    她在乎的,只是实验室里确切明了的数据,人类医学的真相。

    “你喜欢听故事吗?”他侧过头问。

    才发现相交十余年,关于她的很多他依然不了解。

    “十八岁以前没想过,十八岁以后不喜欢。”顾鸢靠在他肩上笑了笑,“史密斯第一次跟我讲数学桥,就被我找茬,现场拿鲁班锁跟他演示榫卯搭桥,气得他一周没理我。后来陆珩带我去主动求和,我把鲁班锁送他,他解不开,又三天没理我。”

    祁景之想象出她当时较真的模样,也忍不住笑。

    “那些年,我是个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人,实验用的小白鼠死了,师妹哭成泪人,我只会面无表情地处理尸体。”

    “他们都说我冷血。”

    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手掌迟疑地伸到她头顶,一边轻揉着,一边贴到自己的颈窝。

    高中时她养过一只仓鼠,出门托付给他照顾,结果他不小心喂死了。当年的她也哭成泪人。

    他能体会那种感受,身体里最深最刻骨的情感被抽离,还能有什么值得关心呢。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片荒漠。

    “可是我想讲给你听。”她仰起头,脸颊擦过他脖颈温热的皮肤,一个轻吻落在他下颌,“我听过的,都想讲给你听。”

    “好。”男人悄悄红了眼,隔着细碎的刘海吻她额头,气声轻如耳语,如叹息,“你讲,我听。”

    康河上唯一的一艘小船,载着温柔的故事游向落日晚霞,那是她仅剩的,只愿给他一人的浪漫。

    *

    婚礼前一周收到婚纱照成片,婚礼用的几套高定也送来,都放在顾鸢的新房里。

    新房三室,只留了主卧和儿童房,大横厅改造成书房一体。客卧用来当衣帽间,足够摆下她的四套礼服。

    她依然住在租房,祁景之每晚都过来睡。

    今天裴樾生日,顾鸢做了一天手术,实在不想动,便让祁景之一个人去。

    九点多他打电话来,那头喧闹嘈杂,好不容易才辨认出他的嗓音:“老婆……”

    顾鸢眉一皱:“你喝醉了?”

    “没有,没喝两杯。”男人大着舌头拖着音,连醉腔都显得特别乖巧,“老婆我想你了。”

    周围一阵起哄。

    “悠着点儿,寿星还在呢!”

    “考虑一下寿星的情绪好不好?”

    “哎哎裴少你去哪儿?”

    “老

    子去跳护城河!”

    “你跳,我不陪你跳。”某人醉醺醺地添油加醋,“我有老婆。”

    “草!”

    “谁去把他嘴缝上?杀人啊。”

    “裴少,祖宗,千万别想不开,大好人生不精彩吗?干嘛为个女人弄成这样?”

    “你不懂!”

    对面一群醉汉,顾鸢耳朵都快被吵炸,直到有人接过祁景之手机。

    是在龙鸣阁有过一面之缘的陆西辞:“在蓝岛吗?人给你送过来。”

    顾鸢报了租房的地址。

    十多分钟,陆西辞摁响门铃,顾鸢开门,和他一起把人驮到卧室。

    同行的还有薛娆。

    安顿好祁景之,薛娆才朝她打招呼,还加了微信。

    祁景之在房间唤老婆,顾鸢叹了叹,没好气叫他等着。

    薛娆笑着说:“男人喝醉了是很烦,陆西辞以前也那样,我就怕他今天激动喝成个傻子,才非要跟去。”

    陆西辞搂过她腰:“我什么时候喝成傻子了?”

    “傻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薛娆瞥他一眼,对顾鸢抬了抬手机,“走啦,有事儿随时联系。”

    “好。”顾鸢礼貌送客,道了谢,关门去厨房冲蜂蜜水。

    祁景之不停地叫她,直到把人抱怀里才安静。

    他倒好伺候,一抱住她就不闹,只不过四肢像八爪鱼一样黏着,头蹭在她颈窝里,像只大猫,时刻要用气味来确认她的存在。

    顾鸢挣不开,只好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祁景之已经去公司。

    最近为了新项目,周末他也要加班。

    顾鸢自己煮了碗面条,吃早餐时收到薛娆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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