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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玉缠枝》 30-35(第14/19页)
给府中的人。
但他那时心存偏见,性子乖戾,对于她的示好只觉厌烦,未曾稍加辞色,便冷硬回绝,她的心意也被下人自作主张地丢掉了。
如今想起这些旧事,蔺瞻心里生出浓浓的悔意,怎么那时候就那么混账,不曾在嫂嫂面前留下好印象,以至于她现在如此地惧怕他,蔺瞻要费好一段功夫才能扭转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未尝过她家乡的味道,便仿佛与她之间,无形地多了层雾
日后,定要寻个由头,哄得她带他回去看看,去她生长的地方坐上一坐。
正思索时,马车忽而经过一段颇为崎岖的山路,车轱辘卡进砖石缝中,猛地一阵颠簸,苏玉融猝不及防间,身子被惯性带得向前扑去。
蔺瞻早已察觉车体摇晃,暗中有所预备,正想伸手按着车厢时,却见面前的嫂嫂失了平衡,他非但未躲,反而顺势微张开手臂。
下一瞬,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嫂嫂身上带着皂角的清爽气息,混着一丝极淡的女体暖香,扑面而来。怀抱中的身躯比他想象的更为柔软,带着惊慌的微颤。蔺瞻整个人僵了一瞬,只觉得那香气丝丝缕缕,直往心窍里钻。
苏玉融手撑着蔺檀的肩膀,险些坐在他身上,她如弹簧般立刻弹起,慌忙挣扎起身,脸颊绯红,连声道歉:“对、对不住,小叔,我没坐稳……”
“无妨。”
蔺瞻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暗流,声音听起来平静疏淡,“山路颠簸,嫂嫂小心。”
“嗯……”
苏玉融从他身上爬起来,小心翼翼挪回原位,只是还未来得及坐下,车轮又压过一块碎石,马车再次颠簸,她惊呼一声,不受控制地跌向前方,不偏不倚,又摔进了蔺瞻怀里。
也不能怪她,这马车就这么大,也不知道摔在地上磕个头晕眼花和摔在小叔子身上这两件事到底哪个更光彩些。
少年身板有些硬,女子的身躯却是软蓬蓬的,蔺瞻虚搂着寡嫂塌陷的腰,只要稍稍一偏头,就可以啄吻上她细嫩的颈侧。
苏玉融趴在他身上,羞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同苹果似的,睫毛扇动,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开,“对不起……”
蔺瞻依旧神色如常,开口,语气略带几分宽慰道:“嫂嫂不必惊慌,路况如此,要不你就坐在我身侧吧,可以抓着窗沿。”
他指了指他身旁的空位,斜上方便是车窗,遇到颠簸的路段可以扶着,心里想的却完全不同,他巴不得这路再抖一些,再长一些,嫂嫂只能挨着他坐。
苏玉融愣愣点头,从他膝前站起来,越过去,坐在一旁。
蔺瞻不动如山,只在寡嫂的裙裾从膝头拂过时,指尖勾动着衣摆,似乎是要抓住,面上却依旧平静得很。
苏玉融坐稳了,小心翼翼用余光觑着小叔子的神色,见他没有面露嫌恶与不耐,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怕他误会,刚刚那番是她故意耍的手段,那就真是糟糕了。
蔺瞻重新执起书卷,目光却再也无法聚焦于字里行间。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若有似无的淡香,怀中转瞬即逝的温软触感挥之不去。
后半程,书页久久未翻,只是苏玉融木讷笨拙,所以完全未曾注意到小叔子的失神。
车厢外,驾车的马夫声音歉疚,“夫人,老爷,真是对不住……刚刚那段路有些抖,但是也没法绕开。”
蔺瞻对这样的称呼感到愉悦,他与嫂嫂年龄相配,哪哪看着都简直天生一对,所以不管去哪儿,都会被人认为是年轻小夫妻,不像蔺檀,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苏玉融红着脸,想要纠正这样的称呼,只是说了反而显得奇怪,哪有小叔子寡嫂同坐在一辆马车里的,苏玉融说是为了省钱,别人会信吗?
她只好瓮声瓮气地回答,“没关系的,不要紧。”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万幸的是,接下来的路平平稳稳,再没有像刚刚一样崎岖不平了。
苏玉融便又坐回了对面。
她的包袱里带了不少干粮,苏玉融拿出提前烙好的饼,分给蔺瞻时发现小叔子似乎有些失落。
马车驶入栗城地界时,恰是一个难得的晴天,苏玉融将两人的文书交给官员核查完便与蔺瞻一起进城了。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
举目望去,满眼尽是水灾肆虐后的狼藉,低洼处的屋舍只剩断壁残垣,泥浆干涸后板结在墙壁与树干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原本应是良田千顷的沃野,此刻大多被厚厚的沙石淤泥覆盖,零星有几块地被勉强清理出来,插上了孱弱的禾苗,在风中瑟瑟发抖。
栗城,位处于江水下游,土地肥沃,鱼米丰饶,每年都会有许多商人拉着满车的板栗进京售卖,蔺檀与他提及此地的时候还曾笑着说,等秋天到了,就给她买糖炒栗子吃,那些从栗城运来的板栗最是鲜甜软糯。
苏玉融还曾期待过许久,只是如今,秋天到了,蔺檀却死了,而栗城也因为水灾,今年粮食没有收成。
街道虽已清理,却依旧显得空旷寂寥,许多店铺门窗紧闭,行人面色疲惫,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呼吸间满是淤泥的土腥气,一派繁华凋零的凄凉景象,如何不让人唏嘘。
然而,细看之下,栗城官道已被疏通,要不然刚刚也无法进城,不少民夫在官兵的组织下,正沿着河道清理废墟,加固堤坝,重建家园。
虽然进度缓慢,但人们向生的希望如同石缝中挣扎而出的小草,在断壁残垣间悄然萌发。
城内道路崎岖,不便于坐马车,苏玉融与蔺瞻便下来了,沿着街道寻找落脚之处。
走着走着,苏玉融的目光被岸边几个造型奇特的东西吸引了,那东西像一个巨大的簸箕,弧度巧妙,底部牵着活动的机关,不用人力便能自动运作起来。
她有些好奇,忍不住向附近一位老丈询问,“老伯,请问那是何物?看着很是别致,我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
老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哦,这个啊,是泄水篦,先前在栗城治水的一个官员画的图样,工匠按照图纸做的,能快速排出洼地积水,可好用了!上月底才被赶制出来,可惜那官员殉职了,没有看到这东西被造出来。”
老丈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摇了摇头,“唉,是个难得的好官啊,才二十出头呢,怎么就……”
苏玉融听完一怔,神情恍惚,意识到那老丈说的人是蔺檀。
他从前便经常坐在灯下画图纸,即便不用尺子,也能利落画出笔直的线。
苏玉融有时候会去农田里找他,给她送饭,蔺檀远远瞧见她,笑着跑过来,将自己的斗笠戴在她头上,两个人坐在树荫下说说笑笑,吃完饭,蔺檀又跑去农田里,朝她挥挥手,让她快回家,地里热。
他穿着灰扑扑耐脏的布袍,手里握着烧黑的树枝,在纸上涂涂画画。
雁北的庄稼收成一直不是很好。
那里的人很愚昧,觉得挖渠子损害地脉,影响风水,所以蔺檀第一次走进镇子,想要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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