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欢: 20.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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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送入衙门,将那桩丑事公之于众,再加上劫持人质的罪过,你们会死得很惨。如此,不如打个商量,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想少吃些苦头,把藏在你们背后的人告诉我。我可以从轻发落你们。”

    “你多虑了,没有人指使我们。”解奕帆望向陆语,“董岚对你说的那些事,不过是捕风捉影。我性情大变的那段时间,正是明馨乳娘暴病而亡之后,我担心她不满于被打发出解家心怀怨恨,对不相干的人颠倒黑白,说我们两个做了有悖人伦的事。每日惶恐,自然心绪暴躁,喜怒无常。这些,你也可以查证。”

    又是一番合情合理的应答,陆语的狐疑反倒更重:直觉告诉她,他在撒谎,这番言辞,是早有准备,早就烂熟于心的应对之辞。

    “把他带走。”陆语指了指解奕帆。牵系彼此太深的两个人,放在一起讯问,益处与坏处几乎持平。她要单独讯问他们。

    解奕帆似乎早就料到,没有反应。

    解明馨的惶惑恐惧更重。

    .

    一整夜的讯问,经了几次手段不同的刑罚,解奕帆与解明馨的说辞仍与最初一致。

    “就算有那个人,他们也是抵死都不肯说了。”陆语叹着气说出结论。

    林醉、罗松、景竹都难掩沮丧之色。

    陆语说的没错。他们看过的人已经太多,以解家兄妹的心性,能捱过这一夜,日后就算施以更残酷的刑罚,口风也不会有所改变。

    要么就是陆语多疑了,要么就是他们为了更不可告人的秘辛选择嘴硬到底。甚至于,从一开始,他们就想到了今时今日,准备好了这番说辞。

    沈笑山也清楚这些,对陆语道:“接下来,交给杭七。如果他的种种手段都不奏效的话,那就不用指望了,要从别处下手查证。”

    言语不多,却已表明他也相信解家是被人指使的立场。

    一行人离开地牢,走向马车的时候,沈笑山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朝阳。

    今日,是三月二十二。吉日,诸事皆宜。

    算起来,他与陆语,缘起至今不过六天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已和她相识很久很久的感觉?

    在她,不需问,六天就是六天。念及此,他不免悻悻然。

    .

    回到家中,陆语先后去给姨父姨母请安,说了一阵子话,告知的都是让他们宽心的事,别的只字不提。

    早饭她是和姨母一起用的,胃口很好,就着酱菜,用了一碟子水晶包、两小碗黑米粥。

    原敏仪却不能忽视她眼下浅淡的一抹乌青,关切地问:“昨晚是不是整夜没睡?”

    “是啊。”陆语笑盈盈道,“抓到那些人了,得赶早去问问原委。”

    “这件事……”

    “您就别管啦。”陆语拉着姨母的手撒娇,“有齐管家、沈先生和我师妹支招,我不会行差踏错的。”

    原敏仪怜爱地搂过她,“真是苦了你。说起来,你是怎么说动沈先生帮衬的?”

    陆语违心地道:“不是有玉霞观的方丈帮我引荐么?我想见他并不难,他又有侠义心肠,便来帮我了。”

    “这般情形,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原敏仪不疑有他,语带笑意,“真没想到,沈先生是那般出色的人,品行就更不需说了。”

    是啊,品行是不需说的。他所有的好,天下人都知道;所有的心狠歹毒睚眦必报,都用在她身上了吧?——陆语打心底认为,自己是十年甚至百年不遇的倒霉鬼。

    说起来,卖身契、生死文书,要怎么样才能拿回来?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通情理的,不然也不会帮她那么多了。

    嗯,想法子讨他欢心就是了。要是这样行不通,就厚着脸皮请师父出面。不管怎么着,她在长安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总不能真的卖给他之余还把性命交给他。

    卖身契,意味的是要余生在他跟前为奴为仆;生死文书,意味的是她不论怎么个死法、死在谁手里,只要他认可,谁追究都没用。

    她是无所谓,可姨父姨母齐盛等人怎么受得了?

    陆语回到绣楼,睡到午后起身,用过饭菜,唤无暇去请沈笑山到月明楼。

    .

    沈笑山身着一袭净蓝色粗布长袍。样式寻常,颜色寻常,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上,便出奇的好看。

    陆语在楼前凝望着他,微笑颔首,转而取出钥匙,带他走进月明楼。

    一楼屋宇全部打通,用来存放、切割、打磨木料。自玉霞观而来的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木料,已妥善安置起来。

    沈笑山凝了陆语一眼,目光中有赞许。即便是他,也不会有更好的安置方式。

    二楼分成里外间,存放着她和傅清明、原敏仪夫妇往年觅得的好琴。

    是好琴,却非趋之若鹜的名琴,陈设也没有亮眼之处。

    三楼与一楼一样,几间屋宇打通,却布置得颇有韵味:

    南北两侧琉璃窗前,是一座一座的屏风——乍一看是落地镶嵌起来的字画,实则是一幅又一幅并排而立的刺绣,纯白底色,绣以当世诸位名家的行书、楷书、草书。书法无一不精妙,绣工无一不精巧。

    沈笑山的心完全静下来,一幅一幅,驻足赏看。

    他甚至看到了至交唐意航和自己以往的笔墨。

    这样的氛围,平和至极,安宁至极。

    陆语启动在琴室单独设立的机关。位于东侧的密室缓缓打开来。

    沈笑山循声望去。

    “以往并不会委屈这些琴栖身密室,如今情形不同,只得如此。”陆语站在密室门口,浅笑着示意他进门看。

    沈笑山颔首,缓步入内。

    居中位置的琴台上,有一张古色古香的琴。

    神农式,鹿角灰胎,髹黑漆,斑驳着修补创痕的红漆。

    桐木琴面,梓木琴底。

    他走到近前,凝眸细看。

    琴面上有流水断。一般来说,长期弹奏的琴,过百年才出断纹,除非作假。辨别真假,也容易。

    他抬手抚琴。

    侧耳聆听,琴弦没发出任何杂音。

    流水断深而清晰,抚琴时的触感却是整齐平滑,感觉不到纹路。

    他手指离开琴弦,细细查看琴的每一部分。

    位于琴背的龙池上方,用小篆刻着琴的名字“夏莺千啭”,龙池下方有四方印章,右侧有铭文。

    种种细节相加,足够让他确信,眼前的,便是至交唐意航一直苦寻的那张古琴。

    “夏莺千啭。”他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那首诗浮现在心头: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注】

    陆语款步走上前来,问:“先生以为,这张琴价值几何?”

    沈笑山反问:“你以为呢?”

    陆语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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