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寄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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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上前拉着婆婆的手,“大俊哥在医院里养养伤,很快就会回来看你啦。”

    老人拍拍她的手,“好好,麻烦你们了沈丫头,我要不在了,你们帮我多看着点大俊,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别看他这么大,智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说话也有点结巴。”

    说着,老人坐在凳子上,长叹一口气,“唉,这也都怪我们。”

    两人皆是一怔。

    裴彦知细想着,原来那天男人的眼神会如此无助,像个孩子一样。

    沈书宜听着,心里泛着酸,她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屋内寂静无声,蹉跎岁月在老人口中缓缓流逝。

    “沈丫头,我啊,这辈子也活得够久了。”

    “小时候被父亲带到了这里,卖给了牛家人当童养媳。”

    “长大后,我跟孩子他爹成了家,后面有了第一个孩子,五岁那年出了意外,从山上掉了下去。”说到这里,老人声音逐渐开始哽咽,“大牛他爹气的没照看好孩子,整整三年没回家。”

    她抹了把眼泪,“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说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

    “就这样我们又生了大牛,可谁知道八岁那年生了场病,孩子就这样被烧糊涂了。”

    “那年的暴雨下了好些天,很多茅草房都被雨冲塌了,大牛他爹跟着人去排水,不幸掉了下去,被水冲走了。”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投向墙壁上,上面挂着一张很模糊的画像,照片几乎快要烂掉,被人一点点拼好,用胶带缠在一起,订在了墙壁上。

    即使早已看不清人脸,但至少给人留了个念想。

    “嫁给他那年,山里突然来了一个拍照的人,这张照片就是他给我们拍的。”

    沈书宜眼眶早已湿润,强忍着没落下眼泪,鼻尖酸的厉害。

    裴彦知注意到他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心里触动也是极大的。

    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不愁吃穿,甚至对婆婆讲得茅草屋都觉得陌生,他抬头看了眼老人,只能看见她侧脸松动的皮,和饱含泪水的眼。

    老人的背脊早已被压弯,脸上的沟壑是岁月的证明,瘦小的身体撑起了一个家。

    “婆婆,你要长命百岁。”沈书宜语气哽咽,但尽量笑得温和。

    老人缓缓低下头,释然一笑:“我没多久时间了。”

    “你别紧张沈丫头,你听我说,我啊,来这世上一趟,从十岁那年被父亲带上山,就再也没出去过。”

    “深山困住了很多人,也困住了我。但我早已将这里当作家,你说我离开家还能去哪?”

    浑浊的眼在此刻变得澄亮,“我知道,这山里啊,会越来越好。”她拉过他们的手,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你们啊,也会越来越好。”

    沈书宜眼泪狠狠从眶内砸下来,“婆婆,您是生病了吗?”

    老人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诶哟别哭呀沈丫头,女人的眼泪很珍贵的,不能轻易掉下来。”说着她笑笑,“我啊,看不好咯。”

    裴彦知大掌拢住老人干枯的手,“婆婆,我们带您去看病好不好?”

    “是啊婆婆,现在医院条件特别好,技术也很好,我们去看看,早点恢复健康。”

    沈书宜顺着裴彦知的话说下去。

    老人低低笑了起来,而后喂叹一声,“孩子,你们有心了。”

    “我这毛病啊我心里有数,治不好了。”

    沈书宜还想说什么,老人开口堵住了,“我老了孩子,人老了,就枯了,根死了,树就倒了。”

    “我唯独放不下大牛,我走了之后,你们将我的照片给他,他看见是我就不会吵闹了。”

    老人站起身,走到照片前,温和道:“沈丫头,一会儿记得给我照的漂漂亮亮的。”

    沈书宜偏过头,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裴彦知将她拢进怀里,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沈书宜点点头,将头抬起来,擦了把眼泪,起身取过胸前的相机,将它递给了裴彦知。

    她缓缓站起身,眨眨涩疼的眼,扬起唇,尽量笑得温和。

    “婆婆,我为你梳梳头吧。”

    第38章 晕倒 盼着他好一点 再好一点

    老人头发早已花白, 几缕银丝垂在额前,尾后只一个皮筋圈着,沈书宜将皮筋轻轻拉下来, 黑色皮筋起了球,早已失去了弹力, 几乎稍微用力一扯,就会断开。

    屋内陈设简单, 桌上只有一把木梳子, 看上去有些年头,沈书宜轻轻梳着发尾,老人恍然笑了起来, “这把梳子,还是孩子他爹买给我的。”

    “结婚第二天, 他一早就跑去镇上买了把梳子回来。”

    发丝在木梳间穿梭, 老人声音带着笑意:“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他说要为我梳一辈子的头。”

    “我说等你老了,不怕别人笑话你吗?他就光看着我笑。可惜啊, 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 没见过他老的样子。”

    沈书宜静静听着,鼻尖又开始泛酸,但手上的动作极尽温柔,从头顶开始往下梳。

    “婆婆, 爷爷一定很爱您。”

    老人笑笑,“这么大年纪了还讲什么爱不爱的。”

    “不过还好,我也快要去见他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在他们那个年代,一把木梳, 就代表爱。

    沈书宜为老人梳了一个低垂的丸子头,将腕上的皮筋取下来牢牢圈住,转身从包里掏出一只银钗,为老人戴上。

    “好啦,婆婆,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沈书宜看向裴彦知,他也弯唇笑着,真诚夸赞:“很好看婆婆。”

    老人被两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头发,又放下来,正要起身,裴彦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婆婆,我扶你。”

    屋里没有镜子,但院子里有一口水缸,倒影出一张年迈,被岁月冲刷过的脸庞。

    但此刻,水面上的人正笑着,笑容晕开了一层涟漪,“诶呀,沈丫头,你手真巧。”

    沈书宜站在裴彦知身旁,笑道:“是婆婆您底子好。”

    一个简单的发型就将人气质衬托出来。

    老人笑着,“好好,那我进去换身衣服。”

    等沈书宜调整好相机角度后,老人从内门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藏蓝色的服饰,是少数民族的服装。

    腼腆笑着,在两人惊艳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衣服啊,还是结婚的时候做的。”

    “一直没机会穿。”

    裴彦知将老人扶在椅子上坐下,“婆婆,您这一身特别好看。”

    沈书宜也弯弯眉:“好漂亮的。”

    老人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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