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朕苦不堪言: 4、带你去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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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谢纨一袭明红长袍,蜜色长发随意披散,伏在案前,眉头微锁。

    一侧的聆风由衷道:“陛下若知晓主人近来如此勤勉刻苦,定会龙心大悦!”

    谢纨心道,他哪是心甘情愿泡在书房?他分明是不敢回内院。

    那日一时冲动,将沈临渊安置在内院偏房后,当晚他就后悔了。

    内院本是原主独居的地方,如今多了个沈临渊,低头不见抬头见,连出门透口气都能撞上那张脸,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

    于是,谢纨索性每日早膳完便躲进书房,直待到日影西斜,暮色四合,才踱回内院。

    此刻,谢纨思索着书里的剧情。

    沈临渊的后宫一号叫林素素,某次原主上街令身为奴隶的沈临渊随行,他们二人在市集中相遇。

    林素素对沈临渊一见倾心,竟甘愿入王府为婢,只为能离他近些。

    后来,沈临渊遭原主毒打,伤口溃烂,高烧濒死,正是林素素夤夜冒险给他送药,才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于是一来二去,两人情愫暗生,这林素素后来随沈临渊南征北战,毫无怨言,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后宫。

    思及此,谢纨立刻派人去府外搜寻林素素的踪迹,然而一连数日过去,始终杳无音讯。

    这女主不出现,他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

    谢纨眉头微蹙,难不成只有像原文那样将沈临渊带出去,才能触发女主出现的条件?

    正在这时,外面有仆从传报。

    聆风走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持着一张金泥描纹的帖子回来了:“主人,安南侯府的段世子遣人递了帖子,邀您前往解忧馆一叙。”

    谢纨闻言眉梢微挑:“段世子?”

    这个段世子名叫段南星,安南侯的独子,也是原主在魏都纨绔圈中,唯一称得上“交好”的世家子弟。

    在结识沈临渊之前,段南星与谢纨堪称一丘之貉。

    两人皆是纵情声色,挥金如土的主儿,流连于魏都各大秦楼楚馆,每每招摇过市,必引得百姓侧目避让。

    然而,与原主这彻头彻尾的真草包不同。

    段南星此人明面荒唐,暗地里耳目遍布三教九流,于魏都城内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在文中,沈临渊魅力惊人,不仅吸引女人,还吸引男人。

    这玩世不恭的段世子便是折服于沈临渊的风采,日后背弃了原主,毅然追随沈临渊,助他潜出魏都,逃出生天。

    想到此人的作用,谢纨沉吟了一下,对聆风道:“去回世子,就说本王稍作收拾,定当按时赴约。”

    等待聆风领命去回信,谢纨起身打算回内院收拾一番。

    然而离院门还有几步远,便听到一阵不甚和谐的说话声,夹杂着刺耳的哄笑。

    谢纨脚步一顿,停在门口朝院内望去。

    只见沈临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仆役服,脊背挺得笔直,握着一把半旧的扫帚,正清扫着地面上的落叶。

    而在他身前,站着两个油头粉面的侍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嬉笑。

    其中一个在沈临渊刚刚将一堆落叶费力扫拢时,竟突然抬脚,将旁边盛满落叶的木桶狠狠踹翻。

    桶身倾倒,里面辛苦扫拢的枯叶顿时撒了满地。

    那两人见状哈哈大笑,转身便要扬长而去。

    沈临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高,清晰刺骨:“两位这是做什么?”

    两个侍从脚步一顿,慢悠悠回过头来,脸上尽是轻蔑。

    沈临渊抬起眼,眸子里辨不出半分情绪:“一会儿王爷回来了,若是他看到满院落叶未清,怪罪下来,谁来担责?”

    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更为刺耳的哄笑。

    其中一人抱着胳膊,斜睨着沈临渊,阴阳怪气道:“王爷当然会怪罪,只不过嘛……这板子,自有该挨的人受着,横竖落不到我们头上。”

    他们嗤笑着,抬脚又要走。

    然而下一刻,沈临渊手中那柄半旧的扫帚骤然一横,拦在了两人身前。

    两人猛地僵住,只见面前这奴隶依旧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模样,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寒意。

    “两位。”

    他淡淡道:“在王爷回来之前,请把这些落叶清理干净。”

    那两个侍从闻言登时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在沈临渊脚下啐了一口,讥笑道:

    “呸!听听这语气,还当自己是太子呢?你如今不过是王爷脚边的一条狗,一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也配对我们指手画脚?”

    沈临渊仿若未闻,两个侍从嗤笑一声,转身又要走,在他们抬脚的瞬间,一股凌厉的风猛地从后面扫过来,狠狠击在他们小腿上。

    两人登时惨叫着,齐齐向前扑倒。

    他们惊恐地爬起来向后看去,就见那卑贱的奴隶依旧站在原地,身形纹丝未动。

    他右手随意垂落,五指扣着那半旧的扫帚柄,那帚柄在他掌中不像扫秽的器物,倒像一柄锋芒内敛的剑。

    他垂眸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声音平静:“几日前,你们在伤药里掺了烈性的助兴药物。今日又掐准王爷归来的时辰,来此搅扰生事,蓄意陷害。”

    他踏前半步,阴影笼罩住瑟瑟发抖的两人:“我与二位素昧平生,更无仇怨。你们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我?”

    不只是他们,王府里所有的下人,在得知他之前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份后,他们的眼中,都悄然滋生出了同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嫉妒的扭曲快意。

    他们克扣他的伙食,在粗糙的饭食里故意掺杂沙砾碎石,向谢纨进些无中生有的谗言,远远地看着他被吊起鞭笞。

    仿佛折辱他这个曾经的北泽储君,成了这王府里一项心照不宣的娱乐,能让这些一直低人一等的人,也品尝到一丝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活。

    沈临渊垂眸,目光沉沉压在惊恐万状的两人身上。

    在这目光里,其中一个强撑着最后一点虚张声势的勇气,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他:

    “我们可是在王府伺候了王爷好多年的!你,你这北泽贱奴算什么东西!敢碰我们一根汗毛,王爷定会把你活活打死!”

    另一个也哆嗦着附和:“对……对!王爷饶不了你!”

    “打死?”

    一个声音突兀地自月门方向传来。

    沈临渊豁然抬首。

    只见一抹刺目张扬的朱红身影,正逆着西沉的残阳余晖,立在月门前。

    光影模糊了他精致的轮廓,却衬得那身红袍愈发灼眼。

    沈临渊心头微沉。

    他原本以为那一晚谢纨的说辞不过是戏言,然而接连几日对方像是刻意避着他,天刚亮就离开内院,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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