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 3、夜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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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太要紧太微妙,所以谁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拉——”

    浮菱直接给他跪下了。

    李霁眨巴眼,“爱菱何故行此大礼?”

    浮菱掐住自己的脖子,觉得这样都不如听见他家公子的“雄图大业”来得窒息!

    “您要拉拢梅相吗……”他气若游丝,“用从男风话本里学来的知识?!”

    李霁说:“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虽然无论您喜欢男人女人还是男女不分、人畜不论我都千万个支持但这实在太危险——浮菱内心的咆哮突然顿住,不对!

    危险,李霁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而且那位梅相位高权重,又长成那副模样,简直是为李霁量身打造的陷阱!

    天呐!!

    娘娘在天有灵,快在梦里抽醒殿下吧!!!

    “行啦,快快平身。”李霁挑出一枚薄竹叶玉签垫在当前页面,出去用膳了。

    浮菱爬起来,游魂似的飘到书桌后拿起那话本一看:

    《六十九日索情·美举子哪里逃》仰玩玄度著

    不正经的作者不正经的书!浮菱恨不得拿目光把它戳一万个洞!

    晚膳是锦池熬的桂花牛乳,香喷喷,李霁喝了一大盅,出门溜达一圈消食,回来泡澡换衣后就准备就寝了。

    胎穿到这个世界,他以前那套阴间作息早就改了,怕再猝死一次就见不到祖母了。

    新床仍然没有躺熟,李霁揪着胸前的被子,盯着床顶发呆,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浮现出祖母的样子,捻珠的、抄经的、揽着他的肩说笑的……好像就在面前。

    祖母走后,一次都没来梦中见他。

    为什么,李霁委屈地擦了擦眼睛,为什么呢。

    李霁从前家境优渥,家里家外的兄弟姊妹也很多,父母的心就那么大,大半分给了家族事业,剩下的爱贫瘠而冷漠,充满了严苛要求和价值估量。

    也许他六亲缘浅,猝死的时候只觉得恍惚和如释重负,祖母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幸运。当年祖母带走他更多的是爱屋及乌,怕他在宫里受欺负,但这么多年,李霁自信又幼稚地笃定,皇祖母虽然有很多皇孙,但祖母只有他一个孙儿。

    窗户突然响了一声,李霁一下就辨认出是猫爪子挠窗的声音,明光寺也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坏猫,经常来逗他,但清风殿怎么会有猫?

    李霁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那猫从半开的花窗跳了进来。

    ?

    大晚上找撸是吧?

    李霁忍无可忍,起身掀开半面床帐,和不请自来的小猫贼对上眼。

    是只沉江月,全身黑毛顺滑,腹部一点白,金瞳圆滚滚,看着肥美蠢萌。

    李霁下了地,试探性地伸出魔爪,小肥猫竟然没躲,就这么让他撸了几把。

    哎哟喂,可把李霁撸美了,心说手慢无啊手慢无,正要把它抱上床,小肥猫突然短腿一蹬,屁股一扭,跳窗跑了。

    ?

    李霁宛如上钩的鱼,跟着翻窗跳了出去。

    他落地几乎无声,廊上打瞌睡的值宿宦官毫无察觉。但守夜的浮菱察觉到了,立马从榻上起身追到窗前,李霁背后长眼似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不必追来,眨眼就被猫溜出了月洞门。

    紫薇树佐月影,暗影簌簌,但月洞门后并没有姚竹影说的日夜守卫的人。

    李霁跟着猫在园子里乱晃,他是趁机闯入,可怪异的是没人出来阻拦。

    这里安静极了,没亮灯,也没有值夜的人。

    坏猫蹿上石桥,回头看向李霁,猫瞳在夜月下奇异而瘆人。

    前方花丛掩映后隐隐有琵琶声,调子轻幽,如泣如诉。

    李霁细细一听,竟是《子夜歌》。他心中一跳,面色奇异。

    这首曲子讲的是显赫之人相中了一位才貌俱佳的女子,想将人强娶回府,女子不愿便惨遭压迫报复,家中老小一夜葬身火海,女子报仇无门,于子夜时分自缢于仇家门前、化作厉鬼久久不散的故事。

    李霁多年前无意听先生弹过一次,因为怨气太重还做了噩梦,但这首曲子其实并不出名,少有乐谱记载,他从前和孔经混迹金陵馆阁也再不曾听过。

    宫中竟然有人弹。

    笼鹤馆是梅易的地盘,宫人哪敢半夜弹琵琶扰民,况且一听音就知道这琵琶造价不菲,难不成是梅易在里头藏着什么人?

    宫妃太监、侍卫太监、大臣太监,若不是圣躬违和,还有皇帝太监……各类禁忌故事在脑海中浮现,李霁浮想联翩,脚步突然顿住。

    猫一看就是精心养的,宫里能这么养猫的只有贵人。猫是沉江月,往笼鹤馆跑,多半是梅易的猫,那只传说中的“抱雪团子”。他跟着猫来,到时候可以狡辩的由头很多,可若是撞见什么宫闱密事……

    李霁转身就跑,如一只白猫穿径翻墙,眨眼没了身影。

    弦音戛止,余音若隐若现。

    花丛掩映后,绿罗织金鹤画裙摆在廊亭门前露出流光溢彩的轮廓,往上是被一双冷白的手抱在怀中的紫檀螺钿琵琶,正面髹饰仙鹤点梅图。星光点缀宫苑,清辉晃过朱廊,往上,照映出一张飐艳似妖的脸。

    “呀,”梅易可惜地说,“小猫跑掉了。”

    猫熟练地跳上游廊,扑过去扒拉那身华美的裙摆。

    “钓鱼都不会,你还闹上啦?”梅易声音轻,尾音微微上扬,有种说不出的奇异。

    小猫继续扒拉,打滚撒泼。

    “闹够了就睡吧,明早还要主持小朝。”

    梅易好似听到有声音这样说,与他一模一样却又判若两人,若是才然逃跑的小野猫听见定会露出震惊又茫然的可爱表情——这分明才是他眼中那个梅易的声音。

    好期待。

    他好想和李霁见面。

    梅易轻轻呼气,哂笑道:“我闹什么了?你把他放在隔壁,还不许我找他玩玩儿?”

    寒松守在廊亭门口,低首垂眼,安静地听梅易自言自语。

    “二者没有关系。”

    “我说有就有。哎呀,”梅易惊叹,“你瞧见没有,长得真漂亮呀,就是太瘦啦,那腰,我一掐就能断似的。”

    “与你无关。”

    “这么漂亮的小猫,我想养。”

    “是漂亮,但并非无害。”

    “所以才想养啊。得了吧,别装你那副无情无欲的君子做派了,你只是个人人耻恶的阉寺权宦,贪婪下流无耻龌龊才是你应有的天性本真!啊……”梅易喟叹,畅想道,“你不觉得撕破他那张虚伪漂亮的笑脸、捅破他无害漂亮的眼珠、戳穿他藏拙漂亮的心肝,让他露出真正可怜又漂亮的模样是件很美妙的事儿吗……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指腹猛地拨弦,皮肉撕裂,鲜血飞溅,弦音震颤。

    痛意让梅易感到鲜活,面上笑意愈甚,蛊惑地说:“让他离我更近一点吧,想象一下他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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