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今天掉马了吗: 2、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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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更大了。

    密集的雨点宛若数亿颗冰冷的子弹疯狂向地面倾泄,砸在屋顶、伞面、水洼里,发出震耳欲聋,永无止境的轰鸣。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狂暴的雨声,以及街对面,那个撑着黑伞静静伫立在暴雨中的,死而复生的红发青年。

    “……”

    裴渡司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挤出一点声音,却只尝到了冰冷的雨水。

    他死死地盯着街对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近乎实质的惊骇与冰冷刺骨的审视。

    “你是谁?”他缓缓开口。

    红发青年歪了下头,抬手摩挲着脖颈,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你在说什么啊,阿司,我当然是牧长野啊——”

    裴渡司狭长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人,刚才那个摸脖子的动作是牧长野的习惯性动作。

    ……语气也很像。

    “对了,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快十二点了,你还进得去学校吗?”牧长野边絮叨着,边朝他走来。

    裴渡司盯着那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他的身体依然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像一尊静默在暴雨冲刷中等待裁决的石像。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牧长野伸手在裴渡司眼前摇了几下,显然对他的走神很不满意。

    “你那聪明的大脑可别被雨淋坏了,不然陆老可要找我麻烦。”

    裴渡司稍一后仰,偏开脑袋,顺势捏住青年的手腕,指尖按在脉搏上。

    指腹传来温热的触感,动脉有节奏地跳动,他手指一收便拢住了一个蓬勃鲜活的生命。

    裴渡司火燎般松开了手。

    ……是活的。

    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痛,于是闭眼揉了揉,顺便给自己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

    就在这时,对面那栋被爬山虎半掩着的旧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霎时间,暖黄色的灯光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倾泻而出,瞬间掀翻了沉重的雨幕,将门外的两人骤然暴露在光下。

    “你们是在户外洗澡吗?还不快进来!”牧母的声音打断了裴渡司的思绪,也打破了俩人间古怪的气氛。

    牧长野哎了一声,一把握住裴渡司的手,十分自然的往家里带,边走边对他妈说:“哪能啊,还不是阿司今天跟吃错药一样站雨里动都不动——”

    牧母:“那肯定是工作忙累了啊,你也没点眼力见跟人大眼瞪小眼呢。”

    “诶牧女士,你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

    母子俩的聊天一如既往亲昵、自然,话语间流露出一点点的撒娇加上插科打诨,组成了理所当然的关切。

    裴渡司的目光从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往前扫,红发青年浸在光中,轮廓被光晕开,只剩中间一片狭窄的阴影,渺小而虚幻。

    忽然,裴渡司的视线被一片雪白盖住,他抬手一摸,是毛巾。

    他扯着毛巾胡乱在脸上擦了两下。

    牧长野的父亲陈长恩端着姜汤从厨房出来:“喝碗姜汤驱驱寒,田田你也是,别想倒掉,我盯着呢——”

    话刚说完,陈长恩就看见牧长野捧着个空碗对他说:“再来一碗!”

    “啊?哦……今天还挺乖。”陈长恩嘟囔着进厨房。

    牧长野看向裴渡司:“你不喝吗?我觉得挺好喝的。”

    “……”裴渡司捧着碗的手微微收拢,有些高的温度烫着他的皮肤,借由这股细微的刺痛,他的大脑越发冷静。

    “要吃零食吗?”牧长野脑袋上搭着毛巾,压下了他不羁的红发。

    他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包薯片。

    “你要泡菜味还是黄瓜味?”

    牧长野刚拿起薯片,厨房里就传来陈长恩的声音:“大晚上的别吃零食,你们要饿了我给你们下碗面——”

    裴渡司没错过红发青年刹那绽放的欣喜。

    “吃饭前先去洗澡!”陈长恩补充。

    “好嘞!”

    红发青年把零食又塞回柜子里,向裴渡司招手:“走走走,阿司,我们快去洗澡!”

    裴渡司没拒绝,身上被雨淋到的地方湿漉漉的难受,头一仰,喝完姜汤跟了上去。

    俩人上楼后,牧芸刚好走到楼梯口:“小裴,我把客房收拾出来了,今晚你就住我们这,明早再去学校。”

    “没错没错,大晚上的又是下暴雨,你在这也打不到车!”

    牧女士说一不二,牧长野超绝配合,俩人一唱一和就把裴渡司今晚的落脚处决定了。

    “要不要一起洗?”红发青年拿衣服的时候探出一个头,朝他挤了挤眼睛。

    裴渡司:“不要。”

    “你在害羞吗?”

    红发青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裴渡司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就好像站在舞台正中央,聚光灯对着他,台下的阴影里睁着密密麻麻的眼睛,全在观察他。

    不过这个错觉只存在不到一秒,很快消失了,裴渡司没抓住这丝异样的感觉,嘴角动了动,下意识还嘴:“看你洗澡和看陈牧洗澡有什么区别吗。”

    说到这,裴渡司才注意到家里少了一位成员。

    “陈牧呢?”

    “它姥那里,它姥对它这个心肝宝贝想得很。”

    随着话落下的还有浴室关门声。

    裴渡司不以为意,陈牧不仅是牧长野家里智商第二高的成员(第一是牧女士),还是祖传边牧,日常业务多着,是狗中明星。

    他在过道站了一会,听着楼下油烟机的声音和电视里浮夸的台词,伸手按了按胸口,有些硬,那里放着牧长野的死亡声明。

    “……”

    他进客房,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卡,那是牧长野的抚恤金。

    一张薄薄的卡,承载了一条命,顿时重得几乎拿不住,裴渡司指尖泛白,缓缓垂下头,将脸埋进手掌中。

    白光罩在他身上,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半晌,那张小卡被放到床头柜上,裴渡司拿起牧女士准备好的衣服,走进浴室。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衣服被放到架子上,浓稠的水汽很快挤满了整间浴室,空气闷热潮湿,熏香与沐浴露的香气混合成一种令人微醺又窒息的气息,沉沉地压在胸口。

    裴渡司站在喷头下,任由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头顶、脸颊、脖颈……顺着线条在苍白的躯体上游走,试图洗去雨水带来的黏腻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升腾的水汽模糊了墙壁上那面布满水痕的镜子,镜中的身影扭曲变形,只剩下一个晃动的、苍白的轮廓。

    热水能烫红皮肤,却暖不了裴渡司冰冷的血液和混乱的思绪。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倒带,反复播放刚才的画面,从雨夜里的那抹微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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