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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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边那垮着脸的妻子卢氏,忍不住长长叹出口气来。

    却说宁王李贽那头。

    一开始,那爱人成痴的年轻王爷被菀菀的噩耗惊得神魂脱壳,整个人、整身血肉,都恨不得被那个“我已失去了她”的想法一片片剥离掉他身体,狠狠地放纵悲痛,只想跟了她去。在那赶路的三日里,直是愁云惨淡, 一路泣血。

    把个紧紧跟随在侧的暗卫老左吓得,暗自后悔不迭, 责怪自己为何要让主子爷提前知道这事。又是担心主子爷身体,见他高大的躯体骑在马上,哪里还有半分驭马之姿, 只是被马儿驮了个皮囊一般,还动辄颠出口血来……那徐姑娘的杀伤力,简直比漠北战场狠过千百倍!

    就那样行尸走肉般行了两日,那宁王突然问了句:“那日徐小姐所乘的船只,船老大可有控住?”

    老左忙回“有的”。徐小姐在那船只上出了那么大的事,老左自然是早早便令暗卫将那船老大控住,在都督府派人查船、封禁海路之时,那船老大及另几名要紧船工,已然被抓到了暗卫营的私监里,无人知其下落。

    “审!只要审不死!”年轻萎靡的王爷从牙缝里逬出这句。

    接着又问:“说是要陪她兄长去那海岛见神医?”

    “是的!”

    “全查!岛上神医,有一个算一个,都带回来……”李贽明显瘦了一圈的下颌角变得有些锋利,他腮边肌肉被他狠咬牙时,清晰地现出一痕狠辣的印记,“莫露形迹!”

    “是!”

    进了徐府后,宁王爷红着眼、吐着血,看着他前些日子希图进门拜见的、她的父亲徐渭大人。

    他声音虚浮、有气无力、却不容置疑地说,自己要以徐菀音夫君的身份守灵、扶灵。

    没有人敢反对,敢质疑,敢不配合。

    于是他便顺顺当当地身着“斩缞”,以菀菀夫君的身份,在徐府继续不眠不休。眼见仆役、丫鬟们人人缟素,低头沉默着来回忙碌;眼见和尚道士轮番做法;眼见前来吊唁拜见的名帖不断,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各色官吏、军使来来往往,跪灵、又跪他……

    毕竟是血鸦郎将,这徐府中,被他驻跸在地,这么冷眼细察,不过一日,便究出好些破绽。

    整个丧事,从过程到细节,皆是完备,毫无问题。

    可这徐府内,好似被分作了两拨人。一拨人唯唯诺诺,活儿都在干,却总觉着脖颈上被提了根线,干得人不踏实,他们自己个儿也不踏实;另一拨人则浑身上下透着股子冷气,虽说因了办丧,人人面上都是一副苦相,那拨人却见不出悲苦来,只一味冷漠……甚至,带了些威严。

    那徐渭大人倒是两眼红肿,便连鼻头也是红透了,整日里低垂了脑袋,确是个悲伤父亲的模样,却似悲伤得过了头,丝毫也不像是个边地疆员了。

    菀菀的娘亲卢氏,好似浑身总在发抖,终究是抖得立也立不住了,便被徐大人打发回房去歇下。

    那位真正的徐晚庭,如今被唤作徐守仪,病恹恹的身子骨,出来晃了一圈,拜见过宁王殿下,也是借故说道病体虚弱,也即不见了身影。

    宁王似若无意地问了一回,菀菀的贴身丫头若兮和柳妈妈却是去了何处?那徐大人竟一脸慌乱茫然……

    到了第二日上,只见老左匆忙来报,附耳悄悄说道,那海岛上并无什么神医;那名被羁押在暗卫营中的船老大,先前是闭口不言,后来上了些手段,他受不住了才说,有人先就给了银两,令他将船开到一处等着,他依言而行,船只在那处等了没多久,就来了那船海匪,抢了船上财物,还想劫人,随后便发生了徐小姐落海之事。

    宁王李贽神色未变,只于当夜前去找到徐渭大人告别,以女婿的口吻与他叙了番话。

    夜色如墨,徐府内白幡仍在飘动,香火气在暗夜里如鬼魅般浮动。

    “王爷……”徐渭对深夜上门的宁王躬身行礼,被李贽轻轻扶住。

    “明日,小王便要启程回京了。”李贽声音仍是沙哑,“今夜特来,向岳父大人辞行。”

    徐渭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一个趔趄,禁不住扶住桌角才稳住了身形,面上血色霎时间褪了个干净。

    “王、王爷,万万不可如此称呼……”他声音尖利得有些走调,似是惊惶无度,又似悲伤气紧,“小女……小女福薄缘浅,岂敢、岂敢玷辱王爷清名!这……这于礼不合!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李贽沉邃如渊的双眼,看着眼前情态有些过激的徐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厉光。

    “礼法?”年轻的宁王轻轻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在小王心里,菀菀早已是妻子。未能早向大人提亲,是我此生最大之憾!”他双眼仍是不放松地盯看着眼前这位岳父,看得那徐大人一阵难以自持的愧意,心虚地低头回避。

    宁王继续说道:“此刻唤您一声岳父,并非虚礼。往后,您便有我岳父之名。京中、地方,若遇任何难处,切勿与我客气,尽管派人送信吩咐。李贽力所能及之处,绝无推辞。”

    徐渭一时竟不敢接话,只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靴尖,喉头剧烈滚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唯唯诺诺说道:“王爷……厚恩……下官……下官……”心中实在觉得宁王方才所说,实在话中有话,危险至极,惊惶得脑中一片空白,回话也是回得语无伦次,“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实在不敢……不敢……”

    待他抬起头来,却见那宁王不知何时已迈步走到窗口,徐渭又是一惊,忙跟过去,便听窗下好似隐约有声,心中打鼓,悄悄朝宁王看去,见他神色倒是并无异常,又听他说道:

    “岳父大人,如今菀菀乃我李贽之妻,小王待要令人来府上,将她平日所用物事,装运回京,也好……解我相思之苦。”

    徐渭心中咯噔一声,仿似被一个巨大的秤砣在心里砸了他痛脚。他暗暗心惊,自己竟丝毫未曾考虑到此节……

    原来一般官家或民间丧葬,对往生者遗物会有随葬、分发保留、及焚化等分类处理的过程,尤其高阶官员府上的小姐,其遗物处理更是精细。

    通常会将其贴身私密之物随葬:例如小姐日常钟爱的、或材质珍贵的簪、钗、镯、玉佩、耳珰等,这些体己之物;常用的梳子、镜匣、妆奁等仪容必需之物;以及手帕、香囊、荷包等;再是书籍、文具、玩赏玉器、精致摆件等……为了令其在另个世界不孤单,必要将其熟悉之物送去以作陪伴;

    至于其它衣物、稍大些的器物乃至家具等,通常会分发处理。

    然而直到今日扶灵下葬,始终未见有任何遗物处理之过程。

    徐渭心中警铃大作,偷偷朝宁王爷看去,暗自期待那不过弱冠之年的宁王爷说的此话实乃无意,期待他并不懂这丧葬之规。

    便嗫嚅着推拒道:“这……恐怕不妥,那些都是……小女的私物,粗鄙……不堪,如何能入王爷之目,更遑论要进京……入了王爷府上……”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飘忽,不敢与李贽对视,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衣袖,指节捏得发白。

    过了半晌,徐渭仍未听见李贽出声,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却一看之下,惊得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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