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揽细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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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正厅的门,新荔没等迎上来,便见荣澜语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44.  第 44 章   你越心疼,她越矫情

    柳云月送过通政使夫人, 这才慢悠悠回了莫府。莫府门前下人无不尊敬,对她的热络丝毫不亚于对荣澜烟。

    “柳姨娘回来了。”管事笑眯眯出来迎了,又道:“大人说在书房等您。小的冒昧, 给您备了两碗冰碗,正好带进去。”

    柳云月哎呀一声, 笑说多亏管事照顾,丫鬟手上便一块碎银子递过去。那管事愈发高兴, 恨不得将柳云月捧成亲主子一般。

    书房紧挨着柳云月的房间, 也是由她重新布置的。荣澜烟虽然模样生得窈窕精致, 但管家却并不是好手。从影壁到书房, 那一条路上处处假山嶙峋, 盆景堆得跟不要钱似的,反倒让人瞧着挤挤压压, 并不舒服。

    而柳云月旁的事不理,却把这一条小路命人清出来, 重新铺了圆润硕大的鹅卵石,又在小路两旁简单放几盆含苞待放的兰花, 曲径通幽处则种下了翠竹几簇, 如此便瞧着又齐整又清心。莫文轩本就是文人,瞧见这样,更愿意往书房来了。自然, 往书房来, 便是往柳云月的屋子里来。

    白藕似的手腕露出一截, 修长的手指并拢,将冰碗轻轻推到莫文轩眼皮底下,而后便听见女子的温柔之声。

    “通政使夫人好难侍候,我今儿胳膊都酸了。”

    莫文轩抬眸, 正对上柳云月那一双含颦含愁的双眼和一张粉粉嫩光盈盈的唇,不由得人都怔了怔,方心疼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也多亏有柳家使了大银子,要不那堂堂的正三品通政使,又怎会把我放在眼里。”

    柳云月嗔他客气,又扭着腰肢跟他坐在同一把紫檀镶理石的靠背大椅上,柔声道:“表哥,今儿通政使夫人还见了荣澜语。”

    “见她?为何要见她?”莫文轩有些讶异。

    “高位者举手投足皆有理由。今儿我这位便宜姨母见她,自然是闻风而动。至于是什么风,那表哥就要想想周寒执近来跟什么来往,官场上情形如何?说实话,瞧着今日姨母对荣澜语的态度,只怕是周寒执秋分面圣的事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若不然她不会把一位五品诰命夫人放在眼里。”柳云月此刻眼神中颇有精明之色,与那弱柳般的身子显得并不匹配。

    莫文轩撂下了手里的冰碗,上头挖成小球的西瓜微微冒着寒气。“这么说,周寒执已有主意应对此事。”

    “十有八九。”柳云月叹气道:“要我说夫人也是糊涂,那澜语是自己的亲妹子,怎么还不好好笼络着,弄得如今竟有些尴尬在里头,平日也不来往。表哥,那荣澜语心机不俗,周寒执又岂会差?从前在您面前什么样,如今未必是什么样。这样的人,咱们还是宁可拉拢,不能为敌呀。”

    “可周寒执那人……”莫文轩嚼动着嘴里的葡萄粒儿,咽了咽清甜的汁水道:“你不知道,虽说从前有交情,可这人的人缘极好,谁都喜欢跟他来往。但越是这样的人,我反倒觉得他跟谁都不会交心。再说,当初争那参议的位置时,我们闹得并不愉快。”

    “这就是夫人的不是。”柳云月双眸微微睁大,噙了几分凉薄之意道:“身为女眷,自当替丈夫打点关系,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我若是夫人,如今不知跟澜语好成什么样。当官的路上,哪有丈夫一人拼命的道理,自己家在官场上有人,自然要彼此照应才好。”

    听她说这话,莫文轩又想起柳家替自己结识通政使一事,一时又是感谢又是爱怜道:“夫人哪有你的见识。月儿,幸亏娶了你……”

