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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偏我不逢仙》 12、生·厄赐子(第2/3页)
解水枫和那犬童。
犬童觑着他,不肯挨近。
解水枫沉着心,将那些从少女那儿讨来的肉骨头一点点抛到附近。
“来、过来点。”解水枫说,先前也学着那少女嘬声拍手,意识到此举不妥后忙改作招手,“哎,孩子,过来。”
那犬童手脚并用,却爬得极慢,仿佛是在防备他。
然而解水枫生得再斯文,也是个武人。
那孩子甫挨近些,他便死攥住他的手,抽了发带,三下五除二将那孩子的手脚给捆了住。
见状,解水枫才一哂,手臂就给那犬童伸颈子咬上一口。牙齿像是钉子似的扎进他的肉墙,替代砖屑涌出的,是血。
解水枫吃痛,抽着气,也不敢下重手,抽手回去时,臂上一块肉都险些没了。
“该。”俞长宣平静地说。
少女返回蓬屋之际,犬童还叼着解水枫。
解水枫身上虽满是抓痕齿痕,仍是仰面冲她粲然一笑:“姑娘家,鄙人还没问过你的名。”
“你问我名干什么?”
“鄙人虽穷,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今日相助,鄙人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少女抿抿唇,终于说:“我是个外乡人,叫爹娘弃养于山林,自然无姓也没名。”
解水枫思量一阵,便微微一笑道:“那姑娘可愿意与鄙人及这孩子一块儿住?你我都是村里新客,便以兄妹姊弟相称……唔,不知名姓,那就随鄙人姓“解”,名……名就唤作“解鸣绿”吧。”
俞长宣觉得这解水枫实在不可理喻,哪有还没等人答应,已经想好名字的呢?
他转念一想,想到自个儿,就没话了。
叫他意外的是,那少女踟蹰一阵,竟应了下来,只是问解水枫:“鸣绿?为何偏偏是‘鸣绿’?”
“风竹吹香,水枫鸣绿【2】,恰与鄙人的名出自同处。”解水枫说出那话时,那犬童不知为何也安静下来,发出几声嗷呜低鸣。
“你也喜欢这名?”解水枫看向那犬童,笑了,“不成。那名给了你阿姊,你换一个。”
“他是这村子的人。”解鸣绿提醒他。
“那便该姓‘戚’,至于名……‘木风’如何?”
“戚木风?”少女问,“为何叫他木风?”
解水枫将手臂上的伤痕用袖遮住:“鄙人名‘水枫’,名里最爱这‘枫’一字。如今将它拆作两半,便是二字皆喜欢。”
解鸣绿点头以示明白,俞长宣却困惑起来——那么为何戚木风先前要自称“鸣绿”?
那之后,解水枫硬着头皮教导那犬童,戚木风实在很聪明,一载工夫已洗去了大半兽性。
同时解水枫掏空积蓄,在山上盖了座学堂教山上孩子念书。山民们起初不满他救助那犬童,后来受他热心感化,也就将异议忍下。
帮着把那破蓬屋修好了给他住,衣食也时常送来。
蓬屋仅有两间屋,戚鸣绿年纪轻,野性又大,便同他睡了一张榻。
兴许是熟悉了他的味道,渐渐地也不再咬他。
解水枫忙着教书,便拜托解鸣绿教戚木风些简单话,譬如说教他喊“哥”。
不料因着解鸣绿先教戚木风学了“先生”二字,那戚木风一瞅见解水枫便喊“先生”,任是解水枫如何纠正也改不掉,只得容他这么唤去。
三人相伴,日子过得愈发有滋味。
然而夏走秋至,冬去春来,一朝解水枫放堂而归,经解鸣绿告知那戚木风竟随野狗跑回了林里!
春雨绵绵,解水枫在饭桌上摔了筷,不顾天色将阑,匆匆窜入林间。
“傻子。”俞长宣评他。
解水枫倒真像个傻子,他不停呼唤着戚木风的名,草鞋给春泥泡透了他不知,嗓子出血了他亦不知。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湿润的泥土,后悔道:“我怎就自负到觉着自个儿已把他养熟了呢……”
俞长宣跟在他身旁,事不关己地说:“任由他自生自灭吧,不要找了。”
解水枫当然听不着他的话,就是真能听到,也一定是左耳进右耳出。
从傍晚到夜半再到天明,解水枫终于在一团新草间见到了戚木风。
春寒料峭,那孩子就缩着肩膀,刨了个土坑来取暖。
山里回暖时候,便是野兽饥肠辘辘醒来之时。
解水枫找着了他,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恼又恨,又怨又心酸,再静一阵子还生了后怕。
可他张口连一句骂没吐出来,那戚木风先抖着身子睁眼,像狗伸爪一般在他膝前搭上只手,喊道:
“先生。”
经他这样唤,解水枫哪还有什么脾气,心头涨满的只剩了心疼。
解水枫半跪下来,问他:“冷不冷?”
“冷。”戚木风哆嗦着答。
解水枫便皱着眉把他抱回了家。
俞长宣看着这景象,冷笑道:“当真是自找没趣,若有这般担心,一个师徒契将他锁住不就成了?”
解水枫却从未动过那番坏心思,似乎真把戚木风当了胞弟。
可厄赐子天生邪祟,想同那不人不鬼的东西以真心换真心?
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事了结之后,戚木风出奇地再没试图从解水枫身旁逃离。
解水枫日日来往于蓬屋与学堂间,忙碌却也令他满意。
俞长宣就那般百无聊赖地瞧着。
再过几年,山上孩童受学识润心,这是好事。可解水枫讲课不收钱,穷得生计难维持。
解鸣绿见状便决定下山到布庄当学徒去,好补贴家用,后来为着来去方便,索性搬了出去。
解水枫虽舍不得她,却也不插手此事,只同戚木风和和睦睦地住着。
谁料不到一载,解水枫跑邻村看望她,才知她在布庄受了多大委屈。
解水枫心疼坏了,只说添筷如从前,软磨硬泡将她留在了家里。
这样一来,从前由戚木风帮忙的诸如磨墨之类的小事都给她拿了去。
身上担子轻,照寻常人瞧来是天大好事,那戚木风却显然不那么认为。
俞长宣明白那缘故,戚木风纵然身上好些从狗那儿习得的东西还是洗不去,他像是狗那般的喜欢占有什么。
譬如解水枫。
解鸣绿隐隐察觉此事,便问解水枫:“哥,木风那小子怎么看我时,总像是在瞪人?莫不是我做错了甚么事,惹他烦了吧?”
解水枫抚她顶:“鸣绿,是你多想吧。木风他是个明事理的,他知道你待他好,想同你报恩还来不及呢,怎会烦你?”
俞长宣就说:“错了。”
戚木风那眼神岂止是烦?
俞长宣当杀神当了七万年,被多少人用那样的眼睨望过,早已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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