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的奋斗之路: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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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六载风雨,兄弟同程

    时光荏苒,六载光阴在杏花村的稻浪起伏中悄然划过。

    宣庆三年的朝局动荡,到了宣庆九年已是积重难返。

    太后年事已高,制衡之力渐弱;宗室亲王借“安边”之名手握兵权,朝堂之上愈发骄横;文臣集团内部派系林立,争论不休却无人真正关心民生。宣庆帝的新政屡屡被驳回,只能眼睁睁看着赋税日重,流民渐多,连杏花村这样的偏远村落,都能感受到粮价飞涨的压力。

    杏花村的稻子收了六茬,张婆婆的豆腐摊换了一口新磨盘,连镇上的杂货铺都主动来帮她代销豆腐干,每日天不亮就有人在街口等着她出摊,熟客们都喊她“张豆腐”,说她做的豆腐比别家的嫩三分、香三分。

    她鬓角的白发又添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可精气神却越发好,手脚麻利得不像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六年的光阴,藏在裴寂案头堆积的书卷里,也浸在裴惊寒伤口愈合又裂开的疤痕中。

    每日天还未亮,张婆婆的磨盘刚响起第一声吱呀,裴寂就已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前,就着熹微的晨光读书。

    初春的晨露打湿他的袖口,冻得指尖发红,他便把双手拢在嘴边哈口气,继续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批注诗文;盛夏的蚊虫叮咬得他胳膊满是红点,他就用布条缠紧衣袖,目光始终不离开书页上的注解;深秋的寒风卷着落叶吹进院子,他就搬着凳子挪到灶房门口,借着柴火的微光背诵《四书》;隆冬时节大雪封门,他就在屋里点一盏油灯,油芯烧得只剩小半截,也舍不得吹灭,常常读到后半夜,困倦得趴在桌上睡着,脸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

    他有成年人的芯子,可普天之下能人异士比比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得过别人,拿出了毕生的努力。

    张夫子早已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书铺的老先生更是对他另眼相看,不仅允许他自由出入藏书阁,还时常给他讲解科举应试的技巧。

    裴寂深知机会难得,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为了记住晦涩的注疏,他把难记的句子写在纸条上,贴满了房间的墙壁;为了练习文章章法,他每日必写一篇策论,四年下来,用过的纸堆得比他还高;为了锻炼口才,他常常对着院中的老槐树模拟殿试应答,声音从最初的怯懦变得越来越坚定。

    有次他得了风寒,高烧不退,昏睡中还在背诵“先天下之忧而忧”,惊得张婆婆连忙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心疼得直掉眼泪。

    相较于裴寂案头的墨香,裴惊寒的世界里,更多的是山风与血腥气。

    他十五岁时就已成为猎户队的主力,跟着裴老大走遍了周边的山林,哪里有陡坡,哪里有暗沟,哪里的野兽最凶猛,他都了如指掌。

    打猎从来不是稳赚不赔的营生,风险如影随形。第一次独自进山追猎,他被受惊的野猪用獠牙划开了大腿,伤口深可见骨,他咬着牙用布条勒住伤口,拖着伤腿把猎物扛回村,到家时整条裤腿都被鲜血浸透,吓得裴寂当场哭出声。

    这样的伤,六年里不知有过多少次。

    为了追一只狡猾的狐狸,他从丈高的土坡上滚下来,后背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为了救队里的伙伴,他被熊瞎子拍伤了肩膀,养了三个月才敢再拉弓;有次遇上暴雨,山路湿滑,他失足掉进陷阱,腿被尖木扎穿,硬是靠着自己的力气爬了上来。

    每次受伤,他都瞒着张婆婆和裴寂,只说“小伤不碍事”,夜里疼得睡不着,就悄悄坐在院子里擦弓,看着弟弟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嘴角就会泛起笑意。

    他把每次打猎换来的钱,一部分交给张婆婆补贴家用,一部分给裴寂买笔墨纸砚和珍贵的典籍,自己却连件新衣裳都舍不得买,粗布短褂上满是补丁,袖口磨破了就翻过来再缝上。

    兄弟俩的默契,早已刻进骨子里。

    裴寂知道哥哥的辛苦,从不在吃穿用度上提要求,反而把张婆婆给的零花钱攒起来,给哥哥买了副厚实的皮手套,防止拉弓时磨伤手;裴惊寒知道弟弟读书费眼,每次进山都会留意有没有清肝明目的野菊花,回来晒干了给裴寂泡茶喝。

    有次裴惊寒打猎回来,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裴寂什么也没问,默默端来温热的盐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伤口。

    “哥,你以后能不能小心些?”裴寂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落在盐水里,泛起细小的涟漪。

    裴惊寒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伤口传来的疼痛被弟弟的关心冲淡了大半:“放心,哥的本事大着呢。等你明年考童生,哥一定给你打只最大的山鸡,给你庆贺。”

    那天夜里,裴寂在灯下写策论,笔尖落下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有力。他知道,哥哥的伤疤是为他挡下的风雨,他案头的书卷是兄弟俩共同的希望。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他一定要考上童生,考上秀才,考上举人,将来让哥哥和婆婆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让杏花村的这片土地,再也不会留下哥哥带血的脚印。

    张婆婆站在灶房门口,看着屋里的兄弟俩,悄悄抹了抹眼角。

    磨盘还在转动,豆浆的清香飘满院子,与书墨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这日天还未亮,鸡刚叫头遍,裴寂就轻手轻脚起了身。

    灶房里没像往常那样响起磨盘声,他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张婆婆的屋前,贴着门缝听了听,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带着些沙哑。

    “哥?”裴寂转身,就见裴惊寒也醒了,正站在院角系腰带,肩头的旧伤在晨光下泛着淡红。

    “婆婆昨夜起夜受了凉,我让她歇着。”裴惊寒的声音压得很低,“磨豆腐的活计咱俩来,你烧火添水,我推磨,熟门熟路的。”

    他说着就往灶房走,粗布短褂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干净平整。

    裴寂应了声,转身去抱柴火。

    院子大角落里,裴惊寒把泡好的黄豆倒进磨眼,双手扶住磨杆,腰腹发力,石磨吱呀转动起来。

    他推得稳,磨杆转动的幅度均匀,雪白的豆浆顺着磨盘边缘缓缓流下,滴进底下的木桶里。

    裴寂蹲在灶前烧火,火焰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通红,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磨盘,见豆浆快溢出来,就起身去接,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十岁少年。

    “待会到了镇上,我卖豆腐,你跟周先生学习。”裴惊寒头也不抬地说,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他推磨的动作比张婆婆更有力,却也更小心,生怕磨杆撞着灶台上的碗碟。

    四年,简简单单的四年,裴寂就从张学文哪儿学完了对方的毕生所学,转战到了镇上老先生周文涛哪儿求学。

    他不清楚自己的学习状态与此处学习的学子们相比是好还是坏,但从周文涛嘴里,他知道自己与天之骄子、神童沾不上边。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更为了杏花村的村民,他不能松懈,只能向上爬。

    “知道了哥。”裴寂往灶膛里添了些碎柴,火苗小了些,“我刚才给婆婆盖了床厚被子,她咳嗽轻多了。”

    兄弟俩没再多说,磨盘转动声、柴火噼啪声,在寂静的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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