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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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猫儿一缩,就在赵俞琛怀里睡着了。

    赵俞琛温存地叹了口气。

    细细想来,和夏迩相遇也不过八个月,八个月,这些最初的尝试,似乎都在很久之前了。

    久到,好像两人已经相识多年、相爱多年了。

    可分明还是个长个子的孩子。

    除夕的那天,夏迩一早就开始忙活。赵俞琛想帮忙,可他不让赵俞琛插手,赵俞琛只好又干起了自己翻译的活儿。这个活儿干好了有三千快的报酬,是以赵俞琛非常认真,他准备跟这个公司发展成长期的合作关系。

    有了这三千块钱,他预备给夏迩再买几件衣服,更重要的是,买一双皮靴。

    夏迩的脚丫子很好看,晚上赵俞琛还会给他的脚丫涂润肤乳,但他发现这小孩脚上有冻伤的痕迹,问了就说,是小时候没有冬鞋穿,安徽的冬天又冷,所以不可避免地冻伤脚。现在还好了,上海到处都有空调,自己就算穿帆布鞋,也没那么冷了。

    赵俞琛这才发现夏迩冬夏只有一双鞋子。

    他叹息一声,手里抚摸着夏迩的脚丫,他低下头在他脚背上吻了吻。

    要不是夏迩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赵俞琛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养孩子。

    养孩子,也是养老婆。

    而在切姜丝的夏迩却望着赵俞琛的背影,兀自想,自己要做很多很多的美食,把自己的老公养得强强壮壮的,让他有使不完的劲,干活不累,床上也不累。

    到了晚上,面对一大桌子菜,赵俞琛简直惊叹。

    “真的,迩迩,这是哥这些年来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赵俞琛没忍住在夏迩脑门上亲了一口,而夏迩却心里闷闷地痛。

    他想问这些年他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却又问不出口。他知道,在监狱里身边有人,也许会组织什么活动,但对于赵俞琛来说,那是比一个人还要深刻的孤独。

    而后来的那两年,赵俞琛不会告诉他,过年的时候他会关了手机,在别人都阖家团圆的时刻,他一个人躺在出租房里的床上听Pink Floyd,一听就是一整夜。那个时候,他不想死,却也不想活,只有Pink Floyd的音乐可以在他心中掀起一些波澜,让他还能稍许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那是黑夜的重量。

    这是29岁的赵俞琛,继21岁之后,过的第一个好年。

    他喝着莲藕排骨汤,吃着家乡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夏迩应时地沉默,他知道赵俞琛的心又开始痛了,可现在不一样,他痛,有自己在身边,那痛便不再纯粹,而是带上了感伤的色彩。

    “明天我还得去值个班。”赵俞琛故意岔开话题,笑着说:“节假日工作,三倍工资呢。”

    “哇!”夏迩两眼冒星星,“应该不用干重活儿吧。”

    “不用,就去巡检几圈,他们都回家了嘛,我住得近,老王又相信我。”赵俞琛扒拉下两口饭。

    “我陪你去?”夏迩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赵俞琛碗里。

    “灰尘太大,再说,那里都是钢筋水泥的,伤到你了怎么办。”

    “好吧,那我明天在家做芋圆奶茶,我在网上学了,还挺简单。”

    “好啊,我很久没喝奶茶了,外面的肯定没有你做的健康……”

    “……”

    如果日子就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尽管平淡,但足够温馨,足够治愈两个受伤的人,无论是赵俞琛还是夏迩都会说,这是他们不幸之后最大的幸运。

    可是天不遂人愿。

    大年初一,赵俞琛去工地上值班后,夏迩在家里做奶茶。他刚把茶叶倒进锅里,就接到了夏杉的电话。

    “哥!”稚嫩的女孩在电话的一头哭得声嘶力竭,“爸他、他被警察带走了!妈……在去警察的路上,被车撞了!!”

    第59章 空落落

    夏迩手一抖, 手机差点掉锅里。

    哆嗦着嘴唇,他连忙问:“怎、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杉杉的哭声:“爸喝了酒,昨晚发酒疯, 在路上讹人要钱……结果人家有证据, 就报了警,警察叔叔就过来了, 发现爸前几天还入室盗窃……”

    杉杉大哭着说:“爸被扣下了, 警察打电话到家里, 妈、妈就去警局,结果在路上就……”

    杉杉的情绪快要崩溃, 哭个不停, 夏迩浑身发着恶寒, 止不住地颤抖。

    “别哭, 别哭, 哥马上回来……妈现在在医院吗?”

    “在医院……”

    “严重吗?”

    “腿骨折了, 还在昏迷……”

    “我马上回来。”

    夏迩深吸一口气, 关了炉子,他思索一番,给赵俞琛发了一条消息。

    “我妈的腿摔了,在医院, 我现在回一趟家,很快就回来,等我哦哥!”他还附上了一个轻松的微笑表情。

    迅速换好衣服,夏迩拎着包直奔长途汽车站。这一路上他跟不来不急去思考些什么,他只想要去往妈妈和妹妹身边,不想要赵俞琛跟着他担心。

    在大巴上,他就接到了赵俞琛的电话。

    “严重吗?”赵俞琛声音透着明显的焦急。

    “不清楚, 到了医院才知道。”

    “好,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哥,钱都在你那边,要用的话尽管用。如果要我过来的话……”

    “不!”夏迩连忙说:“我可以处理,真的,哥,我可以的!”

    “好,我相信你,等你回来。”

    直到夏迩挂了电话,赵俞琛才放下了手机。他呆站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

    瘦弱的肩膀不该承受那样的重担,可问题是,那样的重担只能他去承受。血缘这个东西,剪不断理还乱,情感上的,法律上的,无法割舍,无法推诿。再亲近的人也只能做到支持和陪伴。

    天光隐现,照亮银色的脚手架,赵俞琛站在一方露台上,他望着安徽也是湖北的方向,其实,说不想念是假的,只是有时候承认想念,比想念本身更加艰难。

    很多年了,他没有收到过家里的消息。

    最开始他是期待,可后来,他是拒绝。

    赵俞琛很勇敢,勇敢到可以向世界承认自己是个杀人犯,却唯独没有勇气面对父母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重达千钧,比他扛起的任何水泥、钢筋都要沉重。

    安徽淮南寿县,大巴车停靠在长途汽车站中心,夏迩拎着行李下车,还要转乘另一辆班车,去往寿县的中心医院。

    颠簸的路程结束后,夏迩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班车上下来,看到了在路边车站里等他的夏杉。

    少女一见到哥哥,就扑进哥哥的怀里。来不及讶异哥哥越发漂亮的面庞以及可见多了几分肉的身体,少女号啕大哭。

    “杉杉。”夏迩擦掉夏杉的眼泪,“哥回来了,不哭。”

    “哥,哥,妈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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