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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化神》 70-75(第5/15页)
实。
而他从一开始,就在投其所好,认真地对待一只山雀的爱好。
什么看鸡生蛋,种君子兰,观春华摘秋实……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事,他为什么要自甘成为她入世的法门?
她明明就在这世中,她明明根本不用什么法门!
“我以为你嫁给我,便是明白我的心。”
陆淮的声音响起,绿衣女再度对上他的眼睛,听见他说:“你明知你自己修行之法不正,若与我结合必伤我寿元,但你什么也不说,我一日日病重,深感自己恐大限将至,对你,我心中负疚难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可你是如何对我的呢?”
陆淮很不愿意保留那一世的记忆,可他又必须记得,记得他那日去衙门中辞官,却路遇一行脚僧。
“贫僧初到贵宝地便听闻大人虽为主簿,却爱民如子,赈灾救民,宵衣旰食以至于病入膏肓,可今日贫僧看大人却分明是精魄被妖物所摄,才有这般油尽灯枯之兆。”
那行脚僧在热闹的街市上便拦住了他。
陆淮斥了声“胡言”,转身欲走,却再被那僧人拦住,他手中有个钵盂,随手从旁边的水缸里舀起来一钵盂的水,递到陆淮面前:“大人若是不信,还请看这水中。”
陆淮垂眸,那水面摇晃,竟然映出妻子的身影。
她似乎就在书斋院中的秋千上坐,那婢女在身后为她推着秋千,她荡着秋千,笑得开怀。
“小姐,我看姑爷快死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那婢女出声,竟然笑吟吟的。
陆淮神情一滞。
“你急什么?”秋千停下来,陆淮见妻子偏头靠在秋千上,似乎想了会儿:“他比从前那些男子有趣多了,可惜他凡人之身与我相合必损寿元,否则,我还想多做几天他的妻子玩儿……”
她绿衣云鬓,珠光映照她娇艳的面庞,语气像有些轻微的惋惜:“等他死了,我定要再找个更有趣的。”
他自甘做她入世的法门,命中的尘埃。
却没想到,原来从头到尾,他什么也不是。
作为他的妻子,只是她口中的游戏。
那行脚僧不见了,陆淮失魂落魄,在县衙西厅中枯坐整夜,天蒙蒙亮时,案前残烛已灭,他听到风吹窗棂的声音,抬眸的刹那,那绿衣女子悄无声息立在一片从窗外透落进来的斑驳清光中。
她身上沾着鲜艳的血迹。
在陆淮的目光中,她扶了扶鬓边的珠钗,嗓音娇婉:“夫君,昨夜为何不归啊?”
陆淮没有说话,端正坐在案后。
她那般明媚的目光转瞬变得阴冷,那是一种非人的阴冷:“你知道了,知道我是什么了对吗?那个臭和尚和你说的?是你叫他来杀我的?”
此时,陆淮方才知道那行脚僧去了哪儿,只不过很显然,那僧人没能杀了她。
她莲步轻迈,走到案前,鬓边的凤钗一颤一颤,幽绿的宝石透如水滴,陆淮短暂地被那钗环夺去目光,那是成亲之时,他亲手送给她的东西。
“他死了,我把他杀了。”
她手指轻抚自己的衣裙:“你看,这些都是他的血。”
她问:“阿淮,你会觉得失望吗?失望我……没有死。”
她话音方落,一柄匕首隔案猛然对准人类心脏生长的位置,狠狠刺入她的胸膛,那柄匕首,是行脚僧消失之前送给陆淮的,上面钉了佛印,所以绿衣女觉得痛极了,她睫毛颤抖着,不敢置信,又怒不可遏地抬起脸,却见他坐在案后,一只手明明还握着刺入她胸膛的匕首的手柄,那双眼明明还睁着,可这间屋子里这样静,她一点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他依旧端正地坐着,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忽然,坠下两颗泪来。
绿衣女凝住不动,怔怔地望着从他苍白的脸颊淌下去的眼泪。
“我以为人和妖没有分别,我以为我可以让你明白很多事,我以为……你至少是喜欢我的,是我自不量力,是我愚昧,不知自己从来都是你的玩物,你觉得好玩,便多看我一眼,你觉得无聊,便可以随手将我丢弃。”
陆淮说道:“我原本认了这命,自以为你我之间就此结束,我忘记前尘,投胎转世,与秋芳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从父母命,结为夫妻……你却忽然出现,杀了秋芳,灭我全家……”
陆淮握剑的手更紧,他的眼眶乍红,盯住绿衣女,质问:“秋芳何辜?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何辜!你这样的妖物,根本就不值得我爱。”
阿姮在旁听到这儿,不由心中“哇”了一声,那很坏了。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痴情妖负心郎的故事,而是这雀妖一世害死陆淮还不够,竟然还二世寻仇,以一副痴情的口吻,无止尽地纠缠一个可怜的凡人。
绿衣女忽觉心中一刺,她冷冷瞥向掌中法器,那女子仍在其中昏睡:“她就值得吗?”
“秋芳善良,知善恶,明人心,她自然值得。”
陆淮说道。
绿衣女听他这样毫不犹豫,她轻声笑了:“你还爱她的话,为什么这一世你却从来不去找她?”
“前世是我害了她,今生,她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陆淮看向那法器中女子的身影:“你从来不明白人间情爱,也许你这样的妖邪就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永远不会爱我,所以你可以轻易地践踏我的真心,你本以轻蔑的眼光看待这个人间,我以为我教会了你很多事,可你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漫不经心地看我为你做那么多在你看来根本毫无意义的事,你全然将那当作无聊的消遣,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三世纠缠,也根本不是因为我爱上秋芳,不再爱你,而是你始终对刺你的那一刀心存不甘,你要报复我,你有大把的时间报复我,像一头并不饥饿的恶兽抓来一个猎物,不为果腹,只为将其玩弄至死,这便是你蔑视人性的玩心。”
“你用你漫长的生命,尽情地折磨我每一段短暂的人生……”
陆淮的白玉剑锋缓缓对准她的脸,如今与她相对,他胸中早已没有丝毫爱恋:“我向阎王求来记忆,留住执根,就是为了这辈子记得你,记得你践踏过我作为一个人的真心,尊严,生命,记得你杀我爱妻,杀我全家的仇恨,你不放过我,我亦不会放过你,今生我以这七七四十九恶妖之骨铸此斩妖除魔之剑便是为了今日杀你。”
“妖孽,把秋芳还给我。”
陆淮持剑而去,剑气随他心绪更加暴戾,绿衣女手握赤金法器破开剑气,却仍被那气流震得指骨发麻。
陆淮在赤霞山苦修十七年剑术,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点,又或者说他本就天资聪颖,这剑术竟然十分不俗,哪怕他只有个十几年的修为,对上绿衣女这只三百年的雀妖,以这柄他亲手铸出的凶剑竟也十分能克制绿衣女的招数。
“看看人家自己铸的剑,那剑可比你新,”阿姮听着风中的声音,忍不住对万木春道,“你再看看你,还神物呢。”
陆淮的那柄剑是一柄以妖克妖的凶剑,上面结满了无数对妖的禁制,自然可以做一柄斩妖除魔的好剑,但绿衣女即便已经受伤,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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