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的奋斗之路: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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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笔墨生金,暖透柴门

    周文涛带着裴寂去了街尾的食肆,点了一碟酱牛肉、两碗阳春。

    饭桌上,周文涛没再多提话本的事,只捡些史书里的趣闻讲给他听,时而考较他几句《论语》的注解。

    “‘学而不思则罔’,这‘罔’字,你前日说解为‘迷惑’,今日可有新见?”周文涛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他碗里。

    裴寂捧着碗,眼睛亮了亮:“先生,我昨日读《集注》,说‘罔’还有‘无所得’之意,若只学不思,便是空耗力气,什么真学问都落不下。”

    周文涛抚须笑了:“不错,读书就该这般举一反三。”

    裴寂应答如流,眼底的雀跃渐渐沉淀为踏实的笃定,一碗阳春面吃得格外香。

    饭后回到书铺,正是下午课的时辰。

    裴寂照旧摊开昨日的策论稿,周文涛逐字逐句批改,红笔圈点间,将‘立论当切中时弊’‘引经据典需贴合文意’的道理讲得透彻。

    裴寂握着笔,把要点记在稿纸边缘,偶尔抬头提出疑问,眼神里满是求知的亮意,全然不见上午拿定金时的孩童气。

    在先生面前,他始终是那个渴求学问的乡间学子。

    日头渐渐西斜,透过书铺的木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周文涛放下笔,看着窗外道:“今日就到这儿吧,早些回去,别让你婆婆和兄长惦记。”他顿了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资治通鉴》,“这段安亲王旧案的记载,你拿去看看,写刺客动机时能用上,切记不可生搬硬套,要融进情节里。”

    裴寂双手接过书,郑重道谢,把书和话本一起放进书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那五十文铜钱是否稳妥,才快步走出书铺。

    此时街市上的人流渐渐稀疏,挑着空担子的农户、收摊的掌柜们脚步匆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小的身影走得又稳又快。

    回到杏花村时,晚霞正染红河面,把村口的老槐树都镀上了一层暖金。几个孩童追着粉蝶跑,笑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裴寂远远就看见自家院子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心里一下子就软了,连日来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小院内,张婆婆正蹲在灶门口添柴,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灶上的铁锅滋滋作响,飘出阵阵野雀肉的香气。

    裴惊寒则坐在门槛上,擦拭着今日打猎用的弓箭,弓梢上挂着几只肥硕的野雀,脚边放着巡逻时用的短刀。

    他除了打猎,还帮村里守着西坡的山口,每月能领些杂粮补贴家用。

    “哥!婆婆!”裴寂加快脚步往自家的方向跑去,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装着铜钱的地方硌着腰,却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听见声响,张婆婆连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灶灰,快步迎上来拉过他的手:“可算回来了,饿不饿?今日用豆腐跟荷叶村秦娘子换的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你哥今晌午打了野雀,正给你炖着呢。”

    她的手粗糙却温暖,攥着裴寂的手不肯放。

    从前总怕晚年孤苦无依,自收留了裴家兄弟,这小院才算有了烟火气。

    她触到裴寂指尖的薄茧,又心疼地摩挲了两下,“纸张可还够用?我听书铺的伙计说,读书人最费纸张笔墨,婆婆卖豆腐攒下些碎银,明日去镇上卖豆腐,陪你去买些可好?”

    “婆婆,纸张够得。”裴寂笑着晃了晃她的手,像往常一样跟她闲聊,“先生瞧我读书认真,功课做得好,常奖励我宣纸呢。您今日换了多少小米?豆腐都卖完了吗?”

    “卖得好着呢!”张婆婆脸上笑开了花,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荷叶村的媳妇、夫郎们都爱我做的卤水豆腐,说炖菜香、煎着嫩,一挑子全换光了,还多换了两个红薯,烤得焦香,给你和惊寒当夜宵。”

    裴惊寒放下弓箭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在夕阳里,把余晖都挡在了身后,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严肃:“先生夸你是好事,可也不能骄傲自满,做学问最忌浮躁。”

    他知道弟弟每日从书铺回来,若是眉眼带笑,定是得了先生的赞许。

    他拿起脚边的短刀,“今日巡逻没见着野兽,西坡安稳,你往后放学晚些也不怕。”

    “哥,我就不是那等爱傲娇的人,你们同我来。”裴寂拉着二人进了屋,反手关上房门,才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放在桌上,打开的极慢,像是在开启什么珍宝。

    张婆婆和裴惊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他的郑重,也跟着屏住了呼吸,连院子里鸡仔啄食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当五十文铜钱被整整齐齐摆放在粗布桌布上时,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铜钱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人眼睛发亮。

    张婆婆惊得捂住了嘴,裴惊寒先是一愣,随即神情一振,倏地想起什么,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莫不是你的话本卖出去了?我滴个乖乖,竟卖了这般多银钱!”

    五十文,抵得上他卖两只肥野鸡的价钱了。

    “还是哥最懂我了。”裴寂笑意盈盈地娓娓道来:“先生带我校见了聚贤茶肆的柳掌柜,他买了我的《琼林苑夜宴》,这是定金。往后每天讲我的故事,都给我结钱,一场两文呢。”

    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番,末了挺起小胸脯:“往后我也能挣钱了,婆婆你同兄长也不用这般劳累,家里也能有余钱买别的东西。”

    张婆婆听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伸手抱住裴寂,声音哽咽:“我的乖孙,真是长大了……前几日还愁你哥过冬的棉鞋钱,这下可好了,再也不用让他往黑风岭跑了。”

    黑风岭野兽多,林深雾重,连常年打猎的老猎户都不敢轻易涉足。裴惊寒为了多赚些钱贴补家用,时常瞒着她往那儿跑。上个月同村的王二柱就是在黑风岭被野猪袭击,腿上划了道半尺长的口子,至今还拄着拐杖,每次见着都让她心头发紧。这些日子裴惊寒每次出门,她都要在菩萨像前磕几个头,直到听见他推门的声音才敢松气。

    裴惊寒看着桌上的铜钱,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弟弟的头顶,指尖有些颤抖,“好小子,有出息。过几日猎户队轮休,咱们兄弟去西坡拜拜爹娘,跟爹娘说说此事,他们在天有灵,肯定会高兴的。

    爹娘在逃荒路上去世后,他们兄弟俩一路颠簸到西坡,是裴老大把他们从西坡的破屋子里领回来。他们兄弟二人定居杏花村后,拿着仅剩的银钱在西坡寻了块平整地,替爹娘立了座衣冠冢。

    那地方正对着杏花村,春日里漫山的野花开得热闹,就像爹娘当年看着他们时的眼神,温暖又明亮。

    每年清明和爹娘的忌日,他们都会带着亲手做的麦饼去祭拜,从未断过。

    闻言,张婆婆抹了抹眼角,笑着点头:“是该去拜祭的。明日我去镇上卖豆腐,顺带买些黄纸、香烛和纸钱。”

    裴寂用力点头,鼻尖微微发酸。他记不清爹娘的模样了,只记得娘总爱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哄他睡觉,爹会用树枝在地上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此刻握着那叠带着温度的铜钱,他忽然格外想念他们,要是爹娘还在,该多好啊。

    “我还要跟爹娘说,往后我会好好读书,将来考中功名,让哥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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