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欲望: 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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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恨你”

    什么叫……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姜灼野的手扶着书桌,听见薄昀的这一句话,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窗外冬雨的寒气,顺着缝隙飘了进来,浸染了他的肌骨,让他觉得背后发冷。

    “你在说什么胡话,”姜灼野语无伦次,“怎么可能,那个网站是匿名的吧,而且你一直就讨厌我,要是知道是我,你怎么会回复我……”

    一直讨厌你?

    薄昀想,他倒是也希望如此。

    他曾经真的希望,他可以一直抗拒,排斥姜灼野,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被父母和爷爷要求着去探望刚出生的姜灼野,小小的粉色的肉团,穿着豆青色的婴儿服躺在摇篮里,只是随便动一动胳膊都能被夸好可爱。

    他只觉得无聊,烦人,每个人都很虚伪,一只白胖虫子到底有什么可爱。

    他对姜灼野不屑一顾,对所谓大师批命,说他们天生一对,更是嗤之以鼻。

    在之后的很多年了,他只拿姜灼野当个麻烦,那个小小的孩子跟在他身后,被他冷言冷语,从来不肯施舍一个笑脸。

    其实他有那么讨厌姜灼野吗?

    也没有。

    他只是要用行动表达对命运的蔑视,表明自己绝不会听从命运的安排,像他父亲,像他祖父那样可怜,对一个人摇尾乞怜。

    可是直到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表现出对姜灼野的不屑一顾。

    那只是因为姜灼野还没长大。

    他命中注定的爱人,还没有长大。

    而现在年满20,即将步入21岁的姜灼野,站在他的面前。

    书房里的香气像一只阴暗的蛇类攀爬上了姜灼野的身体。

    姜灼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皎白的脸,一双天生的桃花眼,润泽的红唇,像涂着一层最为诱人的蜂蜜,不笑的时候也显得含情脉脉。

    那一头赤色的头发很适合姜灼野,现在稍稍长了一点,垂在雪白的衬衫上。

    他明明这样张扬,任性,桀骜不驯,但是天真地笑起来,却这样惹人心醉。

    “我讨厌你?”

    薄昀低笑起来,他重复着姜灼野的话,“我也希望是这样。”

    他看着姜灼野,像是又回到姜灼野十六岁的那个夏天。

    他从国外回来,不情不愿地跟爷爷去姜家拜访,那是一个格外炎热的夏天,姜家花园里的莲花盛开得很漂亮,空气里是淡淡的草木香。

    他已经一年多都没见过姜灼野了,之前的几年,也都只有过年才会有匆匆一眼。

    他对这个“未婚妻”,印象已经开始逐渐模糊。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站在姜灼野家的走廊上,往下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将他定格在了原地。

    姜家的花园里有一棵巨大的紫藤树,在六月的风里长得极为茂盛,像一片巨大的花帘,淡淡的紫色,像哪个少女遗落在此处的梦。

    而很快,有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手腕上戴着一串赤红的手链,轻轻地将这一片花帘掀了起来。

    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少年人,怀里抱着一只小猎犬,从这片淡紫色的花帘之后钻了出来。

    他一抬头,正好跟楼上的薄昀对上了视线,那紫色的花屑黏在他的头发上,明亮的天光下,他的眼睛是琥珀色,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很疑惑楼上是谁。

    那个时候,姜灼野还是一头乌黑柔软的短发。

    所以后来婚礼的时候,薄昀带着一点私心,让姜灼野将头发染成了黑色。

    什么要得体斯文,不能让外界看笑话,全都是疯话。

    他只是存了一点难以启齿的私心。

    而现在他的爱人,声嘶力竭地质问他,是不是因为讨厌自己才不愿意见面的。

    薄昀一把抓住了姜灼野的手,他忍耐了这么多年,靠近姜灼野一点都觉得烈火焚身,因为姜灼野的“绯闻”寝食难安,驾驶跑车飞驰的时候也会希望底下就是悬崖,最好直接撞上去粉身碎骨,结束这种可悲的血脉。

    “我怎么会是讨厌你,”他盯着姜灼野的眼睛,面色惨白,古怪地笑起来,“我是恨你。”

    “我恨你为什么要在我眼前,恨你为什么让我爱上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对谁俯首帖耳,不想对谁摇尾乞怜,去奢求他的一点爱。我不想像我的父亲,我的爷爷那样可怜,不堪,我父亲像一只虫子一样凄惨地自杀,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爱人离开了他。爱情就这样重要吗?值得一个人舍生忘死吗?”

    他紧紧地盯着姜灼野苍白的脸,眼前却又出现那间被鲜血遍布的浴室。

    他的父亲浑身透湿,手腕上千疮百孔,鲜血染红了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只有握在他父亲手里的,母亲的小像是干净的。

    “你不知道我多鄙夷我父亲,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憎恶我,他甚至讨厌我争夺走了我母亲的注意力。我瞧不起他,脆弱,情绪化,疯狂,不堪大用。我不会像他,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掌控我。”

    薄昀喘着粗气,他握住姜灼野的手极重,重得姜灼野都觉得吃痛,可是他惊惶不定地看着薄昀,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薄昀在他面前一直是高傲冷静的,这个人像冰山一样没有丝毫温度,看向他的眼神也总是不带任何情绪,好像他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微尘。

    所以他才这么讨厌薄昀——谁会喜欢一个总是无视自己的人?

    可他现在听见了什么?

    姜灼野迟钝地眨了眨眼,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薄昀疯了。

    薄昀靠近姜灼野,他们贴得很近,近得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住姜灼野的嘴唇。

    在姜灼野18岁那一年的圣诞晚会上,他们也曾贴得这么近。

    可是他不能吻下去。

    他知道面前是带毒的蜜糖,包裹着绫罗的匕首,一旦靠近,所有的一切都会崩塌,沦陷,功亏一篑。

    所以他只能仓促地吻了姜灼野的脸颊。

    薄昀望着姜灼野:“最恨你的时候,我想过你为什么要出生……”

    他说:“你不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不该有所谓的命中注定。这世界上没有比这可悲的诅咒了。可如果你不出生,我这一生……也许就毫无意义。”

    他对着姜灼野笑了笑,笑得却极为苦涩,那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他不堪的妄想,在长期的压抑后,早就摇摇欲坠。

    他一把攥紧了姜灼野的手,眼神里闪烁着疯狂:“你不是想要我解释吗?我给你。你发现的还是太少了,真正不该让你看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放在书房。”

    他径直拉着姜灼野离开,姜灼野甚至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走得跌跌撞撞。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书架,走到了书房的最边缘。

    这里看着毫不起眼,但是薄昀一把推开了贴着墙的一面黑色的书架,那后面赫然还有一道铜色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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