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浸潮声[京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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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温柔的慎重。

    手指上的印泥被擦掉,不留一点痕迹,那些写过名字摁了手印的表格也都被工作人员收回去,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两本结婚证。

    进门不到半小时,就得到了结婚证,顾鸢心绪恍然。

    直到工作人员出声提醒:“拍照吗?”

    祁景之“嗯”了声:“有劳。”

    工作人员拿着两本结婚证,调整到正对他们的角度,末端分开,他们同时伸手接住其中一本。

    摄影师按下快门,画面定格。

    进宣誓厅拍照时,祁景之把捧花递给她。

    蝴蝶兰和她手指上的蓝宝石相映成辉。

    负责人问他们:“要不要宣誓?”

    手里拿着两本誓词本。

    这次顾鸢抢在他前面:“不用,谢谢。”

    誓词本被收了回去。

    他们站在宣誓台上,听摄影师指挥摆拍了几组动作,化妆师拿着片白纱上去。

    很大一片,罩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白纱隔出一方朦胧的小世界,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们彼此靠近的呼吸,这一幕她仿佛梦见过,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思绪游离间,被祁景之搂住了腰。身体被迫前倾,头下意识仰了起来,接住男人轻盈如雪的吻。

    外面又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走出民政局大门,顾鸢穿上了毛呢外套,道具师递来一把透明雨伞。

    祁景之撑起雨伞,牵着她在茫茫大雪中

    漫步,风吹起她长长的头纱,拂过男人的衬衫和头发,纠缠不已,难舍难分。

    相机快门咔擦不停地响着,两排脚印缓缓延伸向远方……

    *

    领证前,顾鸢没给父母打声招呼。

    她想过要说,可一路拖延,变成了先斩后奏。

    拍完外景正好吃午饭,祁景之订了家法式餐厅,在一栋民国时期的文物洋房里,窗外是白雪覆盖的院内草坪。

    “我一会儿回去跟爸妈说。”顾鸢捧着瓷杯,看向里面澄澈温热的红茶。

    “我也得回去一趟,和我爸谈谈。”祁景之一直在看她,“你那边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不至于。”顾鸢轻轻一个抬眼,“我爸妈不会打断我腿。”

    倒是他那边值得担忧。

    她相信他能做到对她而言,只是两个人的婚姻,但他必然会面临什么。

    说到这,祁景之想起来:“之后如果我家人问,就说我们谈了半年,以前的事说不说随你。”

    看着她微颤的眼睫,安抚道:“等我打点好一切,带你和他们见个面,以后想不想再见也随你。”

    如履薄冰的心跳好像被一只温暖的手妥善包裹,顾鸢喝了口茶,镇定下来:“嗯。”

    “如果爸那边顺利的话,今晚我会飞港岛。”收到她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结婚的事要当面告诉奶奶。”

    “好。”

    顾鸢想问她爸妈那边怎么办,他多久从港岛回来,什么时候能正式见面,菜上桌,她把话暂且压下去。

    吃过午饭,两人各自开车回家。

    爸妈都外出了,保姆说爷爷在房间休息,顾鸢没上楼,去暖棚给丁敏惠心爱的花朵剪剪枝,然后在后院躺椅上休憩。

    那天还没有下雪,她也坐在这个躺椅上,听丁敏惠揣摩她有没有可能嫁入南家。

    转眼她就和祁景之领了结婚证。

    做梦一样。

    她打开微信,给薛嬗发过去一张照片。

    是摄影师把捧花戒指和结婚证摆在一块儿拍的,还撒了许多小小的镂空囍字。

    薛嬗:【哪儿偷的图?】

    顾鸢不语,把关键信息打码的结婚证内页再拍给她,上面赫然有祁景之大名。

    薛嬗一通电话甩过来,劈头盖脸的女高音,比得知她要和薄家联姻时更震耳欲聋:“你跟祁景之结婚了?!”

    “嗯。”顾鸢语气平静,指尖在藤编扶手上划着,“上午刚领的证。”

    “不行我得冷静一下。”薛嬗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大气,“怎么说结就结?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你想吓死我啊?”

    “吓死的可能不止你一个,我还在想怎么给我爸妈交代。”顾鸢无奈地叹了叹。

    同意结婚是昏了头,现在想想还真是冲动。可如果回到六小时前,一切重来,她也未必能理智。

    “你到底怎么想的?”薛嬗静下来,回归正常人语气,“他不是还有个白月光?你居然敢跟他扯证?结婚和当炮友可不一样啊姐妹。”

    稍顷,一个看似不可能又最可能的念头冲向脑海,薛嬗嗓音开始发抖:“等等,十年前,美国,高中同学……那个白月光不会就是你吧?”

    顾鸢轻轻舒了口气,用沉默代替回答。

    薛嬗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寂静中,顾鸢平和地解释:“我和他高中的确互相喜欢过,但后来没能在一起,至于八卦里那些,都是假的。”

    薛嬗:“那现在是又好上了?”

    “没有。”顾鸢很浅地勾了勾唇:“顺其自然结个婚而已。”

    是顺其自然,也算顺应心意。

    说了那么多冷漠绝情的话,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心冻住。

    薛嬗:“我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等顾鸢捂她嘴,对面已经擅自出声:“祁少十年没谈过恋爱,你回来才几个月,就跟你好上了。”

    “多少千金名媛都近不了身的男人,跟你结婚就跟玩儿似的,你品品,不可疑吗?”

    “我看那些传闻未必假。”薛嬗板上钉钉下了结论,“咱京圈最难搞的太子爷,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

    第34章 第34章心疼你老公?

    顾鸢沉默看向熟悉的院子。

    地面被清扫过,每一片砖都很干净,但特意留着白雪皑皑的草坪和树枝。

    爷爷不过洋节,所以没有任何圣诞相关的装饰。

    “在听吗你?”薛嬗略抬嗓音。

    顾鸢:“嗯。”

    很多话憋在心里,顺着呼吸往出涌,到嘴边却一个字不剩。

    她觉得祁景之不可能对她还有感情,毕竟重逢时他一句句那么笃定,过往如烟。

    毕竟她明确问过,他也果断回答过,不留丝毫余地。

    原以为许久不见,两人的交集也就到头了。结束这一场危险游戏,他会回到属于他的康庄坦途。

    她告诉自己手术也许就是个巧合,他是不婚主义,不想要孩子也正常。

    可手中的结婚证恍惚在发烫,像要戳破脑子里光怪陆离的泡沫。

    两道激动急促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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