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津渡: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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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吟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身形显得有些僵硬。

    桌球房内强烈的顶灯将蓝绒台面照得如同舞台,也将台边的两个人清晰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褚岷正弓着身子,一副“我要跟你拼了”的架势尚未完全收起,此刻却微张着嘴巴,看向门口。

    而真正攫住褚吟全部视线的,是背对着门口、面朝球台另一侧的嵇承越。

    他听见声音,跟着转过身来。

    光线毫无保留地打在他的脸上,褚吟的心猛地一沉,褚岷刚才那句“眼睛还红红的”并非夸张。

    嵇承越的眼眶确实泛着明显的红,眼白里甚至能看见几缕细微的血丝,像是熬了极深的夜,又像是被某种强烈的情绪狠狠冲刷过。

    那抹红在他深邃冷峻的五官上显得异常突兀,甚至脆弱。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三个人的视线汇聚到一处。

    三花千金不知从哪叼来一整块鳕鱼冻干,腥香的气味勾引得小崽子四处乱窜,将刚顶开的房门再度撞上。

    褚吟几秒钟前不自觉往前了一步,眼下站着的位置很容易正中她那颗漂亮的脑袋。

    然而,料想中应该碰撞上来的门却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移动——

    一只非常匀称、指节修长的手,稳稳地抵在了门板上。那手背皮肤下的青筋微微虬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也阻止了门扉的反弹。

    褚吟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向上攀移。

    嵇承越不知何时已从球桌旁瞬移到了门口,动作快到几乎无声无息。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挡住了室内过于刺眼的光线。

    此刻,他正垂眸看她。

    她抬头迎着他的视线。

    最终,是她先败下阵来。

    她仓促地垂下眼睫,声音轻如羽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早。”嵇承越言简意赅。

    说完,他便松开了抵着门的手,不再看她,转身走回去,重新拿起球杆。

    一直在旁围观的褚岷,先是看看他姐僵在门口的身影,接着又看看他姐夫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抓了抓头发,不由出声缓和气氛,“姐那个你要不要也来打一杆?”

    褚吟站在原地,目光飞快地从嵇承越毫无波澜的侧脸上移开。

    她有好多话想要说。

    比如问问他下午去了哪儿。

    或者问问他眼睛怎么了。

    再比如,还在生气吗。

    末了,褚吟吞咽了下,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轻松的笑。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他明显抗拒的状态下再进一步,“不了,你们玩吧。我就是下来看看。”

    说罢,她迅速转身,任由那扇被嵇承越拦下过的门在身后重重阖上。

    褚吟快步跑上楼梯,回到那间空旷清冷的主卧套房。

    小几上的汤盅还在冒着热气,她没碰那汤,径直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汐山园精心打理的后花园,夜色深沉,只有几盏地灯勾勒出花木的轮廓。

    脑海里反复回放的,是方才在楼下桌球房门口的那些画面。

    褚吟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恰好落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在壁灯下折射着细碎的光。这是他们的婚戒,而嵇承越

    她清晰记得,他刚刚用来抵门的是左手。

    那只手上,本该戴着戒指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他什么时候摘掉的?

    他摘掉戒指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桌球房内。

    褚岷再也忍不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刚才可是在帮你们。”

    “用不着。”嵇承越背对着他,正俯身调整着台面上的一颗球。

    褚岷简直要跳脚,“你可别后悔,我姐难得主动低头一次。”

    嵇承越终于直起身,拿起旁边的巧粉,慢悠悠擦拭着球杆的皮头。他没有回头,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她还会再回来。”

    话音将落未落。

    咔哒——

    门把手被轻轻拧动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桌球房里异常清晰。

    褚岷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

    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然后缓缓地被彻底推开。

    褚吟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中秋节快乐,二更奉上[比心]

    第45章

    “姐?”褚岷大气都不敢出, 忍不住小小声问。他来回扫视的眼睛里写满了“居然真回来了”的震惊。

    嵇承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有握着巧粉的指关节,在褚吟推门而入的瞬间, 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空气凝结, 如冬日里冻住的湖面。

    偌大的桌球房, 只有角落巨大的水族箱里,几尾名贵的龙鱼甩尾游动,搅起细微的水流声。

    褚吟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里走,后在靠门口不远的一张单人高背皮椅上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 牢牢钉在嵇承越拿着球杆的那只手上,确实干干净净,空无一物,不是眼花。

    沉默带来的窒息感还在蔓延。

    褚岷夹在两个人无形的气场中间,坐立难安。他清了清嗓,“呃姐,真不打一杆?”

    褚吟没看他, 也没回答。

    她走到角落, 从杆桶里拿出专属于她自己的那支球杆。

    擦拭的过程中,褚岷打算光荣退场,将舞台留给夫妻俩。

    不料, 球杆还没收入杆桶,旁边的人开口了。

    褚吟歪头,睇一眼他悬停在半空中的手,“先别放,你陪我打。”

    褚岷如受惊的兔子, 后跳一大步,一时间又气又笑,“为什么?你们夫妻俩闹不愉快,干嘛总逮着我一个人薅?我看起来是什么很贱的人么?”

    “我难得找你一次,陪陪我怎么了?”她对他的抗议置若罔闻。

    擦完,她终于抬起眼。那目光没看嵇承越,也没看跳脚的褚岷,只是精准地投向球桌。

    “开球。”褚吟声音不高,带着命令的口吻。

    褚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肩膀也跟着耷拉下去,像只被霜打蔫的茄子。

    “行行行行!我贱,我特别贱,行了吧?谁让我是你弟呢明明两口子实力相当,能打得有来有回,就非得单方面虐我。”他嘟嘟囔囔,拖着脚步,不情不愿地走向球桌另一头,弯腰摆球,某一刻真是恨不得钻进角落的水族箱里跟龙鱼作伴。

    期间,嵇承越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直到——

    一个看似硕大无比、闪着璨耀亮光的东西自褚吟的手中抛出,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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