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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漂亮的他》 11、第 11 章(第1/3页)
第11章
期末考的那天又下了细雪。
谢矜的考场在空置的艺术楼,人迹罕至。他靠窗坐着,就算开着空调,也能感到一墙之隔的冷冽。
每场试卷倒不太难,不知道是他自己进步了,还是学校老师希望高三生过个好年,题目本来就出得基础。
考完最后一门出来,天色已暮,路灯昏黄,雪在地面铺了薄薄一层。
踩在上面,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雪被压平的声音。路上零零散散有同学们考后解脱的欢呼、对答案的吵嚷,以及关于假期和回老家的讨论……
……
寒假开始了。
这也意味着,新年要到了。
谢矜的世界变化很明显。学校、街道、店铺、居民楼……凡有生活的地方,都应时换上了红色。连超市音乐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刚开始放假,谢矜还偶尔有心情去图书馆、海边。随着过年气氛的浓郁,渐渐连门也懒得出。
莱德公馆围着他转的十几号人物,对待他永远透露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恭敬与距离感。就连王姨也是,专业周全,维持着不可跨越的界限。
他像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每天都在加倍思念陆珩。
可是,陆先生也不是他的家人呀。他会离开他的,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过年。
谢矜发现,被陆珩养育是个错误。情况并没有变好,反而更糟。
他体验过了关怀和爱意的感受,反而更无力承受失去的可能。
所以,当从最新的越洋电话里得知,陆珩返程航班受到暴雪的影响延误,谢矜开始感到好久没出现过的焦虑——他好害怕整个寒假都见不到他一面。
更妙的是,从通话界面退出后,屏幕上各种软件换上的,自以为可爱的汤圆红包之类的图标。
谢矜很不高兴换成了别的主题。
顶部跳出一条推送信息。
运营阿凯:【好久不见!我们缺德公司总算放年假了。你最近怎么样?】
谢矜点了进去。
和运营的聊天还停留在上次关于加班的抱怨和安慰。
谢矜:【浑浑噩噩中】
运营却说:【接同款富贵生活!】
随即发来一张照片。
画面里小桌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印着不明广告的座位椅背,和前排头发稀稀疏疏的脑袋。
和谢矜身处的花团锦簇小阳台对比鲜明。
好吧。他立刻告诉自己,其实现在过得很好。
运营一如既往健谈。
没过多久,谢矜就知道运营要回三百多公里的老家。但不那么想回去,于是谎称没买到票,坐绿皮小火车暂时逃避家里对工作感情的种种盘问。
谢矜发了一个“辛苦了”的表情包。
运营阿凯:【那你呢?你一个人过年吗?】
谢矜不知道回什么。
他试图说服自己,一切都不一样了。
身处的房屋宽敞温暖明亮,物质优越,境遇天差地别。
可是这个轻飘飘的无心之问,一下击碎了谢矜的自我安慰。
班级群推送了正式放寒假的长长通知。
“……新岁将至,万象更新。提前祝各位家长朋友们万事如意,阖家幸福。争祝孩子们学习进步,健康成长!”
好多后缀是“妈妈”、“爸爸”、“家长”……的账号冒出来,整齐划一回复着感谢和祝福。
这个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吐出来的冬夜。孤独感像黑洞一样无限放大,吞没他的内心。
他的世界永远在下雪。
谢矜将手机关机,不想再看到这些。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吃晚饭就睡觉了。睡得也不安稳。他在散碎梦境中,不断经历分别和离开。
奶奶一次次找到他,牵着他踩着雪地穿过田地。
后来,奶奶从他生命里消失。
接着是他的爸爸。从小带给他微妙恨意的憎恶来源,随岁月快速消瘦萎缩,烧成火焰里的一个小点。
只剩他和他的漫天飞雪。
最后的风雪里面,穿着枪灰色大衣的身影,冷淡看了他一眼。
为何和他的距离同样越来越远呢?
谢矜抽噎着从梦里醒来。
对着小枕巾的淡蓝缓了好久,才意识到已经第二天了。
晨光安然,室内寂静。
门外敲门声在响。
“您手机一直打不通,”王姨来叫他起床:“刚接到程助理通知,陆先生的航班已落地,约四十分钟后抵达公馆。”
谢矜一度怀疑是在做梦。从床上坐起,心跳也乱得不像话。他深吸一口气,才稳住声音回应:“知道了,谢谢您。”
王姨在门外又提醒了他一句整理仪容和吃早餐。
经过梦中的警示和打击,早餐吃不出任何味道。
四十分钟后,玄关处传来响动。
谢矜无意识屏住呼吸,看着那道门被推开。
带着室外的冷冽,陆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而动,径直扑向他的怀中,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腰:“哥哥……”
还好他回来了。
一时间,鼻腔里涌入清冽的风雪气息,混杂着对方身上熟悉的乌木香,让他大脑一片纷乱,又无比安心。
陆珩默许他环着自己不撒手。
他穿着一件米色宽松毛衣,领口因拥抱的动作微微下滑,乌黑的发尾下,露出一段柔软脖颈。
“小矜,到屋里去。”陆珩的手在他肩头轻拍。
谢矜脸埋在他的怀中,胡乱点头,“嗯嗯”答应。声音闷在衣料里,湿润又乖巧。
但他依旧粘在他身上,根本没动。
陆珩索性把他抱了进去。
谢矜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动。
他很配合。
因此抱着的手感像抱一只幼猫,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被安放进柔软的沙发,仍有几分孩子气地,眷恋搂住他,不肯松手。
仿佛一只迷失在暴风雪夜,全心全意依赖人类的知更鸟。
陆珩捏了捏他的后颈,以做安抚。
谢矜几乎要掉眼泪
——好温暖。
这样的温暖与他的生理感受关联不大。
而是灵魂上的温暖。
他涌起陌生的、颤栗的冲动,这种冲动席卷了他的全部理智。让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空白。
谢矜几乎认定,眼前男人就是他唯一可以握住的救命稻草,他的全部倚靠和归依。
所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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