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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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理他的样子。

    他垂手立在檐下, 一袭雪衣流淌着炉火的光辉,他也不说话, 只静静地看着那柄扇子干活。

    扇子胡乱扇了两下,置气一般,瞬间失力, 悠悠从空中荡下, 掉在炉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捡起小蒲扇, 撩袍坐在小木凳上扇火熬药。

    这个苦味他印象深刻,醒来的那一瞬就是被着药给浸了好几日的感觉, 这是给他熬的药。

    她原本还打算一会儿给他送药去吗?

    是要借此看看他夜里到底如何安置的,是不是真的睡到街上去了吗?

    他紧抿着唇,眸色清澈,落雪薄瓷一般的脸颊上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他没做过别人的夫君, 但起码的责任是知道一些的。

    幼时与先生四下奔波时, 他也见过一些夫妻, 有的丈夫不事生产, 却对劳作的妻子吆五喝六、要吃要喝, 但也有男耕女织一类的大多数。

    人一旦做选择,都是要为一切后果负责的。

    先生说他身体不好,将来长大了最好不要成婚耽搁别人。

    彼时年幼, 他对此深以为然。

    如今想来,他擅自忘了许多事,连成婚的事都忘了, 说起来确实很对不起她,方才还不知好歹地对她发火,是会伤人心的吧?

    炉上的药咕嘟咕嘟,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药差不多了,他正要从藏宝囊中取一只碗,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门边试着推了一下。

    门边有结界,他推不开。

    他看了一眼药炉,又走到离床近的窗边,像是没有方才被推出门的事一般,语调很是平常地说道:

    “颜师姐,药好了,没有碗盛,我进去把药碗拿了就好。”

    门“吱呀”一声打开,明亮的烛光顷刻泻了出来。

    他见她仍旧穿着那身寝衣,柔黄纱衣衬得她格外温柔雪腻,乌黑亮泽的长发半绾着,被平淡的烛光染成瑰丽的赤金色……

    她就坦坦荡荡地立在桌边,手中正慢悠悠地卷着一张纸卷,神情散漫地瞥了他一眼。

    这样将他视若无物的眼神,竟然让他的嗓子有些干涸。

    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震惊。

    他并不是个心胸宽容到这种程度的人,以往若是遇到这种眼神他只会漠视,或感到耻辱,但是今天……

    他忽然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反应生出了厌恶之心。

    裴暄之想起她的寝衣,转过身看了看院中有没有人,又立即将门关上,干咳了两声,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我来拿药碗。”

    颜浣月将手中的那卷纸放到窗边,说道:“你自己拿。”

    说罢又收拾起桌上的笔墨纸砚顺手也放到窗边。

    裴暄之拿了白瓷碗后关门出去。

    颜浣月听窗外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声。

    没一会儿,他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

    大门一关,他将药放在桌上,理所当然地坐在一旁等着药凉一些。

    颜浣月坐到床边,闲闲说道:“炉中火灭了吗?”

    “嗯,师姐不用担心。”

    她提了提裙摆,盘腿坐在床尾处,忽然想起来了一般,叮嘱道:“吃些东西再喝药,省得一会儿又要吐。”

    裴暄之应了一声是,便拿出那包点心吃了起来。

    微甜软糯,是他喜欢的那种薯泥点心,若非亲近之人,恐怕少有知晓他喜好的。

    他吃第三个的时候,听她幽幽说道:“点心不好克化,晚上也不能吃得太多,你若饿了,去要一碗素汤面。”

    裴暄之放下手中的点心,转头看向床尾处正阖眸准备打坐的人,轻声问道:“师姐饿吗?我去帮你要些饭菜。”

    颜浣月蓦地睁开眼,神色有些复杂,他都失忆了,怎么还是这样,总是会在意她的需求。

    “我不饿,不是去掌门房中睡地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暄之收回目光,无意间拿过桌上她用过的杯子在手中把玩,仰头靠在椅背上,凉凉地说道:“我若敢在他房中借住,他就敢同意我与你合离。”

    颜浣月将长发散开披在身后,低低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竟不肯吗?我以为你如今巴不得与我合离呢。”

    裴暄之才从寒潭出来没多久,夜里又出去吸了冷风,这会儿有些不适,径自窝在椅中咳嗽了一阵,声音略有些哑,

    “我不会在失忆时随便做这种决定,更何况我现如今并不想合离……只是没人告诉过我成婚的事,否则,我也不会因你在这里沐浴而生气,对不起……”

    颜浣月这才知道原委,原来没人同他说起过这事。

    他一进门莫名巧妙看见一个女子在自己房中沐浴,恐怕还以为是辱没他来的,怪不得他能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望着他,含笑低声说道:“没关系,我还要打坐调息,你喝了药早些休息。”

    说罢便掐起法诀,双手置于膝上,阖眸运转灵气。

    房内安静了下来,许久才有一声蜡烛爆花声。

    裴暄之靠在椅背上,等了许久,才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隐在半片帷帐阴影中的女子。

    莹润雪白,肌肤透粉,朱唇微红,气色饱满,简直像是雪乳酥包着桃花汁团成的人,光看着就认定她身上肯定会一段暖呼呼的馨香气。

    若再那样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

    这不该是正派人的想法。

    即便他并不认为自己道德边界有多么绵延漫长,但是,这至少也不该是个正常人的想法。

    他心底对自己的厌恶又立即泛了上来。

    索性起身将药喝了,又去洗漱了一番,直接将隔在沐浴之地的屏风搬过来,隔在桌子和床之间。

    他坐在桌前,将藏宝囊拿出来细细盘点。

    多了一些东西,也少了一些东西。

    前半辈子攒的钱财不见了大半,不知是给她了,还是自己私藏了,这会儿倒有些不好问。

    若是给她了,再问难免让人觉得他是想要回来。

    若是他自己私藏了,这一句问出去,那点本就正在经历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的夫妻之情,恐怕当场就得再被他折断一根大梁。

    必要时,最该先学会的就是适当的沉默,足以避免许多纷争。

    比起那些钱财的踪迹,他更不想在无知无觉的状态下戳散了他们二人。

    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可以一点一点培养,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最好半丝危及他们婚姻的额外之事都不要出现。

    他继续翻查,藏宝囊中多出了一个用冰晶保存的月魄草花环。

    还有一支男子用的玉簪、一把银鞘袖里刀、一个小小的白玉人,还有许多女子的衣裳首饰。

    以前他的藏宝囊里根本没有女子的东西,此时多出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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