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听障糙汉闪婚后: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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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雪不止一次感慨,今年天气真的很怪。

    一夜之间,晞湾镇全白了。

    杨美珍说自己是北极熊,冬天来了,需要冬眠。她每天不到八点上楼休息,把“阿珍副食”交给边雪打理。

    “冰可乐,”几个初中生放学回家,“一瓶。”

    边雪正支着手烤火,动也没动:“里面,自己拿。”

    为首那小孩儿长得瘦高,羽绒服上打补丁,脚上却穿了双新跑鞋。

    两个同伴凑到边雪身边:“好冷啊,哥,你的小电暖好像不起作用。”

    “冷还喝冰可乐?”边雪把电暖踹过去。

    “冷才要喝冰啊,以前阿珍看店的时候,冬天都不给冰柜插电,”边上的男孩回头,嚎了一嗓子,“小磊,好了没怎么这么慢!”

    云磊踏着荧光绿跑鞋出来:“你咋把电源拔了,可乐不冰!”

    边雪拿手背碰了下可乐:“阿珍拔的,要不上楼问问?”

    云磊瞅了眼二维码牌子。

    咋遇上奸商了,早知道先不给钱了。

    “喝吗?”

    “喝吧。”

    “不冰。”云磊反驳。

    这群小孩儿真有够难搞的。边雪揉了下酸胀的肩,站起身敲了两下小腿。

    “让让。”边雪支开三个初中生。

    扒掉电暖,关了电灯,“唰啦”一声,卷帘门落下。

    “拿来,”边雪冲云磊伸手,“我给你冰。”

    云磊没听明白:“你怎么冰?”

    话还没说完,可乐被插进雪地,边雪拍拍手觉得不够,用脚尖补了点雪。

    “你……”云磊反应过来,抓起可乐追上去,“哪有你这样的!”

    “哪样?”边雪说,“你就说冰不冰吧。”

    三个小孩儿从来没在镇上见过这样的人,支支吾吾好半晌,就这样走到岔路口。

    因为不顺路,他们放弃跟不讲理的阿珍外甥争辩,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今晚的可乐。

    云磊拎着空瓶,见边雪还站在原地。

    他长得没什么攻击性,只眼尾微微上扬,带了点细尖感。云磊形容不上来,总觉得他长得像同学在手机上看的bjd娃娃。

    云磊一肚子的话,忽然不好意思说了。

    边雪在这干什么?等他?

    “小磊是吧?”边雪还真在等云磊,“想找你打听点事。”

    没见过谁这样找人办事的,云磊问:“哦……什么事啊?”

    “你认识陆听吗?”边雪说。

    云磊的表情古怪:“认识,怎么了?”

    边雪顿了顿:“不白打听,明天我把冰柜插上,你们再来,请你喝可乐。”

    “不是这意思,”云磊挠了下头,“你要找他吗?”

    “对,”边雪问,“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云磊给指了条路,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等边雪走远,追上来补充了几句。

    晚上风大,但下了一个星期的雪好歹停了。

    陆听家离这不远,确切来说,镇子不大,所以去哪都不远。走过去不到十分钟,以前他在林城,十分钟哪里也去不了。

    边雪大学毕业就留在林城工作,两个月前,工作上出了问题,至此他没有留在林城的理由,连每天起床也显得没有意义。

    摸到口袋里,杨美珍随手拿给他的硬币,边雪长舒了一口气。

    找人结婚这事,像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场行为艺术。如果让韩恒明听见,保准又是一句“边雪你什么毛病,真有你的”。

    边雪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回想起云磊的话。

    “陆听他性格有点奇怪,要不你白天再去?”

    奇怪的人边雪见多了,陆听排不上号。

    那人长期待在晞湾镇,缺钱、单身未婚、健康。他看着比镇子上的百年老树硬朗,生命会比店里的木椅更长。

    一切的一切,都会比边雪自己更长。

    最主要的是,杨美珍信任他,喜欢他。找人照顾杨美珍这事,陆听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路灯变少了,陆听家在巷子最里端,65号,是个老旧的独院。

    一只大黄土狗在院门外徘徊,听见边雪的动静,和他对视一眼,擦着他的小腿跑开。

    深巷中传来几道哐、哐的声音。

    边雪敲了敲门,没人应声,门“噗”的一声滑开。声音从侧院传来,暖黄色光线从小门倾泻而出。

    陆听背对房门,坐在一张木凳子上。

    下雪的天气里,他身穿黑色工装背心,裸露臂膀,每挥动一下手中的木刻锤,肌肉便跟着紧绷起来。

    他脚边散落了些麻绳和软尺,周围摆放着不同成色的木料。房门半掩,边雪堪堪窥到一角,闻到松节油和樟木的苦香。

    随着下一次木刻锤落下。

    咔嗒。

    边雪手指一点,仿佛听到熟悉的快门声。

    他刻意发出动静:“陆听。”

    陆听没有回头,边雪又喊了几声,穿过整洁空旷的庭院,来到门边。

    “你好,有人吗?”边雪曲起指节敲门。

    他站在离陆听四五步远的地方,陆听宽硕的背影顿了一顿,眼见着就要回头,却只是放下木刻锤,拿起工作台上的雕刻刀。

    边雪足足愣了五秒。

    他有哪里惹陆听不高兴了吗?因为买烟的事?哦……那天他的确推了陆听一把。

    边雪踢开缠绕的麻绳,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靠近后,他看见陆听右耳后的疤。红色的一片,落在微长的发丝间。

    “喂。”边雪拍上他的肩。

    铛——

    木刻刀砸到地上,余音刺耳。

    陆听的脊背在一瞬间绷紧,他反手握住肩上的手腕,“唰”的一声,回头睁大眼睛。

    他的下巴上长出一层薄薄的青茬,边雪没来得及细看,因为这人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正向自己挥来。

    木屑飞扬,蹭在边雪脸边。

    指头碰到边雪的耳垂,陆听猛地顿住,他对上边雪清澈的眼眸,乌黑透亮。

    呼吸一顿,急忙移开视线。

    边雪的皮肤很白,脸颊被冻得泛红。手里的触感柔软,这一瞬陆听却想到坚硬的小叶紫檀。

    庄重清冷,价格昂贵。

    边雪的眉毛皱得紧,退到门边,一边说话一边揉搓手腕。

    他在说什么?陆听一句也……读不懂。

    陆听认得他,阿珍姨的外甥,在林城做摄影师。

    在晞湾镇,除了周展,没人会拍陆听的肩。很少有人会主动靠近。

    边雪是个例外,他很奇怪,和阿珍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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