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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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我。”出口的话毫无怜悯心。

    他薄翼眼睑半遮下来,能看见绵青血管,眼眶蓄不住的泪滑落,一滴又一滴,被子很快湿印斑驳。

    “很难过是吗?”那片泪迹落入眼底,她问。

    谢义柔点头,哑音穿过鼻腔,“嗯”一下,轻轻低低的。

    大概以为她心软,要倾身来抱。

    “坐好。”只是被她喝回去。

    他只能低着头,独自用指背掖泪,宽袖滑落,手腕的纱布露了出来。

    洪叶萧看在眼里,却续道:“其实,我没有喜欢过你,拿你解闷而已。”

    话一落,谢义柔连哭也忘了,湿红的眼木笃笃盯着她。

    “骗人……”唇瓣嚅嚅,哑音粘连。

    “否则我这么快就忘了你?连你拿死威胁我,我也毫不在意?”她直视他。

    连串反问溃退着谢义柔的心防。

    他一下不知抓住哪个问题置辩,以为是自己割腕叫她生气,着急解释:“我没有……”

    他只是站在车库很久,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先去了湖心,又被带了回去,他的房间早已没有任何利器,后来,他手里终于有一块碎玻璃。

    他没有想要威胁她,是不是他们说什么指责她了?

    一急又扑过手来要抱。

    只是被环手漠视的洪叶萧再度喝回去,让他坐好。

    “有没有都不重要,我来只想告诉你,我对你从没有过感情,你要死要活在我眼里都随便。”

    他唇瓣颤栗,软幽幽的视线水一样漫向她,

    “骗人。”

    “骗子。”

    小时候带他去各种地方探险,后来才知道,有一次他睡着了,还是她背回来的,大人都夸她力气大、很厉害。

    稍大些她去上小学了,每次放学都来幼儿园等他,他永远跟在她屁股后面,她也总是回头。如果高中没有程雪意,他们应该会一直好下去。

    好在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她明明很在乎自己,闹脾气照单全收,他时常歪缠她不许回学校,她也总是答应。

    “我当初跟你在一起,只是在你的升学宴被我妈介绍对象给弄烦了,想找个人来堵住她。”她坐在那,像座任凭潮水漫涌的礁石。

    谢义柔像是忆起什么,嘴角沉了下来。

    低垂着睑,唇瓣小幅翕歘,小声说服自己:

    “说过要长远的,还把房子钥匙给我。”

    “我也把钥匙给了别人。”她轻飘飘一句。

    足令他脸色灰败,欠欠答答呢喃:

    “不对,不是这样……”

    仿佛检索中记忆,眼角缀亮,抬脸要说服她:

    “你说过喜欢我,好多遍。”

    “没发现什么时候说的最多吗?”

    她站了起来,对上他错愕的眼神,尤其点头,

    “干/你的时候说几句情话就当真了?”

    谢义柔摇头不信,泪面愈发病白,眸底盈满泪,一味想凑前来抱,喑泣着,上气不接下气:

    “萧萧我错了……”

    “我不该说那些话气你……”

    “不该闹脾气……不该揪着过去不放……”

    她的全盘否认,好像用力抽走了他过去二十年的倚仗。

    “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呜呜你抱抱我……”

    可是洪叶萧旁观着他的崩溃,扣住他扑动要抱人的手,

    “话我都说清楚了,命只有一条,你还要不要因为感情做傻事你自己想清楚!”

    他对上她眼底的冷漠,连忙摇头,病容泪痕狼藉,前襟全哭湿了,哑着颤腔承诺:

    “我保证不会了,萧萧不要生气……”

    她像丢弃什么物件一样,把他从手中松开,

    “我生什么气?”

    “只是不想坏了两家老太太一辈子的交情,来跟你交个底。”

    后来她就头也不回走了。

    *

    此时躺在卧室的床上,听旁边赖英妹问细节,她捡重点和她概括了下意思。

    赖英妹大惊,坐起来,“那他岂不是恨死你了!”

    洪叶萧扯了扯哈欠,“随他去。”

    隔日,到公司,洪叶萧先去了趟追悼现场,小厅布置得温馨简单,逝者正是程雪意的母亲,是在一年半前去世的,她和老陶按免费名额有空余的说法,给程家安排了数字人服务。

    现今,程母的数字人形象已经根据家属提供的资料生成,家属佩戴ar眼镜便能和“逝者”面对面交流,这个数字人形象也将保存在云端,日常可以在移动设备上陪伴家属。

    “小程和他弟弟把追悼仪式约在了今天。”陶友庆汇报说。

    等到傍晚,程雪意和弟弟从小厅出来时,都是哭过的模样。

    程夏睐眼圈尚红,不忘和她分享:“叶萧姐姐,我见到妈妈了!她让我和哥哥好好长大!”

    洪叶萧站在车旁等他们,闻言道:“还说什么了?”

    外边风刀子刮骨,程雪意只穿件半旧不新的棉夹袄,手上貌似还生了冻疮,风一吹,十分单薄。

    车上有暖气,她开了车门先让兄弟二人上车。

    程夏睐坐上去,话音啁啾不休。

    她是准备顺道送他们去高铁站再返回家中的,只是程雪意顿了步子,立在车门旁,“叶萧,我想请你吃个晚饭,我明年三月份就能入学了,这多亏你帮我。”

    洪叶萧也不是拂意扫兴的人,“好啊,地方在哪儿?我们直接过去。”

    “高中附近的商场,就是我们以前会……”程雪意说着,视线迢递向墓园方向。

    冬日暮色灰霭,树影黑沉,像魔爪似的,要捉取出墓园的那道身影,那人回头一望,明显有些怕,加快脚步,匆匆撞到他们这边。

    被程雪意意外地叫住:“谢义柔?”

    身上的鹅绒黑衣拉链直到下巴严严实实,半张脸都埋进去,两手缩在袖洞里,再抄在两兜,足见多怕冷。

    被叫后,抬起冷帽下的一张脸,鼻尖冻得泛红,眼尾也是潮的。

    “萧萧姐姐。”视线滑过程雪意,谢义柔和她打招呼。

    洪叶萧应了声:“来看谢伯伯和周伯母?”

    他“嗯”了声,风口上,脸埋回衣领,只露出双眼睛。

    谢义柔父母在他两岁多就意外去世了,就葬在洪家的福延陵,他刚刚从一片树影里出来的地方。

    葬礼那天,谢义柔还不谙世事,直粘着四岁多的洪叶萧,洪叶萧嫌告别仪式哭得人心烦,想偷跑出去,可谢义柔一直靠在她身上,便给他个橘子让他自己玩去。

    谢义柔来到爷爷面前,举着橘子,奶声奶气说“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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