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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青山掩苗寨》 3、003(第1/2页)
第3章 最美的云彩
有的时候,跟不怎么会讲人话的人待在一起,唯有“不和小狗计较”一条路可取。可这会,奚临显然是无法顾及此原则了。他握着手机目瞪口呆愣了会,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兰朝生字正腔圆地又重复了一遍,“轻浮。”
奚临“哈”地笑了一声,颇觉荒唐。一连串破事打下来,奚临现在还没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算他脾气好接受能力强,这会叫兰朝生四个字打下来,压在心底的火蹭蹭蹭往上直冒,“我轻浮?我怎么轻浮了?”
兰朝生转了身,压根没打算和他呛。可他这样,奚临反而火越烧越旺盛了,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朝他喊:“你别走!给我说清楚了!”
兰朝生头也不回。
“我……”奚临气得唇都在都抖,又不能真上去踹他两脚,“我他妈……我莫名其妙被拐到这么个地方,莫名其妙跟个男的结婚,什么奚奴祖契,祖宗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你的,我不陪你玩了。”
他说完这话,转头就往山下走。兰朝生这次回头了,和他说:“山路陡,你一个人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就死山里。”奚临头都没回,“死山里我也不跟你待在一块。”
兰朝生说:“马上天黑,夜里有狼。”
奚临骂骂咧咧,“死了正好!”
兰朝生站在原地,皱着眉看他,好像是有点拿他没辙。过了会,抬步跟上他,在他身后说:“跟我回去。”
奚临明显感觉出他跟上来了,但还是没转头,跟个撒气的气球似的往山下冲。兰朝生跟着他,声音还是那样平淡无波,“我错了,回去吧。”
几个字没半点起伏的,敷衍的十分明显,简直是生怕谁看不出来。奚临实在烦得要死,回头道:“算我求你的,大哥,你能不能滚啊!”
兰朝生:“你是我妻。”
“妻”字加重了,落在人耳边,跟从天而降的雷神之锤似的。
“我……”奚临瞪着他,“我操?”
“所以。”兰朝生朝他走近了两步,“和我回去。”
奚临眼睁睁看他逼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是我妻”的回音还声势浩荡地回荡在他脑子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他空白地说:“我不是你的……妻。”
兰朝生:“拜过堂了。”
奚临:“那不是拜堂,那只是你单方面奴役我。”
兰朝生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他。
“你不要再这样用死人脸看我。”奚临说,“我不会屈服的。”
兰朝生琥珀色的眼里有了点轻微的不耐,“你只用待在这里一年,一年后就可以回去了。”
奚临不可置信,“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很高兴?一年,一年还不算久?我和你待一天都嫌烦。”
兰朝生眼里的不耐增多了,声音沉下来,无端就有了些说一不二的威严,“跟我回去。”
可惜奚临天生就不吃这一套,越和他硬气他越来劲,冷笑一声,“你吓唬谁呢?”
兰大族长此生应当还从未对付过奚临这号人物,寨子里刚出生的猪崽都比他通人性些。他眉头一皱,那边奚临却冷着脸着和他呛上了,“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天暗下来了,夜色衬得兰朝生眼中疏离感更重,板着脸站在那,活似个没人味的石雕像。奚临还要再说,这时候,忽然听着远处山林一声长啸。
奚临话头一顿,哪能听不出来这是什么。兰朝生还真不是唬他玩的,这是声货真价实的狼叫。兰朝生听了这声动静,眼珠子轻微动了下,还是一片漠然地朝那瞥了眼。
奚临脸色一变。
奚临脸色再一变。
“刚和你闹着玩儿呢哥。”他笑容满面地转了身,“回去是吧,行,走。”
“……”兰朝生看着他。
奚临能屈能伸,对他笑得无比灿烂。他自己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一个人,不熟悉的地方,没有工具,夜里真在山上碰到狼群那就是开袋即食,都不用想着挣扎的。兰朝生倒是没有多说,转身往寨子走。奚临这回老实了,暂时屈服了,默默跟了上去。
苗寨离这里其实不远,只是山路太绕,奚临又不认路。跟在他身后走的时候,奚临已经自己在心里推断出了几个关键词,比方说他爹叫兰朝生“族长”,看苗寨里那些人对他恭敬的态度,这人应当是这的大族长。看这里与世隔绝且设施落后的样子,这地方的人应该不怎么和外界联系,有自己所遵循的一套信仰。
回山路上遇到条五彩斑斓的野蛇,横行霸道地盘在路中央。兰朝生步子未停,远远用苗语说了句什么,这占山为王的野蛇便麻溜地让开了。奚临眉头一挑,路过时和这野蛇打了个照面,看它乖顺盘在树枝上,通人性似的歪头瞧着兰朝生。
兰朝生住处在寨子最后头,青山半腰,石瓦吊脚楼,窄石阶前围着一方小院,高大的枫香树垂着碧绿的枝,依稀扫着屋檐,有那么点遗世独居的意思。
山里的空气总是潮湿的,落到人鼻腔里带着些冷冽的寒意。湿气太多,暮色也像薄雾,朦胧罩着远处几座连绵的山头。奚临跟着他进了门,听他说:“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屋子挺宽敞干净,古香古色的床和桌椅衣柜,还都挺齐全。奚临问:“这是你的房子?”
兰朝生:“嗯。”
奚临警惕地问:“那你住哪?”
兰朝生看他一眼,“隔壁。”
奚临松了口气,随即又把那口气重新提了上来。眼看兰朝生要推门出去了,奚临忙道:“等等,我有话问你。”
兰朝生回了头,奚临拉开屋子里的桌椅,招呼他:“坐。”
兰朝生在原地站着没动,他还穿着那身“婚服”,对襟的长衫,袖口衣领绣满了看不懂的花纹,很古朴庄重。奚临看他不动,迟疑了下,说:“……请坐,行了?”
兰朝生拉开椅子坐下了,两个人隔着张桌子对坐,只不过一个垂着眼,神色漠然。一个愁容满面地端详着天花板,好像已经能从那上头瞧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奚临实在是有很多话要问,也顾不得前嫌,头一个就是——“你为什么会说汉语的?”
兰朝生淡淡地说:“学的,小时候在外面上过学。”
“哦。”奚临道:“那你们这里的人……你的族人们,为什么都不会说?”
兰朝生说:“小孩子会,大一些的不愿意学。”
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大的不愿意学,现在像这样普遍不会说普通话的少数民族也是难找,原始程度之深,真是和现代完全脱节。奚临问他:“你们是生苗?”
兰朝生:“按你们汉人的说法,是。”
来到南乌山之前奚临也不知道这里还住着这么多的苗人,不知道他们和外界有没有联系过。奚临下面要问的问题就有点难开口了,有些地方的信仰在当地人的观念里根深蒂固,是他们奉为天地父母的存在。奚临在外头一般不和有信仰的人随便聊这些,怕哪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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