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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如昼十年》 60-65(第8/11页)
成长长的一条,擦过眼睛、鼻梁,淌进嘴里,铁锈味很重。
“殴打主任医师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了是吧?他什么背景,你又是什么?”
“主任医师”这四个字听笑了林枕溪,“他一没医德,二没仁心,只要他还能进手术室一天,迟早得害死人,像他这种货色,配当医师吗?”
陈净风咬了咬牙,送给她一个“滚”字。
这是陈净风对她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也成为了她从他那学到的最后一课。
因为就是那天,她被赶出了市一,她的履历依旧干净,只是在北城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愿意招收她,不用细究,都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净风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像清除污点那般,试图抹掉她存在过的一切证据。
一周后,作为战胜方的曹让去她兼职的便利店,冲她耀武扬威,从他口中,她得知了他和陈净风的关系。
陈净风草根阶级出生,专业能力过硬,碍于没有后台,处处被打压,甚至被抢走过不少学术成果,三十五岁那年娶了曹让的二姐才一路平步青云,拥有今天的地位。
可惜还是不能独立于曹家,他想要坐上市一院长的位置,就必须继续仰仗曹家的助力。
那一刻,林枕溪终于意识到陈净风所谓的替她“杜绝后患”是有限制条件的。
他能对她倾囊相授,就也能为了自己的前途,毫不留情地丢弃她。
她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重要。
人生这一课,上的值不值不好说,痛彻心扉是真的,也将她的天真抹杀得一干二净。
“这事林枕溪没有错。”
裴寂低头靠过去,“要是她男朋友出手,这姓曹可能就要自己躺进急救室里了。”
林枕溪摇头,“我还是做错了。”
她垂下眼,“陈净风说的对,我自己都还没学会独立地飞,就想着把别人丰满的羽翼折断,太愚蠢了。”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把自己的棱角打磨得平滑些,不逞一时之快,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去对付像曹让那样令人作呕的垃圾。
林枕溪闭了闭眼,平复呼吸,将脸贴到裴寂胸口,感受他蓬勃的心跳,片刻脑海里蹦出一个问题:如果她的人生轨迹没有因为这段插曲发生偏移,那她会不会就遇不到裴寂了——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裴寂,能够填补她少女时代所有遗憾的裴寂。
有失必有得,所以还是不该去否定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想到这儿,林枕溪突然释怀了,主动扬起脑袋去亲裴寂唇角,抱住他好一会说:“我想看日出,要是半夜雨停了,四点那会,我们一起出发去看吧。”
裴寂摸摸她脑袋,“行,你先睡,到时候我叫你。”
林枕溪听出他的话外音,不肯答应,“你别熬夜,设个闹钟。”
裴寂照做,当着她的面设了个四点十分的闹钟,确认她熟睡后,偷偷把闹钟关了,听着窗外的雨声,一直没让自己睡过去。
眼见快到四点,雨还是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电倒是回来了,裴寂把台灯调到最暗,轻手轻脚地下床,披了件外套,去一楼向正在值夜的老板娘要来白纸和颜料。
半小时后,他把自己送回林枕溪怀里,又过了几分钟,她开始蹭他的胸膛,像极撒娇的姿态,从她嘴里发出的嘤咛声软软绵绵的,很可爱。
林枕溪半眯着眼问:“现在几点了?”
“四点半了。”
她瞬间清醒不少,坐直身子,“你怎么不叫我?”
“给你准备魔术去了。”
林枕溪没听明白,灌进耳朵里的雨声将她到嘴边的疑问堵了回去,她下意识扭过头,突地一愣。
玻璃窗上贴满了A4纸,被颜料抹上渐变的红,公路尽头是一轮圆日,被薄薄的云彩切割出斑斓的纹理,有点像层次感丰富的大理石。
公路上还有一辆车,敞篷设计,露出两个脑袋。
她换成跪坐的姿势,指着那俩小人问:“这是我们?”
裴寂嗯一声。
林枕溪扑哧一笑,“脑袋怎么比皮球还圆。”
“嫌弃我的画工呢?”
他作势去挠她痒痒,逼得她节节败退,聪明地化被动为主动,揽住他后颈,中断他凶猛的攻势后说:“这是我看到过最漂亮的日出,我很开心,谢谢你,裴寂。”
裴寂一顿,摁住她蝴蝶骨往自己怀里压,等到窗外雨势渐小,才说:“你在跟我说曹让那些事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不要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转头又发现我好像没资格说这种话。”
他轻嘲,“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以前后悔自己的狂妄自大害死了沈燃,又因为一时的怯懦退出赛场,认识你之后,我所有的后悔都跟你有关,当然最大的后悔是为什么不能在你还是林听的时候,好好认识你,这样现在的你可能就会过得更快乐一点。”
林枕溪刚想说自己现在已经很快乐了,他先一步调整好心态,“不过没关系,以后你能一天比一天快乐。”
她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裴寂笑了笑,松开手,脑袋低下去。
温热的触感袭上的瞬间,林枕溪微微收紧了抓住他睡衣的手指。
她发现,比起她的额头,她的唇,他似乎更喜欢吻她的脖颈,或许不该叫吻,只是轻轻将自己嘴唇贴上去。
早已愈合的位置被怜惜撬开一条缝,不疼但很痒,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壳而出。
后来她才明白,这就叫在爱里滋生出新的血肉-
第二天早上,林枕溪接到赵姨打来的电话,称糖果母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到普通病房。
她由衷替糖果感到高兴,第一时间去了趟医院。
糖果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她手里,双手比划一阵:【谢谢姐姐这两天一直陪着糖果。】
林枕溪笑着用手语回:【不客气。】
目送糖果蹦蹦跳跳地回到母亲病房后,林枕溪转过身,对上走廊尽头的陈净风,笑容直接僵在嘴角。
陈净风快步朝她走去,“我们谈谈。”
林枕溪脚后跟往后挪了一小步,本能想避开这场谈话,又觉自己已经逃了两年,不该再逃下去,脚尖一转,坐到四人位的排椅上。
陈净风坐到另一头,确认四下无其他人后,才切入正题:“昨天我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回到市一。”
林枕溪反问:“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
“你在市一那会是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回去。”
“您现在不忌惮曹家了?”
这话纯属在明知故问。
今早给手机充好电后,林枕溪就上网检索了曹让和陈净风的相关新闻。
才知道一年前,曹让因为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没多久曹家也被查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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