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求我别圣母了: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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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么说的,谁经得起天天试探啊?”李尘尽道,“我真心相信的,的确只有你们三个,我之所以说她不可能,是因为哪怕她会害我,也断然不会害师父。”

    “她与师父的感情,是我们三人之中最为深厚的,且师父对她的关心,也远比对我和书锦要多的多。我和书锦有时或许难以顾及她,但师父从她小的时候,便一直在为她的未来的筹谋、担忧,这份关切,万善门里的外门弟子都能看出来,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所以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就像书锦,他就算心里有想要我死的念头,但他却不会那么想师父。我原本之所以有些放不下他,是因为我总觉得他或许有一些苦衷,但之前见面,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是真的想过要让我死的。”

    “就是因为他有那样的想法,才会受魔气所控,但师父不会害我,所以我想有关魔族的事,定然有你我所不清楚的。既然魔族都可以放大一个人心中的恶念,导致其受恶念所控,失去自我。那么阿渊你想一想,只要那个魔族力量足够,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操控一个人呢?”

    沈正渊:“……”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虽没有说话,却也代表是将这事掀过去了。

    李尘尽默默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正渊这家伙,也就只有掉掉眼泪的时候,比较让她顺心,其他时候要相处起来,多少是有些累人,就像这时候,她不仅要动脑子想有关魔族的事,还得抽出一部分精力,去哄一哄沈正渊。

    不然的话,指不定他之后又要怎么胡思乱想。

    所以沈正渊到底是怎么有这么多心眼子的?

    难道是从前吃不饱饭,饿出来的?

    李尘尽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继续往下看。

    她现在看的,就是曾书锦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只见信上写着:

    【相欢如晤:

    今已五载,四方魔患渐炽,害人无数。吾虽目睹,然智拙力微,徒呼奈何。

    今身陷万善门内,日日如坐针毡,疲敝欲死。忆昔君掌宗门之时,其劬劳必倍于今,锦惭愧之至。

    往昔尝期白首,岂料竟成参商,伤君至深者,竟为锦身。吾早无生趣,然为除魔大计,唯自苦苟存耳。

    锦自知罪孽深重,唯痴心未死,犹盼身死前,得见君颜一面,此生之愿,未知可得遂否?

    书锦 泣血绝笔】

    将最后一封信看完后,她将那几封信重新叠好,以此塞入各自的信封中后,又放入腰间的储物袋中。

    拍了拍手,正准备和沈正渊说些什么时,却忽然听沈正渊道:“你觉得他可怜吗?”

    李尘尽:“……”

    她撇了撇嘴,抬眼朝沈正渊望去,拍手一巴掌拍上他的胳膊。

    她用了些力气,因此一巴掌下去,打的沈正渊的身体都跟着震了一下,也让他下意识地捂上了被打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揉着自己的胳膊,看得出来必然是很疼。

    但李尘尽不仅没有半句安慰之语,反而是一字一句地道:“我现在只在想我师父的事,你要是再敢这么试探我,让我分心,小心我真的揍你。”

    沈正渊捂着那被拍中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似是有些不高兴,但李尘尽却没管他现在高不高兴,只是道:“说,这些年里,你有没有找到一些有关我师父的事?”

    沈正渊却道:“你打过曾书锦吗?”

    李尘尽道:“你再给我无理取闹,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打人。”

    沈正渊:“……”

    他放下了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朝李尘尽递了过去,“是你师父从前给明存的信,我从明存那里要来的。”

    又是明存那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李尘尽一边想着,一边接过了那封信,只见那信上写着:

    【明存吾友如晤:

    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吾近有一事,困扰于心,百思难解:每于昼醒之时,竟会骤然入眠;夜卧之际,又常无端觉醒,此等寐寤颠倒之状,实非寻常。

    另,吾体渐衰之事,想君早有所闻。本欲传掌门之位于犬子书锦,然不知何故,竟付与相欢。

    吾虽知相欢心地纯良,绝无恶念,然其性如脱兔,又时有戾气,于恩怨是非过于执著。吾虽常加训导,终难见大效,唯愿其平安喜乐,不履歧途,则吾愿足矣。

    忆昔执掌宗门之时,吾行事稍违其意,便起争执。然掌门之位,看似尊荣,实则需多方权衡,非纯以善恶可断。故,此位于书锦最宜,既可持衡宗门,亦能顾恤相欢、书情二人。

    今此事虽已成定局,然绝非吾本意。而今,相欢已遭多宗门长老指摘,若仓促易位,恐伤其心,更予人口实;若维持现状,又虑书锦多思,致同门隙生。

    此刻莫知所措,望兄速来一叙,共议对策,兼断吾之疾。

    曾孤倚顿首】

    啪嗒……

    一滴泪才掉到了信纸上,晕开了些许字迹,便被李尘尽连忙擦去。

    但这以墨书写而成的字迹,本就不能碰水,她只是稍稍一擦,就将那一小块字迹,擦的更加模糊。

    她捏着信的手不断地发抖,脑中浮现出的,是从前曾孤倚教导她的时候。

    其实曾孤倚虽然想要管教她,但却没有真的狠狠罚过她,除非是她有些事做的太过,才会小惩大诫一下,不然他根本不会去管,至多说上一两句。

    而若是有人上门来,找曾孤倚讨要说法,说李相欢在外面做错了什么事,又破坏了什么东西时,曾孤倚也会让李相欢赶紧藏起来,而后由他和曾书锦出面,帮她将事情摆平。

    可以说,从前的李相欢,哪怕再不省心,做错的事情再多,也永远不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因为曾孤倚永远会冲在最前面,不仅是对她这样,对曾书锦和曾书情也是一样,只是因为李相欢闹出的事最多,所以才会给人一种他更溺爱、偏爱李相欢的感觉,可实际上,他是三个徒弟,每个都很溺爱。

    可就是这样的人,分明是最不可能做出那些事的人,她却还是在看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忘记了曾孤倚从前对她的好,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他在最后,抛弃了她的这件事。

    原来……

    原来当一个好人,做了一百件好事,只要做上一件不好的事,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哪怕那件坏事都不是他做的,但只要有人想要将脏水泼到他身上,那么又有谁会为他洗清呢?

    毕竟……

    就连他最爱的人,都已经不信任他了。

    不仅不信任,甚至还怨恨了那么多年、怀疑了那么多年、不解了那么多年,甚至在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曾孤倚早已去世的消息时,也未曾想过要回去祭奠,更是连一点纸钱,都未烧过。

    李相欢抬起头,望着眼前那不会说话、没有温度的牌位,泪水不断地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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