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上神很久了: 165-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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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的心魇当真解决了?怎么瞧着你神色还是不大好?”

    白谡面无波澜地点了下头,淡声道:“为了彻底消除心魇,不得己在北陆仙域闭关了两月,劳帝君久等了。”

    “你的心魇才是最重要之事,父神怎会怪你?他这段时日也在养伤,你安心便是。”

    少臾说罢便看向洞奚神官,笑吟吟道:“不知父神眼下的伤如何了?他这次寻白谡可是有什么任务?”

    洞奚神宫恭敬应道:“听说有一位下界修士在仙域召出天门,恰巧白谡天尊就在仙域,想必是已经见过那位修士了。”

    白谡垂下眼帘掩住眸色。

    “原来是为了那位人修,我从左俪那里听说过了。说那人修是灵檀上神和莲藏佛君历劫时的至亲,想来是从他们那里得了什么机缘,方能召出天门。”

    十二站部有五位战主给她开道,除了莲藏佛君,余下的全是西四重的战主。少臾下意识便觉着是灵檀说动了旁的战主给她开道,毕竟谁都知晓灵檀殿下有多护短。

    听说她为了这位人修,还同垣景大打了一场。

    洞奚神官垂头不语,只恭敬地将白谡和少臾送入赢冕静室。

    静室中悬着一面水镜,镜中赫然是当日在重光仙域出现过的天门。来自下界的人族少女着一袭淡青战甲,手执长剑立于天门之外,正仰头静望天门。

    白谡琥珀色瞳眸映入那道天青色身影时,垂在霜白长袍中的手霍然一紧。

    他垂下眼,静静立在水镜一侧。

    赢冕端坐于蒲团之上,紫锻华袍逶迤铺散,英俊威严的面容竟罕见地有了一丝病态的苍白。

    他从入定中睁眼,望着白谡道:“这人修与‘她’可有关系?”

    白谡淡漠地看着水镜,平静道:“没有,她身上没有‘她’的神息。”

    赢冕端详他的神色,良久颔了颔首。

    这时悬在他掌心上的水镜倏然一荡,原先立在天门下背对着他们的少女竟是缓缓转过了身,清艳的面容与故人竟有七分相似。

    少臾目光一怔,诧异道:“她的脸怎会与那位这般相似?”

    赢冕依旧望着白谡,声无波澜地问道:“可知她因何会得南木令认主?”

    白谡抬眼望向水镜,水镜中的少女恰在这时也转眸看了过来,明澈的眸子似有笑意闪动,竟是灵动异常。

    白衣神君缓慢地眨了下眼,道:“不知,孟春天尊尚在闭关,南木令认主一事,我会前往南淮天亲自拜会她。至于她的脸——”

    白谡微微一顿,瞳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晦暗,“或许该问问九黎天的黎渊少尊。”-

    “呲啦”——

    一道雷信破空而至,兀自穿过安静的寝殿,直奔天河水帐。

    辞婴从黑暗中睁眼,修长五指在空中一张,稳稳接住了来自方天碑的这道雷信。

    枕在他臂弯的少女眉心轻微一动,隐有转醒的迹象。

    辞婴拨开她脸上凌乱的乌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道:“继续睡,我去去就回。”

    听见他的声音,他怀中的姑娘舒展眉心,竟又安然地酣睡了过去。

    辞婴瞬移至榻外,张手一摄,挂在铜墙上的乌金冠疾如电般飞向他,将他一头青丝高高束起。

    他回眸看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少女,转身踏出殿外。

    外头等候良久的紫乔神官瞧见他的身影,快步上前,严肃道:“少尊,大罗宫的洞奚神官已经在外殿等着,说要亲自接您前往天墟一趟。这位神官嘴紧得很,我陪他说了半日话,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也不知天帝因何要见您。”

    九黎天的关系与天墟从来称不上好,即便少尊的母神是天墟的神族,他待那头依旧不亲近。

    辞婴接到雷信之时,便知是赢冕天帝要见他。

    比起紫乔神官的忧心忡忡,他倒是异常冷静,只淡淡问道:“我在青辞宫闭关了多少日?”

    “五日了。”

    辞婴轻轻颔首,张手递去一块玉符,道:“让不语去准备。”

    紫乔神官神识往玉符里探去,看清上头写的东西,肃穆的神色登时一愣。

    她还以为少尊是有什么紧要事要让不语去办,结果玉符里写的尽是六瓜安神饮、白玉酥酪这些个大荒落、大渊献美食。

    她目光古怪地看了眼辞婴,心道少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馋嘴了。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吃。

    辞婴给完玉符便转身回青辞宫,紫乔神官忙唤住他,道:“洞奚神官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少尊您不先去会一会他吗?”

    辞婴的眉眼霎时冷了下来,“让他等着。天墟既是请我去做客,何时去如何去,合该由我来定。”

    说罢身影一晃,兀自回了青辞宫。

    他离开了不到一刻钟,寝殿里烧了五个昼夜的羲和灯不知何时竟是灭了。天河水帐挑开了半帘,原先紧闭的窗牖也开了一扇,光从窗外透入。

    本该在榻上沉睡的姑娘正懒洋洋地搭着窗台看窗外的虞水玄潭。

    晨曦纷纷扬扬撒落,在水面照出一层碎金之色。

    她一整个人浸在光里,身上那件宽大的墨锻长袍被水上来风吹得鼓起,露出一双赤裸的玉足。

    察觉到他的气息出现在殿内,她没有回头,只笑着问道:“这就是九黎天的虞水玄潭吗?真漂亮啊。”

    大抵是睡了个安稳觉的缘故,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

    辞婴顿足,漆黑眼眸定定望着她。

    他无端想起了那个刹那。

    旭日坠落,她的神陨天相消失的刹那,也是他差点入魇的那个刹那。

    他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毁掉一切的恶念。魇魔如影随形,诱着他堕魔,诱着他释放九黎族的力量去毁灭这天地。

    澎湃的力量从他祖窍涌出,震得他心魂赤痛。

    雷暴中的他本该听不见任何声音,偏偏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道充满笑意的——

    “真漂亮啊。”

    “真漂亮啊辞婴道友,我承认你给我做的那盏长命灯最最好看。

    “好罢,既然是辞婴道友费心为我做的长命灯,那我便好好许个愿。

    “一愿强者不凌弱,弱者浴光生;二愿世间生灵永不涂炭;三愿天地长存!”

    她含笑的声音穿过雷暴直抵他神魂,将他体内肆虐的力量一点点平复,顶着她脸的魇魔一只只消失,种在他眉心的魇根无声枯萎。

    都说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他因她生魇,却也因她化了心魇。

    既是她喜欢的,他怎舍得毁灭?

    落在窗台上的曦光渐渐变得炫目,辞婴缓步走向她,在她回眸望来的瞬间,轻轻握住她左手,单膝跪下,亮起枫木图腾的眉心贴向她手背,温柔又肃穆地道:

    “无根木护道者黎渊,认主。”——

    作者有话说:来啦~

    明天让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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