    “表哥又说客气话了。”柳云月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柔声道:“今儿天气不甚炎热,表哥去找寒执吃些酒吧。我再亲自去请姨母出面,让通政使大人与您一道,不怕周寒执不来。您和周寒执摆出连理的姿态来向通政使大人投诚,通政使大人头一个高兴呢。”

    一番话说得莫文轩心动不已,当即将唇轻轻点在柳云月的额间,柔声道:“好月儿,你比那无知妇人不知强了多少倍。我这就去,晚膳你自己安排,想吃什么,不必拘泥于银子。夫人那你也不必去问安了,让她也合计合计自己的过错。”

    “那我等你回来。”柳云月娇羞一笑,柳条般的身子轻轻一扭,轻盈得跟蝴蝶似的,惹得莫文轩眼红心热,上前狠狠咬了几口才肯出门。

    如此,等到荣澜烟端着参汤过来侍候的时候,莫文轩和柳云月刚好携手往外头走。瞧见柳云月脸上两朵红云,身子轻飘飘的,她哪有不明白的,登时眼圈红了不少道:“我给大人端了些参汤来,补身子最好。”

    身后的丫鬟正好端着空荡荡的冰碗出来。柳云月一笑,柔柔道:“劳动夫人了。大人才用了冰碗,还用不下热热的参汤。不如等夜里凉了,夫人再热了送来不迟。”

    荣澜烟一度觉得自己是荣家三姝里最聪明拿事的一位,但如今柳云月来了,她才知道自己所谓的聪明,不过是因为为人正室,府里清净,事事都好料理。所谓的拿事,不过是因为莫文轩遇事没人拿主意,愿意与自己商量。

    她心里一空,望着莫文轩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一时竟忍不住两行泪垂下来,柔柔问道:“文轩,如今的我对你而言,当真是百无一用了吗?”

    莫文轩听见这话就不高兴,冷笑道:“我知道你也一心为我。可澜烟,这些年,你办成过什么事?你把府上打理得一团乱麻,又把荣澜语得罪透了。再者,于子嗣无功,娘家又不得利。你说,我能指上你什么?”

    “我就算没有功劳,难道也没有苦劳吗?”荣澜烟带着哭腔,脸上的脂粉上留下泪痕。可当着下人的面,她不能真的放肆的哭,只能生生忍着。

    这样的模样在莫文轩眼里,简直与黄脸妇人无异。幸亏荣澜烟颜色尚好,他还能看得下去。“罢了罢了,我不必与你争辩。你好好地过你的日子,我又没说不要你,你哭给谁看?”

    说罢这句话,他柔柔捏了一把柳云月的手,这才大踏步地走出门去。

    柳云月福了一福,目送莫文轩消失在那一簇翠竹后头,这才慵懒地伸出指甲在太阳根底下照了照,又笑道:“夫人别介意,大人不过急着去办要紧事。您这样哭哭啼啼,谁能喜欢呢?”

    “若不是有你,我与文轩也情投意合。”荣澜烟的右手紧紧攥着,眼底尽是憎恨。

    “是吗?”柳云月不以为意地笑笑,又扭头看着荣澜烟道:“我要是您,就悔死了。以为自己嫁的多好,浑然不把两位姐妹放在眼里。可现在呢,大姑奶奶有了身孕吧,那位小姑奶奶荣澜语就跟掉进了蜜罐子似的,谁不知道周寒执为了她,连酒都不怎么喝了。哪个不比您强?”

    荣澜烟只觉得后脑勺的血气一阵阵往上涌,又死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抽那贱人的嘴,憋得脸都红了,到最后一把将丫鬟手里的那碗参汤摔在地上。

    碗碎成了八瓣儿,切成圆片的老参散落一地。斑斑汤水溅在荣澜烟那正红色的喜鹊登枝百褶裙上,把红染成了深红。

    周寒执才从有司衙门出来,便迎上了一袭雪白直襟长袍的莫文轩。但见他书卷气更浓,只是眼底微微泛青,身子似乎也越发单薄。

    与之相比,周寒执却尽是刚骨气质。一袭黑色镶边交领大袖长衣,外披暗花宽袖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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