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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想念你那么久了》 16、拥抱(1)(第2/3页)
这几天里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来的突然,以至于在场的人有些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徐知岁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将空位让给他,又默默换了个一套新餐具。
祁燃入座在她身旁,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徐知岁颔首,轻声回应,目光悄悄扫过他的侧脸,见他振作,默默松了一口气。
宋砚和裴子熠终于回过神来,一个给他盛汤,一个给他夹菜,在座的其他人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裴子熠拿手肘撞了下祁燃的胳膊,笑骂:“靠,你终于活过来了,吓死老子了。”
祁燃抿了抿嘴角,似乎是想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却只是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悲痛。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给我点时间。”
闻言,裴子熠和宋砚交换了个眼神,都没再说话。
酒席匆匆结束,众人乘坐大巴去墓地,将舒静的骨灰安葬了。
祁盛远抱着亡妻的遗像走在最前面,祁燃牵着祁柚跟在他身后,送葬的队伍有十几米长。
祁燃的爷爷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腿脚不利索,支着拐杖驻足在院子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大巴刚驶出小区,天空开始飘雪,纷纷扬扬且越下越密——今年帝都的初雪来的格外晚。
祁燃推开车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他的掌心悄然融化,凝成晶莹的水滴。
他妈妈生前最爱下雪天,如今她要走了,雪花也来送她一程。
道路落了积雪,大巴不得已放慢了车速,达到郊外墓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落葬仪式由祁盛远亲自主持,发言时他几度哽咽,祁柚和她的外公外婆在一旁头抱头哭得喘不上气。
祁燃死死盯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悲莫大于无声,眼前一幕幕、耳边一句句都在提醒着他,从今以后他没有妈妈了。
所有的流程走完,天色已晚。祁盛远送宾客去停车场,大部分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但徐知岁必须赶去补习班那边上晚自习。
一个小时前,她收到周韵发来的短信,说今晚下雪她会开车去补习班那边接她,要她下了课别乱走在门口等着。徐知岁不想自己逃课的事情被发现,所以选择打车先行一步。
她和裴子熠宋砚打了声招呼,又跑去和祁盛远告别。
“这么着急吗?”祁盛远得知她要先走皱眉迟疑,“可是这块儿偏的很,怕是不好打车。”
他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我让祁燃送你,从墓地出去得走好一段路才能见着车呢,你一个小姑娘不太安全。”
说话间,他招手将祁燃叫了过来,“小燃,你同学要打车回去,你去送她一下。”
“好。”祁燃双手插兜,答应得很痛快。
待宾客全部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后,祁燃领着徐知岁从小路出去。下山的路多石阶,石阶上积雪成冰容易打滑,徐知岁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祁燃十步一回头,见徐知岁没跟上就站在原地等她,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却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个关头,徐知岁本不想麻烦他的,但这边实在偏僻,周围又都是墓地,她一个人走夜路实在有些害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出了墓园,终于走上平坦大道。这边鲜少有人来,马路上只有几道深刻的车轮印,更别提行人,白雪覆满山头,道路积雪没过脚面,踩上去又松又软咯吱作响。
两人都没打伞,徐知岁一抬眼就能看见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与肩头,忽然就特别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几分钟后,祁燃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
“今天……谢谢你。”他的声音冰凉,夹杂在这寒冷的风雪中格外清晰。
徐知岁愣了一下,不知他的谢从何而起,“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是说,”祁燃顿了顿,抬眸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帮我安慰祁柚,她和我说的那些话,也是你教她的吧。”
“这个啊。”祁燃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徐知岁脸颊微热,她强作镇定将碎发挽至耳后莞尔一笑,“没关系的,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我也希望你能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
这话一出,祁燃停下了脚步,等徐知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落后了自己两米远。
她想问他怎么了,一回眸却看见他垂头站在雪地里,脸上是与跪在灵前时如出一辙的哀痛。
她开始懊恼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这茬的,看见他难过的模样她也心疼到无以复加。
过了好一会儿,祁燃终于深吸一口气沙哑出声:“我那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我爸说她走的很痛苦,一句话也没留下,只是看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这段时间,我一直很自责,早知道那会是最后的日子,我抽空多陪陪她该有多好。可在那之前我因为忙着考试,已经三天没去医院了。她走之后,我心里空得能够跑马,我不知道她的遗愿是什么,不知道她希望我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害怕自己让她失望……”
祁燃双手握拳,不可抑制地颤抖。
徐知岁红了眼眶,很想上去抱住他,可理智阻止了她这么做。她走到他面前,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不要这么想,不管舒静阿姨的遗愿是什么,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一靡不振。你一直都是她的骄傲,我相信比起你是否按照她的心愿走下去,她更愿意看到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很久之前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令我印象深刻。一位身患绝症的父亲对他的孩子说‘我不能够出席你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但只要每个重要时刻你的心里都有我,那我就没有遗憾了’【注1】。所以祁燃,难过宣泄出来就好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说完这些,祁燃再次长久地沉默,借着昏暗的路灯徐知岁看见他微微颤动且潮湿的睫毛。
或许有朝一日失去至亲的痛苦会被时间冲淡,然而遗憾永远无法弥补,没能见上妈妈最后一面,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祁燃撇开脸去,悄悄拭了拭眼角。许久之后,他轻牵了下唇角,对徐知岁说:“走吧。”
一直走到主干道,马路上的车辆才开始逐渐变多,两人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徐知岁上车给司机报了地址,祁燃走到车前默默看了眼车牌,走到驾驶位的窗边扣了两下窗户。司机摇下车窗,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红色纸币递了进去,又对后排的徐知岁说:“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徐知岁点头,一个劲向他挥手,“好,拜拜。”
“拜拜。”
车子缓缓启动,祁燃的身影映在后视镜上随着距离拉远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徐知岁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操着一口京片子笑问:“男朋友啊?怎么跑到这块儿来玩了?”
“不是。”徐知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扭捏道:“就是同学而已。”
司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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