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卿入怀: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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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您就只是进去看他一眼而已,也不行么?”

    他们到底是如何变成这般互相伤害模样的?长戈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念知晓长戈对她心有怨气,他是裴争的心腹,即便曾目睹她受过多少折磨,如今见裴争因她病重至此,她却仍这般犹豫,难免心生怨怼。

    她能理解,也不会去怪他出言不逊。

    最后,她终于抬起手,用力推开殿门。

    整个寝殿被苦药味充斥,已盖过男人身上那股惯有的檀香。绕过屏风后,她看见裴争躺在榻上,面色惨淡如霜,一身素白寝衣更显得人清瘦虚弱。

    他就这样安静地睡着,沈念想,也许只有他睡着安静的时候,才没那么可恨。

    这时,榻上的裴争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梅香,眼睫微颤,猛地惊醒,脱口唤道:“卿卿!”

    殿内极为安静,男人突然出声,沈念亦是骇了一跳,后退时不小心碰倒案边的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裴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默了几息,声音淡淡:“你来看朕?回去吧,朕不想让你看见这副模样。”

    “此前没来看朕,眼下也不需要你来。”

    “裴争,”沈念心口堵得发闷,“你今日不还说,让我来瞧你么?我来了,你又赶我走?”

    她真是越来越觉得男人喜怒无常,上一刻还在埋怨她,为何不在他生病时去瞧他,眼下来了,又拒人于千里。

    裴争没说话,笑了一声,他其实是在笑自己,起初他的确盼着她来,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可等她真站在面前,他又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他可以丢脸,但是不能在沈念面前丢脸。

    沈念心口酸胀,上前一步坐在他身侧的榻上,低着头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裴争,我都知道了,我中了蛊,你给我解蛊,我都知道了,全都知道……裴争,你为何还是这么混蛋,你为何就不能一直做一个坏人?让我一直恨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你……都知道了?”裴争闭上眼睛,不再看向她,沉默片刻才道:“因为朕爱你,卿卿,为了你,朕可以付出一切。”

    沈念越说哭得越凶,几乎语不成调,“裴争,你真自私,我何时允许你用命救我了?我不愿意,我凭什么要让你这个混蛋来救,你凭什么可以救我?凭你欺我,辱我么?裴争,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我的一切痛苦,苦难,都是因为你啊……裴争,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还是沈府姑娘,会是宋淮之的妻子,可是都是因为你,我的一切都没了。”

    她的心很疼,哭得相当悲恸,

    “你如今要用命救我,是在赎罪么?我告诉你,我不接受,裴争。”

    她自诩为人和善,从未滥杀无辜,就算嫡母欺凌多年,也未曾生过恶心,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会遇到裴争?

    听着姑娘带着哭腔的话,一句一句说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痛楚全部倾倒出来。

    而她的话就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个字一个字往他心里钻,裴争用力捂住胸口,苦笑着道出声,“莫要哭了,卿卿,朕知道错了,你有没有爱过朕,哪怕一点。”

    沈念用力擦去眼泪,声音却仍发着抖:“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裴争。”

    眼前这个男人可恶至极,哪里值得她去爱?被折磨这么久,她甚至也开始怀疑,到底什么是爱?她不会了,她不会去爱人……趁她失忆时,他耍花样哄骗,轻易就在她心里刻下痕迹。

    她想忘,却忘不掉。

    为什么?

    她想不通为什么,最后只归结于,这男人实在太让人恨。

    恨得人牙痒痒。

    裴争再度笑出声,他看得懂她眼底的挣扎,也看懂她眼底那份动容,“没关系卿卿,朕爱你就好了,等到月余后,朕为你解蛊而死,到时你离开吧,去寻宋淮之,去做你的游医,无人会拘你……拦你,也无人欺你,辱你。”

    “闭嘴,你闭嘴。”沈念攥紧被褥,声音冷厉,“我绝不会让你替我死,绝对不会。”

    “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啊。”

    “朕若不替你解蛊,死的就是你,沈念。”裴争不容置喙地打断她的话,他断不会眼睁睁看着沈念去死,“你是朕的女人,是朕孩子的娘亲,朕绝不准你去死。”

    “你要活着,卿卿,必须活着。”

    “我不是!”沈念抬眼看着他,眼泪簌簌而下,倔强却隐忍,“裴争,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孩子的母亲,我只是沈念,我的生死应由我自己来决定,任何人都不配插手。”

    裴争凝视着她,姑娘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驳,宛如一朵幽幽绽放的白昙,眸中却满是倔强。

    他忽然意识到沈念真的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望着他、不敢反抗、任他拿捏的沈念了,而是眼下这般倔强,坚韧,不屈服。

    他没再争辩下去。他知道在这一局里,自己早已没有胜算,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任她拿捏。

    冷静下来后,沈念收起浑身尖刺,默默扶裴争起身喝水。

    裴争没再强求她留下,语气仍高高在上,“卿卿,你若是想离开,不必强迫自己,何必呢?嗯?”

    “朕不需要你的怜悯,沈念。”

    任何人都可以怜悯他,唯独沈念不可以。

    沈念没理他的话,毕竟他是为了给她解蛊变成这般模样,她想走啊,可是怎么就离不开?她不知道,也不想探究。

    “你闭嘴,裴争,我就是要看着你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心中欢喜。”

    裴争轻笑出声,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卿卿喜欢看,那便看吧,想看哪里看哪里,朕求之不得。”

    听着他不正经的话,沈念故意用力推他的腰肢,“再说话,我就咬死你。”

    可恶,都虚弱成这样,还要在言语上占便宜。

    裴争吃痛“嘶”了一声后,只笑不语,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很愉快,沈念还是在乎他的,哪怕只有一点,也是在乎的。

    之后几日,他们二人都默契地很少提起解蛊和生死之事。沈念暗下决心,绝不会让裴争再为她解蛊,就算她去死,也不可能让那男人替她死。

    而裴争亦在心底盘算,待到蛊发之时,她意识模糊,到时解不解,只能由他说了算。她再拒绝,又有什么用?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竟也能在一起相安无事过了五日。

    直到第六日,裴争派往南疆的暗探传回消息:南疆深山隐居着一位巫医,擅长解蛊,或许有一线生机。

    裴争与沈念商议后,决定后日便动身前往南疆。明面上以御驾亲征、清剿怀王余党为名,实则只为寻那解蛊之法。

    第77章

    此去南疆路途遥远,少则三月多则半年,裴争将朝政大权交给心腹大臣,并暗中立了一道沈念不知道的旨意。

    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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