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监哪有不疯的!: 1、恩赐蟒袍(一)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当太监哪有不疯的!》 1、恩赐蟒袍(一)(第1/2页)

    “席公公,陛下唤您!”

    “哎,这就过去。”席顾安匆匆将手擦干净,简单理了把仪容,转身往建章宫走。

    将近半个月,皇廷四司八局十二监人仰马翻脚不沾地,都在为新帝的登基大典做准备。登基来得匆忙,甚至现今将要登基的皇子也非一开始册立的储君。

    衮服冠冕重新裁绣,尚衣监紧赶慢赶才在登基前一晚呈送到御前。

    席顾安到建章宫外时,尚衣监女使带着一众宫女,捧着衣饰,已经在外静侯多时。

    将要登基的新帝,幼时在西楚为质,前年才回京,回京后行事低调,也不在宫内经常走动,内监宫女满打满算才与这位皇城的新主子相处了半个月,暂时揣测不全脾性。

    但他们没有忘记,竞王谋逆逼宫,太子因护驾意外惨死后,新帝执甲携兵入宫,几近血洗了皇廷,至今宫道两侧暂停尸体的青砖上,血迹还没有完全洗刷干净。

    一道道抄家斩首的折子递出宫外,每一次都是轩然大波。

    内监宫女即使平日侍候,也不敢轻易接近御前。

    只除了一人--席顾安。

    席顾安从新帝年幼时便伴侍左右,后又随新帝出楚为质,虽然他这半月以来一直出入内廷,还未封册职位,但所有人都不怀疑,新帝登基后席顾安跃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准确性。

    尚衣女使抬头,一抹青色的身影从廊角出现,来人的步子迈得稳健,不急切也不慌忙,但移步的速度却不慢,一眨眼便到了建章宫门外。

    穿着最低等内监的青色外袍,有些陈旧,但洗得很干净,在门口微微站定,再次低头理了理衣袍,袍子有些宽大,将他的身形显得薄瘦而颀长。

    女使下意识往前移动了一步,她们已经侯了一整个晚上,想要传请陛下试衣,这似乎是唯一的机会。

    但话语未及开口,她又紧急噤了声,这位新帝身边贴身的内侍,虽然私下打过几次交道,待人温和而礼貌,但前司礼监上下随堂、秉笔加掌印,总计四十五人,都是他亲自监刑处死。

    内心深处她警觉,这位必不会似表面那般温善。

    半刻之后,席顾安去而复返,跨出殿门向她们招手,“都拿进来吧。”

    宫女女使如蒙大赦,迅速而有序地将衣饰端进殿内,席顾安侧身让开殿门,轻声吩咐,“东西放下后便全部退下。”

    五更声响,东边天幕隐隐擦亮,再过一个时辰大臣便会进宫。

    宫女退下后,席顾安转身合上殿门。

    新帝正坐在书桌前,殿内亮着宫灯,视野并不暗,皇帝模糊的身影投在身后花团锦簇的如意屏风上,面容在灯光映照下白皙清俊,只穿着玄色里衣,衣领微敞,出神地盯着宫女刚搬进殿的东西。

    席顾安往前走两步,出声询问,“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奴侍候您沐浴更衣?”

    平日里,帝王沐浴一般都在浴堂,建章宫是办公议政的地方,虽也设有浴室,但设施相对简陋。

    席顾安半跪在浴桶边,拢住新帝的一头青丝垂放在浴桶外,习以为常地擦拭着新帝肩胛上多出的青紫咬痕,痕迹暧昧,深可入肉,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样忘情的情事所得。

    “萧将军刚离开?”席顾安将温热的布巾轻覆在咬痕上问。

    新帝宣衍虽在外传言温润内敛,可内里,所有人不知的是,这位素来以低调有礼闻名的新帝,与当朝勇毅将军萧鸣凤却有一段隐秘禁忌之恋。

    “嗯。”

    始料不及,皇帝突然转身,四目相对,席顾安不及低头,皇帝伸手抓住了他胸前垂下的一缕发丝,往前拽了一下,力道不重。

    但他还是顺着皇帝的力道,往浴桶前倾身。皇帝伸出手,指腹蹭过他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几滴血迹。

    皇帝问:“刚从诏狱回来?”

