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 145-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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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玄臣一个人待在九霄宫中,既没有焦虑急切到来回踱步徘徊,也没有任何长吁短叹。

    颜浣月只听到每隔一段时间后都会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杯盏相撞之声,应该是在喝茶。

    他实在是太平静。

    颜浣月又等了将近一日,再没听到任何声音,便在此地的水道石壁上贴上一张符纸,继续往前漂。

    这次漂了约摸有两三个时辰,水道忽地一窄,她正要压低身躯彻底漫进水中时,突觉两抹亮光自前方不远处游来。

    水波忽地涌动,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像是一条大蛇。

    那大口张开之后占满了狭窄的水道,水道之内的水倒灌进那口中,卷起一片带着威压的无声漩涡。

    这一切在狭窄空间之内,无比令人窒息。

    颜浣月死死扒着石壁才没有被漩涡卷进去,危机之中,她一把将傅银环推了出去,水道中的漩涡才渐渐止住。

    她转过身拼命往回漂,游得稍远一些,这才回头探看。

    因担心这怪物是云家的东西,若一路跟上来恐泄露她踪迹,便趁它吞了傅银环之时,单手握着持本命横刀,双脚蹬在石壁上避让着水道底部的符篆,一手撑在石壁上,直接朝那怪物扑跑了过去。

    怪物才吃了一个人,此时正有些饱胀,又不好回转,眼见着她如同一只轻快的蜘蛛一般悄无声息地飞扑过来,下意识便张开大口,水面又旋起了漩涡。

    颜浣月此时已有了防备,冲过去一刀斜插进去刺透其上颚,趁它痛时,双手死死地撑开它的大口压制在水道上下石壁上。

    又迅速屈身一脚踢在本命横刀的刀柄上,横刀吃力,便斜斜地划了下去,直接将那怪豁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斜撑在了它七寸处。

    那怪物拼命地挣扎翻腾着,颜浣月几乎被喷涌而出的血浇透,无数次差点被它的威压压进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它渐渐没了力气。

    颜浣月用法决彻底将它的上颚钉在水道的上石壁,将它的下颚钉在下石壁。

    纵身跃入其口,拔出横刀,又扔了平日御剑所用的长剑入其腹中,权当是傅银环被大蛇吞噬前挣扎反击时所用的佩剑。

    而后转身游出蛇口,解了法诀,那蛇首便彻底漂了上来。

    颜浣月浮在血水上,隐隐约约看到它头上似乎有两个几乎快要冒尖的鼓包。

    她一把擦掉脸上的蛇血,四肢扒在左右石壁上,轻快地向回爬去。

    一路时冷时热,昏昏沉沉。

    等再次回到小石室后,她只觉得浑身灼烧得厉害,从池塘爬出来后,便脱解了衣裳躺在冰冷的石宫地面上来回翻面。

    不知多久,入骨的寒凉又逐渐渗透进她骨血之中,冻得她意识渐渐衰微。

    辟寒珠……

    裴暄之垂首静静地坐在黑匣角落,片刻之间,怀里就跌进了一具冷意森森的身躯,在他脸上身上一通乱摸,冻得他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

    一只手伸进他衣襟摩挲着,他听她打着牙花说道:“好冷,辟寒珠……”

    “就在你手中握着啊。”

    颜浣月有些绝望地攥着挂在他颈间的珠子,那微末的暖意并不能驱散她此时身上的寒冷。

    她用尽最后的意识颤颤巍巍从他怀中滚下来蜷缩在一旁。

    原本绑在他双眼之上的赤色发带因她方才在他脸上一通乱摸逐渐落了下来。

    裴暄之只看到身旁蜷缩着一具覆着霜泛着白光的躯体,连身后的黑发都覆着霜雪。

    她原本还瑟瑟发抖,片刻之间,彻底一动不动,像完全僵住了一般。

    他霎时间浑身一冷,心神皆乱,神魂之内的金雾不顾一切地冲击着身上的法诀。

    可没一会儿,她身上的霜雪开始消融,眨眼的功夫,原本一身雪白的肌肤逐渐漫上一层粉意。

    她苏醒过来,两靥秾粉,在地上翻来覆去,只念道:“好热……”

    裴暄之唤道:“浣月,过来,帮我把手上的符纸扯下就好。”

    片刻之间,颜浣月热得如同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热汗淋漓。

    她听不到他说话,转身滚出了黑匣,迫切地爬进了那汪池水之中。

    她沉入池水中,无比舒适。

    许久,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快要飘散开来。

    清醒来得十分突然,她忽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水中,身边空无一人……

    不。

    那条蛇尸不知何时已经顺着水道漂到了水池之中,是一条巨大的蛇身,翻着肚子,隐约可见腹下四个突兀的肉瘤。

    颜浣月纵身跃出水池,掐了个清洁法诀,在石岸上找到藏宝囊取出衣裳穿好,盘膝坐在地上运行灵气,竟觉体内并无任何中毒或受伤的痕迹,反而灵气运转更加有力。

    她暂时放心,又因记挂着裴暄之,并未过多耽搁,散开指尖法诀,拿出小黑匣进入其中。

    她一进来,裴暄之唇角带血,阴沉冷漠的双眼瞬间发红,不禁疾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颜浣月说道:“没事,遇上了一条怪蛇。”

    裴暄之抬眸不断地打量着她,想确定她有没有伤。

    虽见她行动自如,血气充盈的模样,他依旧满是担忧,“那蚺蛟?我方才没见你身上有伤,怎么会时冷时热?”

    颜浣月撩裙蹲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把脉。

    他明显又生了内伤,必是方才试图冲破禁制法诀的缘故。

    她给他喂了一颗丹药,抬手用手背擦拭掉他眼尾的泪水。

    可泪反而越擦越多。

    温凉的泪水擦过手背,颜浣月越发觉得其实他挺爱哭的,难过时、生病时、亢奋时,都会忍不住淌泪。

    偏他自己受伤或病时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可但凡她在身边,他那眼泪必然要淌。

    就像方才一样,她进来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就变了,眼泪就涌出来了。

    颜浣月见到别人落泪时其实还是不太会处理,好在他难过时只是静静地落泪,有时甚至一声不吭,不会像别的时候一样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便下意识抚了抚他的肩安慰道:“没事,溅了一身蛇血而已,那蛇首上生着肉瘤,不知是不是有些寿数,那血或许有毒,不过毒气应该散尽了,我方才内观,并无大碍。”

    见那发带已经掉了,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破绽会被他看出来,颜浣月便索性解下来用发带拭去他唇边的血迹,“你认识那怪蛇?”

    裴暄之只说道:“把你的手腕给我。”

    颜浣月为免他瞎担心,把握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腕间。

    她的脉搏很强劲,丝毫没有受伤或中毒的迹象,裴暄之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蚺蛟在何处?”

    颜浣月看着他的眼眸,有一瞬的心虚,“不会是你小时候的同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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