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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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曾经最令他厌恶的亲密与慰藉。

    他还小的时候,一年初秋雨夜,他被陆大公子带着出游,夜宿野刹。

    虽是初秋,但他幼年时四季皆是衣衫破旧单薄,寒凉深重,纵是在夏日他也很难感到丝丝暖意。

    如今想来,凭他这生而羸弱的身体,能活着长大已算是消耗不少妖力维持了。

    那夜他一如既往地咳嗽了一阵儿,陆大公子破天荒地怜他体弱,屈尊降贵地要抱着他睡,帮他暖和身体。

    还忽然关切道:“阿暄,你怎么越长越好看了?今日见的神仙画像都不及你,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站在床尾,不肯接近,却坚定地回道:“我是男孩。”

    陆大公子笑嘻嘻地说道:“可是你怎么确定呢?你过来,我给你看看男孩有什么,你再脱了衣裳给我看看你的,我们对一对,若都一样,那才是呢。”

    他不知事,却知道羞耻,他敏锐地察觉到某种细微的危险,也不知如何回绝,只能迅速找了个借口回道:“公子,我冷,脱不得,病了又费药钱。”

    陆大公子好心好意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到床上来,这被子捂得我热得出了汗,我搂着你,帮你暖,你若敢病了,我娘回去不得扒了你的皮。”

    平日里欺压打骂的人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所图所谋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借口去搬柴禾转身就跑出了门,却被陆大公子追到后院中。

    那野寺的后院是一片山地,山地后一片山沟,因为寺院并没有盖后院围墙。

    他挨了几脚,吐了血,陆大公子又将他搡到一堆柴禾上,一边扯他的衣裤,一边骂道:

    “小贱种,一个贱仆、病鬼,就算做妖物也是被人玩的东西,看得上你算是你的福气,我就算折腾死你,有谁会管你?你还敢跑!”

    他平日本就对陆大公子积怨已久,彼时恨意横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挖进了陆大公子的眼眶,近乎生而知之地扣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球。

    那一瞬间,他就知道,长安回不去了。

    可是五指碾碎眼球的感觉很微妙,滑腻腻的血浆从他手中流走,像是攥着潮湿的泥沙。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痛得捂着眼睛跌倒在他脚下,撕心裂肺地凄厉喊叫着。

    别人的血流到他脚尖前,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起一个词,是陆大公子亲手将一条野狗的眼睛缝起来时说过的词,叫虐杀……

    “野狗,无家无户、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阿暄,你看,它就跟你一样。你们这种东西,苟活世间还不知感恩,还总想摇尾乞怜,得几分怜悯。”

    “可谁知会不会突然做农夫之蛇咬伤别人呢?所以,对付你们这种东西,提前虐杀都算是轻的了,我缝上它的眼睛和嘴,看它能活几天。”

    心口似乎瞬间融化了一角,有某种亢奋的快意顺着血脉钻了出来。

    刹那之间,狂乱的金雾吞食着他的晦暗之心,第一次从他背后钻出来。

    在秋夜山野之畔,像不灭的焰火一般升腾扭曲,彰显着他难以遏制的杀欲。

    后院的小禅房传来低沉的诵经声,木鱼声从漏夜中飘来。

    那里住着一个枯瘦的老和尚,也是这寺里唯一一个和尚,刚来时,老和尚说自己住在这里是为了看管后院柴禾的。

    他可顾不上这些,地上有个好东西更吸引他。

    他以瘦长无力的手颇有技巧地挖走了另一只眼珠,塞进陆大公子嘴里,掐着脖子让其咽了下去。

    那时他年岁还很小,他并未感到丝毫不忍,这像是某种天赋。

    就像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割断一个昏睡者的脖颈,因为刀刃压在别人脖子上那一刻,执刀者自己都有可能感觉到脖子疼。

    他想拿斧头,可是不太拿得动,所以选择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他敲一下脑袋,老和尚敲一下木鱼。

    起初陆大公子还会惨叫求饶,后来脑袋想水一样流散开来,彻底瘫软不叫了,渐渐也没了意思。

    山夜寒凉,他一边咳嗽一边把尸首拖到山沟边,掏了所有钱财,一脚踢了下去。

    山上豺狼虎豹或许也需要布施。

    而今陆大公子也不知尸骨散在何方,而他,抱着自己的夫人躺在暖帐中。

    将人脑袋砸成烂泥的手可以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夜语低喃、耳鬓厮磨,说不尽的温柔缱绻……

    那夜他站在秋风凛冽的山沟上,也曾合掌念了一句佛号。

    老和尚不曾出门查看、制止,或许也曾敲着木鱼,说到一段:“见六道众生,贫穷无福慧,入生死险道,相续苦不断,深著于五欲,如牦牛爱尾,以贪爱自蔽,盲瞑无所见。不求大势佛,及与断苦法,深入诸邪见,以苦欲舍苦。为是众生故,而起大悲心……”①

    不过,那不是他的道……

    作者有话说:①出自《妙法莲华经·方便品第二》

    第109章 小气鬼

    颜浣月朦朦胧胧间不知到了何处, 一片温热的水潭中,有月光伴着涟漪起伏。

    她光裸的脚面被温水覆盖,她抬脚往潭水中走, 忽然踩到了一束月光。

    湿滑冰凉,猛地一下从她脚下蹿走。

    她忽然意识到, 那是一条蛇。

    眨眼之间,满潭的徜徉的月光皆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金色蛇群,从潭水中涌上来, 疯狂地钻进她的衣裳里, 死死缠住她,将她拖进水里。

    冰冷的鳞片狂热地摩擦着她的肌肤, 无数蛇信舔舐着,有无数小小细细的牙齿在她全身上下到处磨啃着。

    她想召唤横刀, 却什么也得不到,连灵力都离她而去,那些蛇既不真的咬她,也不曾离去, 反而一重又一重, 来势汹汹。

    恐惧与窒息霎那间席卷而来。

    她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被裴暄之用四肢绞紧, 死死困在怀里, 她身上正因长久维持这种姿势而泛着麻意。

    怪不得会做噩梦。

    她赶忙挣出身来大口地喘息着,运灵驱散着身上的麻劲,顺便掐诀挑开帷帐, 见窗外天色还没有亮的意思,以为才回来,所以没有把更漏搭好, 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裴暄之睡眼惺忪,见她跑了,下意识地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拽。

    颜浣月一把拂开他的手,说道:“行了,你抱了我一晚上,我这会儿身上还麻着呢,你自睡你的吧。”

    裴暄之咳嗽了几声,不由分说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双手在她身上这儿捏捏,那儿按按,朦朦胧胧地说道:“姐姐,我帮你按一按就好了。”

    按着按着,许是实在困极了,随手将她往怀里一带,盖好被子,一边摩挲着她的背安抚着,一边又渐渐沉睡了过去。

    颜浣月窝在他怀中眨了眨眼睛,缓缓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双腿想方设法地绞住他压在她腿上的腿。

    她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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