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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旖欢》 40-45(第4/14页)
你们夫妻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多谢。”吉祥话今晚听了一车,但从好友口中说出的,便是他能听到心里的。
随后再喝酒,一桌人都是一口一口慢慢来。董飞卿之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就算沈笑山千杯不醉,他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认真灌酒,来那么一出,不过是断了别的宾客再敬新郎酒的路.
二更天,曲终人散。唐修衡、董飞卿和袍泽转去小花厅叙旧。
沈笑山吩咐老管家和管事,定要尽心服侍小花厅里的几个人,随后回往内宅。
路上,念及董飞卿专程赶来,心海又添三分愉悦。
董飞卿生平之起伏跌宕,没几个比得了:从军征战立功无数却不要封赏,中过探花入过官场,没多久却辞官四处漂泊,漂泊期间与蒋徽成婚,回京安稳下来,建学院教书之余,与友人开了个镖局。
昔年小董探花的这些年,有些人开玩笑说是变着法儿的作妖。在他看来,那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磨折中有狼性,顺遂时有担当。
两人初结缘的几年,没什么共事深交的机会,彼此只是有一份无条件的认可。有一度,他常年行踪不定,直到近几年,才在京城时时碰面,了解了彼此的脾性,成为莫逆之交。
陆语提及董飞卿,总要尊称一声董先生,大概想象不到,那厮是特别有趣的一个,更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有时候一惊一乍的——跟她偶尔不长脑子的情形有的一比。嗯,两个人一定也很投缘。
又多一个哥哥。
她这后台,也太硬了些。
遐想着,他牵了牵唇。
空中弯月如钩,星光熠熠。空气中有茉莉香、桂花香和酒香。
宾客众多,委实喝了很多酒。只是,头脑异常清醒。
走过垂花门,他的步调加快。
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此时灯火通明,映照灯光影的窗纱上,贴着大红喜字,门上贴着喜联,廊间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
寝室在二楼东侧,他抬头望一眼那边的窗户,大步流星地入室,上楼。
有丫鬟迎上来,低声告诉他,夫人没叫陪嫁的丫鬟服侍,独自留在房中等待。
他其实有些意外,那些嫁娶的场面功夫,本不需她恪守的。
想到她独自等了这么久,不免生出几分疼惜。
在门外,喜娘捧着托盘迎上来,贴着小小喜字的托盘上,放着合卺酒、酒杯。
沈笑山取出打赏的封红,接过托盘,“辛苦了。没别的事了。”
喜娘于是明白,自己的差事已了,说了几句吉祥话,行礼离去。
沈笑山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反手带上,视线望向千工床。
如他离开时一般,陆语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袭大红嫁衣,盖着大红盖头,红色中的金丝银线,闪烁着微光。
他走到她近前,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转手取过玉如意,挑落红盖头。
他在门外说话时,陆语就听到了,那一刻,心跳得有点儿急。
眼前那片耀目的红,随着玉如意轻轻摇曳一下,随后,眼前变得明亮。
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室内光线后,意识到眼前是他穿着大红喜服的挺拔身形。
她缓缓地抬眼望向他。
沈笑山正在凝视着她。
累累珠光,映衬着白皙如玉的小脸,双眉漆黑,唇瓣嫣红,目光流转间,大眼睛闪着黑宝石一样的光彩。
视线相交,她眉宇间有了清浅笑意,不知是不是妖冶的红色映衬之故,眼角眉梢平添三分柔媚。
原本想问她为何傻等着,解释为何此时才回来。但在四目相对之际,他忘了,只一味凝视着自己绝美的新娘。
陆语觉得,红色不但没削减他独有的清隽俊雅,反倒在无形中彰显。他一身浓烈的酒味,使得脸色透着些许苍白,双眼却比平时更加明亮,凝望着她的眼中,尽是温柔缱绻。
那眼神,让人甘愿沉溺其中。永远。
永远么?似乎是首次,她在愉悦时想到这两个字。
不要贪心,不需要永远,余生同心便好。
此时,他弯身,怕吓到她似的,缓缓凑近,修长手指托起她的脸,再坚定而温柔地捕获她红唇。
陆语呼吸一滞,一颗心砰砰乱跳。是这日子的缘故么?她居然紧张兮兮的。
他辗转吮吸带来的感触,让她的几分恍惚淡去,有了真实感。他口中是淡淡茶香,或许是周身的酒味所至,让她感觉气息分外灼热。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揽住她身形。
怀抱的温暖,让她踏实几分,长睫缓缓下垂,阖了眼睑。
唇舌交错,引得她轻轻一记颤栗,身形明显地变得柔软。下意识地寻找依托,一手虚虚地搭在他肩头。
没有交谈,可这绵长的亲吻中,又分明有着他无言的诉说:想念,疼惜,要她回应,欢喜,难自制——到了这一步,他恋恋不舍地别转脸,在她耳边轻唤:
“恩娆。”
“嗯。”
“阿娆。”
“嗯?”她应声中有了疑问,总叫她做什么?醉了?
“你肯嫁我,是我此生最长久最纯粹的幸事。”长久的幸运不难寻,弥足珍贵的是长久与纯粹并存。她能让他变得简单、心思单纯,基于此,不再吝啬笑容,时时心怀欢笑与暖意。
陆语无声地笑了。
沈笑山转身斟满合卺酒。该好生完成嫁娶的仪式,如此才不枉她的等候。他递给她一杯,坐到她身侧,语气温柔而郑重:“我大抵不擅长对一个人好,但我会尽力学着对你好。余生为期。”
“我也是。”她亦郑重许诺,“我大抵不擅长对一个人好,但我会尽力学着做好你的妻子。余生为期。”
喝完合卺酒,陆语轻轻点一点他的衣襟,“去洗漱更衣吧?”
他视线扫过撒着红枣、花生、栗子的床榻,颔首说好,唤人备水铺床,随后,亲手为她摘下头冠,低语一句:“傻乎乎的,多累人啊。”
陆语没想老老实实照规矩来,只是胡思乱想太久,回过神来没多久,他就回来了。累,当然累,但有他这一句话,足以抵消。
盥洗室在寝室东侧,是梢间,分成两间,仆人上下经由东侧楼梯即可。
无暇无忧过来,服侍着陆语除掉嫁衣、首饰。
陆语周身松快不少,沐浴又缓解了几分疲惫。换上红色寝衣,在床上歇下,望着红纬,想到花烛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生出忐忑。
沈笑山回来时,一眼就察觉到了她心绪,遣了丫鬟,放下床帐,在她身边侧躺,以肘撑身。
陆语不自觉地往一旁挪了挪。
他笑,刮一刮她鼻尖,有意用言语缓解她心绪,“怕不怕?”
陆语顾左右而言他,“烛火,不熄掉么?”
“不行,要点一整夜,不然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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