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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下等欲望》 30-40(第5/16页)
了花园里。
现在还没有到十一月,风还不算太冷。
姜灼野站在鲤鱼池边,随手拿起盒子里的鱼食,往池子里抛掷。
红白色的锦鲤便层层叠叠涌上来,争着讨食,水面分外不平静。
姜灼野想起薄昀爷爷刚才在墓碑前,强撑着,却还眼角带红的样子,也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他跟薄昀闲聊:“我原来还真不知道,你爷爷奶奶感情原来这样深。”
他父母关系也很好,但就是普普通通互相看对了眼,家世又相当,便顺理成章结了婚。
两个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能够顺利结婚也是带着一点现实的考量,但已经是一对世俗中的幸福夫妻。
姜灼野轻声说:“像你爷爷奶奶这样的爱情,现在还真不多见。”
“是吗?”
薄昀却声音冷硬,在这十月底的风中格外显得无情。
“我倒觉得很寻常。”他说。
“怎么可能?”
姜灼野一脸无语地看向薄昀,“你也不瞅瞅现在这离婚率,再加上我们周遭的这些人,出身在富贵乡里,更不拿感情当回事,别说二婚的,七八婚的都有。”
他说到这儿嗤笑了一声:“包括我们,说起来也是合法伴侣,但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有你爷爷奶奶这种,才是情比金坚,模范眷侣。”
薄昀侧头看了姜灼野一眼,姜灼野还在喂鱼,一点不考虑会不会把鱼胀死,素白的手拈着红色的鱼食,玉珠一样往下落。
他突兀地弯了下嘴角,轻声说:“但我父亲也是这样。他对我母亲,比起爷爷对奶奶,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灼野愣了一下,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薄昀父亲的样子。
毕竟这个人十年前就去世了。
但他确实听说过,薄昀的父母确实是十分恩爱。
只是薄昀母亲去世得更早,在薄昀十岁就撒手人寰,那时候他还是个幼儿,所以对这个曲阿姨几乎没有印象。
姜灼野迟疑地看了眼薄昀,不确定是不是勾起了薄昀的伤心事。
但薄昀面色寻常,似乎没有一点伤感。
他只能含糊地附和一声:“说得也是,你父母也很恩爱。”
而薄昀也在看他,在这冬阳下,姜灼野领口处的蓝色宝石分外闪亮,这颜色很衬他,而那件规规矩矩,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收腰很利落,显得姜灼野尤其高挑清瘦。
他看着分外无辜,天真。
充满了二十岁的年轻人的活泼轻松,喂鱼也能喂得如此高兴。
可薄昀却在这一刻生起了难以克制的恶念。
他想起姜灼野对他爷爷奶奶爱情的赞叹。
也许吧。
他爷爷与奶奶确实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但他父母呢?
知道他父母的故事,姜灼野也会觉得过于执着的深情一定是好事吗?
还是宛如腐烂的玫瑰,粘腻地附着在骨头上,想挖去都无法下手。
薄昀从装着鱼食的白瓷盒子里也拈起了一点,洒向了鲤鱼池里。
他语气平淡地问姜灼野:“你知道我父亲怎么去世的吗?”
姜灼野还真记不清了,谨慎地看了薄昀一眼,仔细回忆了一下:“生病吧。我印象里薄叔叔身体一直不太好,最后是因为突发脑梗走的。”
那时候他才十岁,却也跟着父母一起来吊唁。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看见薄叔叔年轻时候照片的震惊,笑得灿烂又开朗,全然没有四十来岁的阴郁。
薄昀讽刺地弯了下嘴角。
“对外是这样宣称的,因为不想惹起非议。他走得已经够不宁静了,爷爷不想再留下更多争议。”
薄昀望着锦鲤挤挤挨挨涌在一起,这样愚蠢,为了一口吃食就可以舍生忘死,可是人类又有多高级呢,一样愚蠢,为了爱情可以飞蛾扑火,烈火焚身。
他看向姜灼野,在姜灼野震惊的视线里,轻声说:“我父亲,是殉情死的,自杀了五次,在他四十七岁,终于成功了。”
松子茶
薄昀:看,我家的家风,偏执专一爱老婆
姜灼野:……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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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偏执与疯狂
姜灼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薄昀说得太平静,就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他在这个阳光正好,只是风里带着一点冬日前奏的庭院里,却觉得骨头都一瞬间被凉意给浸润了。
他想起小时候见过的薄昀父亲,很沉默高大的中年人,外貌很英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流,但是现在却太消瘦了,脸色惨白,神色恹恹,像一场永远无法停止的梅雨。
“他为什么,要殉情?”
姜灼野下意识的,轻声追问。
其实他不该这样打听别人的家事,但他实在太震惊了,本能地就问了出来。
“因为他受不了没有我母亲存在的世界。”
薄昀继续很平静地说道:“我说过的,我父亲对母亲的执着,比我爷爷对奶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也可能只是因为我奶奶还算长寿。我母亲在我十岁就去世了,那之后我父亲就陷入了巨大的疯狂,心理医生也救不了他。”
他眼睫微微眨动了一下,到现在也能回忆起那野兽一样的嘶嚎,滚在地上的,染着血的刀片。
他看见这副场景太多次,像是印在他的视网膜底一样,现在也可以清楚回忆起来。
“他太爱我母亲了,我母亲是他生命力的来源,所以我母亲去世后,他就完全没有了生存的动力。可是他还有父母,还有我这个儿子,我母亲临终时叮嘱,要他照看我,要他不许轻易了断自我,所以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活了下来。白天他装得人模人样,照常工作生活,但是晚上他就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关在母亲的衣帽间里,一个人坐到天亮。谁也帮不了他,包括我爷爷奶奶。”
“然后,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
薄昀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点似怜悯,似厌弃的笑容,他想起他父亲的脸,这个失去了爱侣的男人,像一只落魄的鸟,终日盘旋嚎哭,简直是懦弱又凄惨。
他说:“我刚成年没多久,他就觉得完成了我母亲给他的任务,迫不及待就去见我母亲了,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我。”
大概在他父亲心里,他也只是母亲的一件遗物,遗物长大了,可以独立生存下去,就不值得再留下只言片语。
姜灼野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在薄家当年那短短的一则讣告后面,藏着的是这样一段故事。
那也难怪薄家不愿意公布真相。
真爱确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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