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训夫手札: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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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到户自矜曾雇佣过的流民,他们俩本无半点瓜葛。

    想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假扮山匪都成熟练工了,雇佣到同一个人再正常不过,若不是担心李青壑卯足劲查“望舒”其人,严问晴都不想管他查这件注定无果的事儿。

    用过餐,李青壑往新围的飞鹰苑玩了会儿金雕。

    那日晴娘虽大方的许了他五百两,但隐约感受到晴娘心绪不佳,好几次试图贴近却被推开的李小爷一肚子不满,也不想做冤大头,竟头一遭屈尊降贵,和鹰把式在大街上足足砍了小半个时辰的价,最后以三百两拿下这只金雕。

    剩下二百两李青壑拿去买簪子了。

    他着金店打了支猫爪样式的累丝鎏金簪,“爪垫”部分镶上色胜桃蕊的芙蓉石,因李小爷钱给得够,即便他很是吹毛求疵,推翻重做了好几回,工匠也乐意小心伺候着。

    李青壑有一搭没一搭喂着金雕,心里琢磨工期差不多了。

    他还没同晴娘讲过。

    费心砍价省下的银钱,四舍五入就是他凭自己本事挣的,为晴娘打一支精巧的簪子做礼再合适不过。

    不知晴娘见到那支金簪会不会喜欢。

    他看严问晴总是抱着照夜,拿丝绦逗弄,偶尔还捏一捏照夜粉嫩的爪子,想来很喜欢照夜。

    不过仔细想来,晴娘白日遛狗,晚上逗猫。

    只有他,早起的时候晴娘还在睡梦,晚归的时候晴娘挑灯理账,好不容易挨到晴娘身边,还总叫她嫌热推开。

    头前几个月天凉的时候也没见晴娘抱着他取暖啊。

    借口!都是借口!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这些天晴娘为什么都不肯亲近他了呢?

    竹茵见他喂个金雕不知叹了几回气,眉头紧锁的模样,盖因主子而今有正经职务,他还以为少爷是在忧国忧民呢。

    今晚又没堵着晴娘。

    她在小花厅同孟蝶整理这些天的账务,孟蝶上手很快,这个掌柜已经做得有鼻子有眼,参茸行的伙计也不会因她是个年轻娘子而轻视她,新近收进来一批山参,珍品要紧,她们也忙上许多。

    李青壑翘着二郎腿躺床上,双目虚凝槅顶的花灯,心下无限怅惘。

    他听到一声猫叫,慢悠悠翻身趴着望向窗台。

    照夜歪头。

    李青壑嗤笑一声:“你好得意?”

    也不知他怎么从好端端一张猫儿脸上瞧出“得意”的神情。

    不过照夜现在确实得意。

    照夜不理他,叼起什么灰色的东西,翘着长长的尾巴轻快一跃而下,往晴娘屋里去。

    李青壑只是随便扫了眼,对照夜不怎么感兴趣,倒回床上继续他的怅惘。

    过了几息,他忽然一骨碌爬起来。

    刚刚照夜叼的是什么?

    好像是……

    灰旋风的徒子徒孙!

    李青壑悚然精神起来,三两步跟着跑到里屋,只见照夜已经跳到晴娘床上,听见身后的动静猛地扭头。

    已经死透的耗子被照夜叼在嘴里,长长的尾巴垂下,随着猫儿扭头的动作一荡一荡。

    第48章 验尸首唱念做打,上眼药小人得志 照夜……

    “乖照夜, 把耗子放下。”

    李青壑小心翼翼的朝照夜走来。

    照夜刚刚被他进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和他从来不熟悉,这会儿见他靠近立马丢开口中的死耗子蹿没影儿了。

    徒留李青壑与躺在晴娘床上死不瞑目的耗子面面相觑。

    严问晴亲自将孟蝶送回房, 往主屋去, 恰见竹茵听到动静匆匆跑出来:“少夫人!”

    神态慌张。

    “少爷睡了吗?”

    “呃……还没……”

    看到竹茵难言的神色, 严问晴隐隐有一种熟悉感。

    ——好像是李青壑乱来时竹茵会有的模样。

    已经许久没见他露出过这种神情, 今日乍一瞧见, 严问晴竟还有些怀念。

    “少爷他……”

    严问晴见他构思语言实在艰难,遂免了与他在门外耽搁的时间,也不问李青壑究竟做了什么, 径直往里走去, 自看个究竟。

    但见李青壑一手叉腰直立, 一手抵唇深思状。

    闻晴娘脚步声, 他立刻欢欢喜喜唤她一声, 凑上来引着她往里走。

    严问晴早瞧见桌上放着一块木板,盖着巴掌大的白绢,遮住个不大的东西,因为不常在衙门义庄走动, 严问晴对这幕一时没反应过来。

    “卑职已经验过尸。”李青壑揭开白布一角,露出截灰白色的光裸尾巴, “尸体侧卧,四肢蜷缩,口鼻有血沫溢出, 双目突出,神情惊惶,生前定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致命伤在脖颈处,有四处深孔贯穿, 推测是狸奴利齿所致,腹背有细微伤痕,系狸奴戏耍留下。银针探喉不见发黑,无中毒反应。腹内空空,死者生前应该久未进食。在案发现场无血迹,应该是抛尸处所。另外发现纯白的毛发,有目击证人作证抛尸者系狸奴照夜。”

    李青壑说着还指了指自己。

    目击证人就是仵作。

    “综上所述,犯罪嫌疑猫正是照夜,犯案后弃尸床上。现呈鼠尸一具,恭候发落。”

    由此可见,李小爷在衙门任职还看了不少公文。

    有模有样的。

    严问晴原本还好整以暇,笑盈盈抱肘立于旁,看李青壑编排的热闹,在听到“弃尸床上”面色陡然一变。

    “弃尸何处?”

    “床上!”李青壑脆生地应答,还拉着严问晴要往里间看看抛尸现场。

    严问晴许久未有如此眼前一黑的感受。

    她止住李青壑:“还不快使人收拾了!”

    “早使人收拾侧房去了。”李青壑说着搭上严问晴的肩头,满脑子都是耗子的严问晴一个激灵,将他这只刚刚“验尸”过的手抖了下去。

    李青壑意识到严问晴嫌弃什么。

    他立马张开十指,递到严问晴面前诚恳道:“洗过了,拿香胰子搓上四五遍。你瞧,皮都泡皱了。”

    严问晴依旧阴着脸转身不理他。

    李青壑凑过去:“我瞧照夜轻车熟路,恐怕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那屋里保不齐还藏着灰旋风亲戚的尸身。再说,那些野耗子身上跳蚤成群的,就算更换了被褥,也睡得不踏实,不如今夜到侧房宿,叫他们把主屋里里外外清个干净再搬回来。”

    说得严问晴感觉身上痒痒。

    她反身按住李青壑喋喋不休的嘴:“闭嘴。”

    李青壑从善如流。

    只那双大而亮的招子提溜着望向严问晴,内勾外翘的眼型像一把小勾子,平添一抹“奸诈小人”的得意味儿。

    严问晴脑子一转,就知道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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