    席顾安缓声回答:“是,奴过去监刑,有名内侍廷杖处死的时候情绪不稳定,挣脱了施刑的公公,锦衣卫及时出手当场斩杀,当时奴站的近,许是那时血溅到了脸上没有擦干净,是奴的疏忽。”

    皇帝将蹭到手指上的血迹擦净,道:“也没有人提醒你。”

    席顾安垂下头摇了摇,“没有。”

    皇帝盯看了半响,道:“好了,侍候朕更衣。”

    玄衣,黄裳,冠冕,玉带,皇帝登基的衮冕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繁富复杂,层层叠叠,席顾安一件一件地为新帝穿戴妥帖,直到等身铜镜上显出年轻帝王完整的身形,宽肩窄腰,金尊玉贵,十二旒遮住了青年温和雅俊的面容,隔着摇晃的玉珠垂影,尊贵而遥远。

    席顾安蹲地抚平皇帝下裳的袍摆,正要起身退后。

    宣衍伸手落在了他的面前,是作势要扶他的动作。

    席顾安顿了顿,垂眸将手放进了新帝的手心,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恭敬回话,“谢陛下。”

    玉珠摇晃间,皇帝的眉目之间似乎浸着一抹笑意,声音一如往昔温和,并不责备,只是略带疑惑与失落地问:“顾安,朕总觉得自从我们搬进这建章宫,你便与我生疏了起来?怕我?还是怕帝王这个身份?”

    席顾安始终低着头,谨遵着不可直视圣颜的条规,“顾安不敢,主子永远是主子,不论是在淮王府,还是在皇宫,顾安待主子的忠心与本分都不会有一丝一毫更改。”

    帝王声音微重,“抬起头看着朕。”

    “朕许你出入皇廷,奉侍左右可不弯腰低眉,朕准你未得朕点头应允,可不向任何人屈膝行礼,朕令你随朕同进同退,朕坐在何种位置,你就要站在何种高度。”他看着席顾安的眼,一字一句地问,“你能明白吗?”

    席顾安颔首,“奴才明白。”

    似是知晓席顾安的回答,宣衍并没有等他回完话,就转身坐上了堆放奏章的软塌,随手拿起一本细细看着。

    殿内安静,席顾安走到近前,挑亮灯芯,抬眸打量皇帝笼在烛火阴影里的容颜,龙袍沉重肃穆,连投影轮廓都变得幽暗庞大。

    他十一岁起随侍六皇子宣衍,两年后陪他出楚为质,异国他乡六年,看着他从外邦受尽欺凌的质子,走上期盼已久的帝位。

    即使朝夕相处,日日随侍,他也不曾完全了解这个人,只是隐约明晓他的野心与悖逆。

    但不论六皇子曾经如何,将来又如何。从十年前内庭他被选中,六皇子说会护佑他一生开始,一切便已确定。

    六皇子将是他此生唯一侍奉的主子。

    殿外渐渐响起走动交谈声,席顾安提醒,“陛下时候不早了,再过两刻百官进宫,登基典礼就要开始,您休息会儿养养神。”

    宣衍抬眸看向席顾安,眉梢微挑,问:“朕登基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陛下已经赏赐奴许多,陛下给的,都是奴想要的。”

    “除了这些呢?”宣衍放下圣旨,这份在登基典礼上将要宣读的封赏圣旨,内阁前前后后已经拟定誊写了许多遍,但他总觉得还缺些什么,“就没有什么是你自己想要的?”

    皇帝侧身,注视席顾安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老书摊文学 laoshutan.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