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樽空: 19、不念往昔烟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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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烨下朝回来时,谢千弦并不在书房中。

    他静候片刻,心中不禁泛起丝异样的涟漪,若是往常此时,那人总会在案牍间静候自己归来。

    这份不大寻常的缺席,像是心头上落了片羽毛,痒痒的,求不得个痛快。

    他坐在案前,试图沉入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但字里行间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只留下一片空洞烦躁。

    时光在静默中缓缓流逝,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显得格外刺耳,终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与萧玄烨的沉郁不同,谢千弦步入书房时面带微笑,手中紧握着一块精心雕琢的木制作品。

    他甫一踏入,便敏锐地捕捉到萧玄烨脸色的微妙变化,心中虽感疑惑,却让自己以更加明媚的姿态出现在那人面前,将那满载心意的木雕轻轻置于案上。

    “殿下看看这个。”

    萧玄烨虽心有愠怒,却也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加之李寒之并无过错,便勉强压下情绪,目光落在了那木雕之上。

    “舆图?”

    “嗯。”谢千弦笑着点头,望向萧玄烨的眼神也总是亮亮的,好像对他的回应很满意。

    这雕刻的舆图,不只是瀛国,是整个九州,瀛国的明政殿内,就有一份这样的舆图。

    谢千弦做的这个较之要小许多,也不过铺了半张桌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即使还没有完全完成,各诸侯国的疆域划分得一丝不苟,令人叹为观止。

    做这东西耗时,做得越小难度却越大,看这雏形,萧玄烨倒是没想到,李寒之学问好,竟也还有一双巧手。

    “刻这个做什么?”萧玄烨问,语气柔和许多。

    谢千弦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些许羞涩,又带着几分真诚,“不怕殿下笑话,小人,想把整个九州,都送给殿下。”

    萧玄烨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他是哄自己,故意调侃:“状元郎好大的胃口,我这太子府,怕是要容不下你了。”

    “殿下怎的又说这些!”谢千弦佯做心急,又委屈道:“好歹也刻了这么久,殿下一点也不高兴吗?”

    望着他那副既焦急又委屈的模样,萧玄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最终没再看他,“研墨吧。”

    “是。”

    随着墨色在砚台中缓缓晕开,萧玄烨打开了已送至太子府的奏折,自两年前起,瀛君命太子听政,奏章都要先到太子府走一遭再送至勤政殿,是历练也是考验。

    前几份大约都是些小事,谢千弦也默默看着,萧玄烨批注的认真,那几个字写的,用的是与他交给太傅的书道一样的字体。

    字如其人,锋芒毕露。

    谢千弦想起自己仿遍天下字,独独写不出萧玄烨的字迹,就算是有几分相像,也写不出那般神韵,蓦然开口:“殿下的字,写的真好看。”

    萧玄烨笔下一顿,问:“你看见了?”

    知他说的是什么,谢千弦也大方承认,点点头,轻声道:“小人整理殿下的书道时发现的,殿下给其他近臣的书信,用的不是这样的字。”

    “真的好看吗?”

    话语中不觉间裹上一丝惆怅,谢千弦给予他的回应却十分热烈,他自恃为麒麟之才,鲜少有让他敬佩的外人,萧玄烨这一手字,比起安澈的“越青戈”,有过而无不及,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小人生平所见,无出其右。”

    听着他的话,萧玄烨却只在心里叹息,若是真的好看,为何瀛君,从不夸自己一句?

    “殿下的书道,有名字吗?”谢千弦又问。

    “有的…”

    一时间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他望着自己的字,似乎望透了过去。

    “太傅说,金鳞跃海逐风途…”

    “我说,错落凡尘亦自舒…”

    “这书道,叫金错刀[1]。”

    研墨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顿,哪怕是他这个外人也知道,瀛有一座宫殿,叫金麟殿,据说曾是德昭太子萧玄稷的住所,而金麟跃海这样好的祝愿,他也不是从自己父亲身上得到的。

    这些年来瀛君让他觉得,他今朝之所以能坐在这太子之位,是因为嫡长子萧玄稷出了意外,甚至上官明睿从前,也是萧玄稷的太傅。

    这金麟跃海,究竟是对谁给予了厚望?

    这一刻,他对这个太子竟有了些同情,金错刀,是他自己的道,只可惜,这背后的寓意,似乎并未降临在萧玄烨身上,反而让他背负了更多的期许与压力。

    谢千弦收拾好情绪,继续研墨,轻声吟诵:“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2]…”

    “小人不像太傅,只是觉得殿下这字笔峰间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当得起这三字。”

    仿佛是死水的寂静被落石纷扰,萧玄烨抬起头看了一眼谢千弦,看到这个叫李寒之的人眼中的一片光明。

    他的身边,夜羽楚离忠心于自己自是不同,再往后,没见过萧玄稷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那德昭太子珠玉在前,无论自己怎么做,总是要被拿来与他比上一比,更有的人透过自己在看萧玄稷,他明白的…

    瀛君和太傅,都是如此…

    像李寒之这般,未曾见过萧玄稷的人说出来的话,应当真的,是对自己说的吧…

    十八年克己复礼铸就的盔甲,竟被这双含笑的桃花眼烫出裂痕…

    萧玄烨收回视线,也收回了心中的触动,淡淡道:“你倒是嘴甜。”

    “小人,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嘴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谢千弦偷偷看着他,也在偷偷观察他,“小人只是对殿下这样。”

    看似萧玄烨批奏折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但谢千弦心里清楚,他这番话,是起了些作用的。

    二人于是都不再说话,萧玄烨批着奏折,谢千弦一边看他的注解,也是在看他的治国之道。

    狼毫朱笔悬在奏折上方,一滴朱砂落在“西蛮犯境”四字上,洇开如血。

    西部总有寇贼来犯,留下的都护府在周室名下,靠的是各国的朝奉,但随着周室势弱,诸侯对周王不再拥护,也再无人向都护府送去物资,除瀛以外,瀛与西境接壤,这是为了自保。

    萧玄烨将这一份寻求物源的奏章摆在了最上面,再下一份,是荀文远的,谢千弦看得仔细,手中动作也不觉慢了下来,他在那一份奏章上看见了熟悉的三个字,明怀玉!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萧玄烨不带他上朝,他总是跟不上时政,竟不知明怀玉有合纵攻瀛的意愿。

    瀛君指派荀文远出使齐国,欲瓦解两方合纵,但齐公面前的红人,可是同为麒麟才子的裴子尚。

    齐公既然称霸了南方,便不会止步于此,明怀玉若送去合纵之谋,齐公定会接受,他又想起今日看见的那只信鸽…

    明怀玉不知自己在此,这信不是冲自己来的,如果说瀛内部有人在与他谋划,他无法不去联想到那个人,芈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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