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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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程雪意愣了瞬,蹲身去捡。

    谢义柔下意识抬头,洪叶萧盯着这幕揉额叹气的动作落入眼帘,他心脏仿佛针扎了一下。

    低瞥着程雪意冷冷掀唇:“假惺惺。”

    程雪意拾手微顿,水晶吊灯华光下,手边的冻疮格外醒目,一声不吭续捡着。

    洪叶萧遥望着这幕,一语不发,酒精侵袭的脑袋愈发偏沉,干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缓解。

    她不想管,谢义柔的几次三番露馅的心思,她心里明镜一样;程雪意一再去碰壁,也是他自讨苦吃。

    少时她深觉谢义柔少爷脾气,少不得去维护程雪意,谢义柔反而越看他不爽,屡屡冷待他。现在回看过去,很多谢义柔当时看似无厘头的行为,豁然开朗了。

    正是经历冬至后聚餐那一次,故而她这次生日没给程雪意发请帖,谢家是老太太邀来的,谢义柔必定在。

    程雪意如果也在场,势必会试图和他这个“老朋友”亲近,到时候谢义柔捺不住性子,不定得让程雪意难堪。

    只是她没想到,程雪意特来给她送礼物,谢义柔偏偏找了下来。

    果然,一味凑前去,谢义柔敷衍的客气装不下去了。

    她缓了缓,起身朝那一站一蹲的二人过去,谢义柔察觉她的靠近,凌霄的气焰低荏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受指责,病房里那份挥之不去的冷漠席卷着脑海。

    碎泪一下蓄满眼眶,顺着腮颊扑落,侧手指着他说:

    “我说了不要的,他自己要递给我。”

    “我不是故意的,萧萧……”

    “上楼和奶奶他们说,先切蛋糕吧,不用等我。”她回的是他一开始递声喊她的话。

    谢义柔仿佛被判死刑一般,又怕再惹她愠容,死命憋住眼泪,转身显得格外凝重,直到进电梯还在不住回头。

    洪叶萧蹲下帮着捡了最后几块,聊道:“其实,你如果真想彼此好,别再试图靠近讨好他,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程雪意蓦然抬首,“叶萧是说,我在故意刺激他吗?”

    话落,洪叶萧眸中微讶,“我只是觉得,他不接受你的善意或者示好,你索性别再做无谓的努力,于他于你于我都好。”

    于我,是指洪叶萧本身可以不戳破谢义柔乖巧底下藏着的感情,两家也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半年,他只称她“萧萧姐姐”。

    但程雪意一出现尝试讨好他,谢义柔对他的排斥就容易露馅,要来她面前辩白些什么,所以接到那通电话才额外探了眼谢义柔的方向。

    程雪意黯然低首,“知道了。”

    后来洪叶萧替他叫了出租车,硬塞给他一个给小睐的厚实红包,程雪意怎么也不肯接,最后牵唇浮笑告别,“新年快乐。”

    她只好作罢,“新年快乐。”

    出租车离开后,洪叶萧回到寿宴厅待客,手持酒杯,姿态昂藏。

    直到稍晚些,赖英妹来扶她,“看你走路都开始打飘了,让司机先送你回家休息,这里客人有我们。”

    洪叶萧便回了灯笼街的宅院,脑袋像灌铅一样重,进到房间,沾床就倒,一觉晕晃晃到天光大亮。

    笃笃笃。

    笃笃笃。

    清晨里,房门被敲,外边传来邓书丽的唤喊:

    “萧萧?醒了吗?”

    “你昨天有见过柔柔吗?”她睁开睡眼,朦胧入耳房门外的话。

    “你章奶奶家快找疯了,说他从宴席散了一夜没回。”

    回忆着,昨天上楼后是否再见过谢义柔的身影?好像没有。

    洪叶萧正欲起身去开门,手一动,沉甸甸的——

    一夜未归的谢义柔,正安睡在她怀里,鸦睫翕闭,纱帘的柔光下,颈边吻痕晕延,肤肉红紫交加。

    而地板上凌乱的衣服裤、纸巾,昭彰着昨夜的混乱。

    笃笃笃!

    房门续敲来,“萧萧?”

    她奶奶纳闷的声音隐隐透进。

    第25章

    窗外蒙下一片青灰夜色时, 谢义柔趴枕着丝枕,听见前厅传来嚷嚷人声。

    应该是洪家人都从过寿的紫云酒店回来了,能辨出赖阿姨尤为利锐的笑。

    “今天托妈的福, 咱们亲戚朋友一大家子, 多少年没见的,都热热闹闹聚了一回!”

    “诶?妈, 那个你夸他越来越标致的表侄子,他眼角做了拉皮您老没发现吧?”

    “对, 还有那个三姑家的,哎哟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垫了鼻子。”

    “怪道漂亮多了, 改天我向他们取取经,在哪个医生手里做的。”

    ……

    基本都是赖阿姨一把嘹嗓在嘁嘁喳喳, 像个锣钹,敲得他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 紧咬牙关, 死死扼住呜呃。

    “萧萧……”

    一下下, 他感觉脊骨震得连带声线都是颤簌簌的。眼角余光是地板上的女式衬衫、卫衣……

    这切是他主动的, 他知道自己没管住对程雪意的厌恶, 又惹她生气了。

    就像过去在初高中那样, 他总是憎恨程雪意,厌恶他一副熨贴温柔的模样,来关心自己,感冒了送药、罚抄了第二天把抄好的几千字课文拿给他、要写检讨他也主动要包揽……

    他统统都恶狠狠拒绝了,甚至当他面或丢或撕, 他就是讨厌他, 光看他出现、听他说话心里都有一股火。

    谁叫他总是霸占他的萧萧,季随说过, 他要真对自己好,就该永远离萧萧远远的,这句话没错,他如果能做到,自己就认他的好。

    可他每次都眼里噙泪,听完自己的恶语,看着那些撕碎的罚抄本、丢进垃圾桶的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反而更气,冲他吼,让他少在这装,假惺惺!

    萧萧有时看到便把他拉走,抛下自己在原地揩眼泪也不回头,他恨死程雪意了,都怪他装可怜,才让萧萧疏远了自己。

    哪怕四五年过去,哪怕永远,他都无法释怀。

    冬至第二天,他从墓园出来,程雪意还来叫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谁要跟他吃饭,他想回怼,可是他怕萧萧生气,更是想和萧萧吃饭。

    自从他极力正常生活,只像个邻居一样偶然出现在她身边之后,他们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他的身份只能是邻居,萧萧才会理一理自己,所以他捺着想接近她的冲动,吱唔句不太方便吧,后来却是程雪意一再热邀,萧萧说了句都行。

    坐在饭桌旁,不是对面,只能是她旁边的位置,他看到辣椒炒肉和干椒羊排端了上来,那是程雪意爱吃的,辣的,她还记得他的口味偏好。

    想到这些,他毫无食欲,也绝不可能和程雪意碰杯,他一口酒也不喝。

    程雪意喝醉了,开始絮絮叨叨,满目情意要和萧萧说些什么永远的话,他气得一下站起来,带倒酒罐。

    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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