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十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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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枕溪没吭声,蒋茹继续往下说:“我想着你妈肯定不会把这事告诉你,就只好亲口跟你说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能到场。”

    纪明兰不邀请她参加婚礼的原因,林枕溪其实能猜出,一方面因为她们断联太久,生分到不像一对母女,更重要的是,和林靖航分道扬镳后,承认她,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有段失败的婚姻。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纪明兰都是个极其注重面子的人,坚决不会允许她的突然出现撕烂自己精致体面的那层婚纱。

    林枕溪一针见血地反问:“你希望我到场,是为了让我难堪,还是单纯为了膈应她,又或者是两个原因都有?”

    “你救了我一命,我当然不会对你恩将仇报。”

    蒋茹实话实说,“我知道你恨纪明兰抛弃了你,所以她不想你来,你就更要风风光光地来,对着所有宾客说你是她女儿,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会非常难看。”

    “你想看她的笑话,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上次你在医院跟我说的话很有道理,我被那精神病劫持后,就算没有你见义勇为,你妈也不会站出来救我。我这人记仇,她对我见死不救,那我就还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难堪婚礼。”

    从对面乖张恣意的语气里,林枕溪能听出纪明兰一开始对她这位继女是真的关怀有加,拥有太多的人,往往不懂珍惜,哪怕是一份珍贵的感情,一看出变质的迹象,就能像丢垃圾一般毫不留情地丢弃。

    和作为纪明兰亲生女儿的自己截然不同。

    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被纪明兰好好地疼爱过,所以曾经才会在一次次被纪明兰伤害后,不是选择离开她、摆脱她造成的阴影,而是试图让自己做得更好,用来重获她的关注和镜花水月般的宠爱。

    一直到挂断电话前,林枕溪都没有给出明确态度。

    迟迟没见她离开卧室,裴寂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他一急,直接打开,林枕溪正抱着狗狗抱枕,一动不动地坐在飘窗上,她的身后是十七层的高空。

    等他快步走近,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

    林枕溪挣扎起来,是没有声音的。

    至少她不会让别人听到自己正在被痛苦折磨。

    现在不一样,她在用她无助的眼神发出求救声,即便很微弱。

    这时,窗外溢进来一阵风,纱幔被吹到半空,降落时从林枕溪脸庞擦过,将她整个人圈住。

    两个人之间就这样隔了层薄薄的布,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变得朦胧。

    但谁都没有伸手拂开。

    裴寂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林枕溪从刚才听到的那些话里提炼出关键信息点,转述给他,“我应该去吗?”

    “你想去吗?”

    她摸了摸脖颈处的伤疤,“如果说没有一点想报复她是假的。”

    “那就去。”

    她重新看向裴寂,他的眼睛没那么亮,但目光比纱幔还要柔软,看得她都有了底气,很慢地应了声好。

    裴寂看见她又开始摩挲那处伤疤,隔着纱幔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还会疼?”

    “有点。”

    这种疼痛类似于幻肢痛,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心理上的恐惧和疼痛还会反应到肉/体上。

    她还想说什么,率先看见裴寂低下头,一寸寸地朝自己贴近。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痒意,像他的唇印在了自己的伤疤上,也像是纱幔摩擦时会产生的触感。

    模棱两可,没有答案。

    不过不重要,因为她的伤口没再疼了-

    一听说林枕溪要去亲妈婚礼现场砸场子,沈露西立刻给她寄去几条礼裙,林枕溪从中挑选出一条最朴素的挂脖黑裙,在周五那天,化了套全妆。

    裴寂送她去了洲际酒店,但没进大厅,就站在台阶下目送她。

    临近晚宴开始时间,来的宾客越来越多。

    旋转门陆陆续续有人进出,透光的玻璃就像旋转木马,始终绕着一个中心在旋转,不知道为什么,林枕溪突然迈不动腿,站在原地盯住它看,看它是如何转出光怪陆离的一幕幕:

    在她很小的时候,纪明兰会和她一起坐在梳妆镜前,含笑着替她扎出两个漂亮的小花苞;

    每次学完钢琴课,纪明兰都会在教室外等她,手里握着一根棒棒糖;

    破产后的那年圣诞,纪明兰化身圣诞老人,偷偷在她枕头底下放了双镶嵌着蕾丝边的中筒袜,旁边还有一张贺卡,写着:【听听小朋友,永远都要健康快乐,所有美梦都能成真】。

    然后是十三岁那年冬天,纪明兰把她送到林靖航那儿,无论她怎么哭喊,纪明兰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十四岁生日那天,她打电话给纪明兰,想听到她对她说声“听听,生日快乐”,但纪明兰没有接,发消息告诉她说自己现在正在陪她继女看电影。

    美好的,糟糕的,温柔的,残忍的……

    不同的画面,共同构筑成她们现在复杂又矛盾的关系。

    看似岌岌可危到不堪一击,却像缠绕在一起的乱麻,解不开,理还乱。

    曾经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林枕溪都会看向高悬的月亮,期望它能将自己的委屈传递给纪明兰。

    同时也想质问她:既然不能对她从一而终的好,为什么不索性从一开始就对她坏得彻底一些?

    这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般,爱得不够坦荡坚定,恨得又不够酣畅淋漓。

    将她束缚在原地,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能完成一次又一次跑步机式的努力。

    结束完这串回忆,林枕溪还是没往前走,半抬起头。

    今天的天气很好。

    虽然这会天色还没暗下来,但不难想象出两小时后的星空会有多璀璨。

    而那时候的她,应该还在宴会厅,看着纪明兰装模作样时的假笑。

    裴寂呢。

    应该还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等她。

    林枕溪掏出包里的手机,点开裴寂头像:【我今天好看吗?】

    裴寂:【很漂亮。】

    她又问:【今晚的月色应该也会很美吧?】

    裴寂:【会。】

    裴寂:【等你出来就能看见了。】

    可等她出来,还要好久。

    她也要好久才能站回他身边。

    这两个念头一冒出来,林枕溪突然想起一个词:浪费。

    执着去质问纪明兰为什么不爱自己是浪费时间,为了报复她让她难堪,盛装出席全是陌生人的婚礼是浪费精力。

    浪费得心不甘情不愿,最后恶心了别人,也成功折磨到自己,一时的痛快过后,她照旧会陷入纪明兰带来的情绪漩涡之中,再过一段时间,又会开始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做出如此幼稚的行径。

    这不该是现在的她对待纪明兰的态度,她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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