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丁堡日出时分: 1、Chap. 1 破产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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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桑怎么都没想到,她就爬上亚瑟王座看看日出,就突然命悬一线了。

    一个男人冲出来,把她狠狠摁在身下,她努力挣扎,却都是徒劳,只换来更加用力的禁锢。

    男人还喊了些什么,但她大脑过载,全然当做背景音。

    她真的绝望了。

    难道她年轻的生命要葬送在此吗??

    *

    两小时前落地爱丁堡时,何桑身无分文。

    为了省钱而选择的航班,路线十分曲折,中转3次,途径曼谷、巴黎、伦敦,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爱丁堡。

    比路线更加刁钻的是落地时间——凌晨三点。

    何桑习惯性打开uber。

    看着软件给出的预估价格,又想起了她的银行卡余额。

    咬咬牙,背着包,准备搭乘巴士回家。

    一周前,她还是个住在爱丁堡顶级豪宅pointeast的千金大小姐。

    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正在朋友家的party上摇摆狂欢。

    母亲一通电话过来,说家里现金流紧张,必须得给她断供了。

    何桑脑袋喝得晕乎,好像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又好像没有理解。

    朋友的音箱里,那首《目不转睛》还在播放,何桑挂掉了电话,没再多想。

    世界毁灭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

    巴士到站,开门,司机问她去哪儿。

    何桑说王子街。

    司机在pos机上输入信息,示意她刷卡。

    何桑先掏出银行卡。

    “滴——”

    pos机像素屏上显示“decline(拒绝)”。

    司机盯着她看,何桑尴尬地笑笑,又掏出一张信用卡。

    “滴——”

    decline。

    对哦,何桑才想起来,信用卡是母亲的副卡,他们已经给她断供了。

    司机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双手不耐烦地抱臂,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

    何桑只能尴尬地笑笑。

    其实她以前见过英国的流浪汉搭大巴,人家都是走上车,说一句谢谢,然后径直坐下,鲜少有司机跟人家计较。

    何桑都准备开口求情了。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手机银行的消息,2万英镑到账。

    谢天谢地,老天爷怜惜她的面子,让她开口之前收到了房费,成功刷卡,坐上了公交。

    她接到母亲电话那天能这么淡定,都是她的账户余额给的底气。

    更何况,何桑居住的pointeast是爱丁堡顶级公寓楼,租金昂贵,一房难求。她当时为了订到这里的房,一口气交了两年的房租。

    把她的爱房转租,最后一年的学费和房费便有了着落。

    当时她觉得,也没什么压力嘛。

    哪知道坏消息比房费先一步到来。

    她收到了姐姐何杨在泰国旅游出了意外,住进icu的噩耗。

    那一瞬间她浑身血管逆流,心脏收缩,狂跳不止。

    何桑连夜赶往泰国,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她卡里的余额全数留在了泰国。

    *

    就这样,一穷二白的何桑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算着自己未来的开销。

    如果要支付生活费和房租的话,她每月至少要赚1800镑。

    这是英国最低工资的两倍。

    上哪儿能找到这样的兼职?

    何桑沮丧极了,颓然靠在车窗上,目光呆滞,精神开始涣散。

    后来何桑被司机摇醒了,说她一路昏睡到终点站。

    何桑大惊,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山坡,草地,与公路,经典的苏格兰风景。

    哪还有半点城里的样子。

    司机一摊手,表示这辆巴士今天要检修,无法把她带回市区,然后开着巴士扬长而去。

    留下背着大背包的何桑,凄凉地站在车站。

    抬眼,一处崖壁映入眼帘,那崖壁砍般笔直。

    是亚瑟王座。

    天,从这儿是不可能走回家的。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苏格兰纬度高,天亮得早,也不知道下一班巴士和太阳公公哪个先来。

    “人生就得浪费在不一样的日出里。”

    脑子里无端出现泰国的病房里,何杨说这话时的场景。

    何家两姐妹,姐姐何杨是好好学生,藤校毕业,前途无量,准备接手家族企业。妹妹何桑是掌上明珠,受尽宠爱,任务是好好玩耍。

    本应是这样的。

    结果何杨不晓得哪根筋抽抽了,喊着“妈妈,人生是旷野!”就开始了她的环球旅行。

    还是穷游的那种。

    结果她省钱穷游,何桑付了那笔最昂贵的账单。

    “人生就得浪费在不一样的日出里。”

    何杨当时是这样定性自己的动机的

    何桑看着面前的亚瑟王座,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

    当何桑哼哧哼哧地登顶亚瑟王座时,天边已经开始翻起鱼肚白。

    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身旁长些的野草拂过她的脸颊,有些痒。

    看着眼前辽阔的景色,有那么一瞬间,何桑心也不堵了,气也不短了。

    舒畅。

    下一秒她被苏格兰的狂风教做人。

    她的帽子被狂风卷走。

    何桑一骨溜爬起来,但帽子早消失在翻涌的草丛里。

    方才的轻快情绪如泡沫般被戳破了,更沉重的痛苦丝丝缕缕地泛了出来。

    短短两周时间,遭逢巨变。家道中落,姐姐病危,身无分文,几近失学,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家。

    甚至她身上为数不多的财产——她钟爱的小羊皮棒球帽,也离她而去。

    她听到了心里最后那道防线断掉的声音。

    何桑跌坐在地,失声痛哭。

    哭着哭着,又想到这里没人,于是哭得更大声。

    凭什么就是她呢?凭什么她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何桑猛地站起,冲着刚苏醒的城市大声喊叫,发泄心中的愤懑。

    悬崖下传来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

    何桑眼含泪花往下看,想看清那是什么。

    “hey!stop!(嘿,停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何桑已经被扑倒在地。

    这人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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