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十年: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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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借口拒绝,李则叙轻声说:“我们是一样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林枕溪一开始没听明白,思忖过后意识到他说的是他们身上的味道。

    两个人的性格都内敛,并不健谈,导致十分钟的路程里,几乎都是在沉默或用一问一答的形式频繁杀死话题中度过。

    林枕溪照旧让人将车停到小区门口,道谢后下车,半路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她扭头回望。

    李则叙稍滞后笑问:“我可以跟以前一样,继续叫你林听吗?”

    他都这么问起,语气又是如此诚恳,林听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

    李则叙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见他迟迟没有下文,林枕溪出声问:“还有别的事吗?”

    李则叙想说什么忍住了,最后只柔和地抛出一句:“晚安。”-

    周一早上,林枕溪又在医院见到了李则叙。

    匆匆打了个照面后,当天中午在员工食堂,李则叙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同她打了声招呼,直入主题道:“16床的病人之前是不是上过电视?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一档真人寻子节目。”

    林枕溪点头。

    16床的病人是林枕溪负责的,叫何虹,今年也就四十出头,丈夫得知她患上胃癌晚期后,分毫情面不留地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何虹是远嫁到荆海的,父母早就去世,唯一还活在世上的亲人只有她刚嫁过来第二年生的女儿。

    还没学会说话,婆婆就送了人,几经辗转到孤儿院,后来被怀溪一户人家收养。

    这些何虹是上节目后才知道的,节目组联系上养父母,对方怕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转头抛弃他们,回到亲生母亲那儿,态度坚定地拒绝了节目组的连线请求。

    也因此,一直到何虹重病在床的今天,她都没能亲眼见上女儿一面。

    李则叙沉默了会,把话挑明:“她还有多长时间?”

    “按目前的情况,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

    康瑞的志愿者服务包括协助完成非医疗性工作,与患者进行简单交流、陪伴,以及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他们的心愿。

    林枕溪猜测他突然问起何虹,就是为了在何虹生命最后一刻实现她的愿望,但这事做起来并不容易。

    目前他们只知道何虹的女儿现在人还在怀溪,怀溪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显然不太现实。

    更何况养父也撂下过狠话,谁要是敢来挑拨他们父女关系,他见一个,打断一个人的腿。

    李则叙眉头紧皱,“就没其他办法了?”

    “之前来的那批志愿者也想过退而求其次地给何女士看看她女儿照片,但养父母那边怎么也不肯点头答应。”

    这事在周三凌晨两点迎来转机。

    那晚恰好是方梨在值班,有通陌生来电声称自己就是何虹的亲生女儿。

    关于自己被领养一事,她是最近听一亲戚说漏嘴才知晓的,家里看她看得很严,上网搜来康瑞的官方联系号码后,也只敢在半夜偷偷摸摸地打过去。

    方梨把对方所在的详细地址告诉林枕溪,然后说:“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挺想来康瑞跟何女士见上一面的,不过现在骗子那么多,在没查证她的身份前,一切都不好说。”

    “她说她叫什么了吗?”

    “于皎皎,于是的于,皎洁的皎,她还说自己是怀溪二中的学生。

    林枕溪记下,“这样,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怀溪二中的老师,问下于皎皎的情况。”

    经过一番七拐八绕,林枕溪最终联系上怀溪的副校长,也证实于皎皎说的情况全部属实。

    这次五一假期林枕溪只休两天,安排在4号、5号,4号办完事可以直接坐车去趟怀溪。

    她思考时的眼神有些失焦,方梨打量到,一下子读懂她的内心独白,“你该不会想亲自去趟怀溪,把她女儿接到医院来?”

    林枕溪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我早就听说怀溪风景很好,是个旅游的好去处。”

    方梨和她相处一年多,算摸透了她的脾性,看着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实则决定好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就不再多劝,“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枕溪还记得早上她和自己谈论起五一要和男朋友出国游玩时亮晶晶的双眸,自然不会答应,“放心,我有人陪的。”

    方梨眼咕噜一转,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点进微信,林枕溪似笑非笑地睨她,“我对李则叙没那种想法,你别再给我拉郎配了。”

    方梨一脸勉强说“那行吧”,转念一想,眼睛又亮了,“那你另外两个高中同学呢?”

    林枕溪和尚念经一般,毫无起伏地重复了几遍“没可能”,方梨只好作罢。

    5月4号那天,林枕溪和往常一样,买了个六寸奶油蛋糕,考虑到奶奶喜欢吃水果,她就让烘焙师放多了些。

    墓园在西郊,地又偏又荒凉,植被像冬日半融化的积雪,稀稀拉拉地点缀着。

    林枕溪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区九位,黑色墓碑上的梁招娣已经在八年前改名成梁静思。

    她笑得不那么自然,但一如既往的温和。

    林枕溪还记得自己曾问过她,为什么想把名字改成这两个字。

    梁静思告诉她,小时候她家里很穷,她又是长女,没读过几年书,学过的东西很快淡忘,最后记住的只剩下李白那首《静夜思》。

    她嫁到明港后,对着窗外幽幽的月色,想起的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给梁静思唱完生日快乐歌,林枕溪切了两小块蛋糕,一块塞进自己嘴里,简单收拾好后,她和去年一样开始给奶奶念诗。

    怕梁静思记不住,她这次只念了五首,反反复复的,三小时时间很快流逝,念得她口干舌燥。

    一区和二区之间架着两台自动贩卖机,林枕溪往那走去,半路听见有人在争执。

    今天是她来墓园天气最糟糕的一次,浓雾与风沙积聚,散在空气里,天地混沌一体,能见度极低。

    传进耳朵里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走近些,才勉强听清:“你又过来干什么?你觉得我哥会欢迎你?要不是你的自大,他也不会死!我告诉你,我跟我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是一道男嗓,听着还是少年音,最多不过二十岁。

    风起了些,把雾吹成薄薄的一片,林枕溪视野跟着变得清晰不少。

    视线聚焦的地方,站着三个人,全都一身黑,最靠近墓碑那人是名中年妇女,人很瘦,从侧面看,背弓得厉害。

    至于刚才发出怒吼声的少年,正和一男人面对面站在一起。

    这人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黑色西服里的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着,很端庄的姿态。

    等看清他的面容,林枕溪突地一怔。

    自从娄望邀请她一起吃饭那天起,她就没再见过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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