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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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与程净竹身影渐渺,她连忙对峣雨道:“峣雨判官,我走了!”

    霖娘急匆匆地追着阿姮去了。

    晚秋的朝阳一时烤不干这山间的雾气,峣雨立在原地,看着那个身披珍珠云肩的年轻姑娘快步朝那个黑衣少女奔去,拉住她,抱怨似的:“阿姮,你也等等我啊。”

    山雾浓浓,衰草丛丛,阿姮看了一眼抱住她手臂的霖娘,转过头去,只见朦胧的烟气里,山野茫茫,峣雨早已消失不见。

    再回过头来,那白衣少年明明步履轻缓,身影却很快在山雾中朦胧,阿姮步履飞快,拉着霖娘跟上去,路过一道石碑,碑旁野草蔓蔓,阿姮忽然停下。

    “阿姮?”

    霖娘疑惑地唤她。

    阿姮却根本没有心思回应她,此刻,她分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她胸腔里跳跃,像一团烈火,兴奋地灼烧。

    阿姮的眼瞳变得暗红。

    她缓缓转过脸,看向那道矗立在道旁的石碑。

    石碑有巍峨之势,碑上刀凿斧刻,书有几个大字,阿姮问身边的霖娘:“上面写了什么?”

    “邕宁国。”

    霖娘念出来,说:“这应该就是邕宁国的界碑了。”

    邕宁国。

    阿姮转过脸,遥见远处山雾与朝阳的金芒相互交织,那少年似乎停在那里了,日光太刺眼,阿姮看不清他,却分明感觉到他的目光。

    孟婆说的烂摊子在邕宁国。

    第二枚火种,竟然也在邕宁国。

    阿姮不再看那界碑一眼,拉着霖娘跟了上去,到了那少年面前,她眼眉弯弯,眼波盈盈,他瞥了一眼远处的界碑:“怎么了?”

    “没怎么啊。”

    阿姮眨眨眼睛。

    程净竹闻言,目光落回她那张看似无辜的脸。

    那不过是清淡的一瞥。

    但阿姮却觉得胸腔里那团烈焰无端跳跃数下,她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她并不觉得自己要乖乖告诉他火种的下落。

    那是她看上的东西。

    “走吧。”

    程净竹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彭州处在邕宁国的腹地,若靠人力,哪怕有上好的马匹,从边界到彭州也要十来天,而阿姮他们三人只用了两三日便抵达彭州。

    邕宁国偏安南边与岐泽国十分不同,彭州的房舍皆为白墙黛瓦,城中巷陌纵横,水路交错,今日天上小雨,一派烟雨朦胧。

    阿姮发觉霖娘自进城后便低着头沉默不语,伞沿被她一再压低,以至于阿姮几乎看不到前面的路,霖娘浑然未觉,险些撞到人,阿姮一把将她拉过来,却见她的第一反应是用外衫领子挡脸。

    这一路他们走得很急,腾云驾雾并未遇上什么人,而此时彭州城里却到处都是人,阿姮此时方才注意到霖娘常戴的皂纱似乎早就不见了,她总要摸自己的额发,宁愿头发凌乱些,可哪怕是这样,她也还是总忍不住用手去摸,去挡。

    就像晴芸,像那些鬼女们,峣雨的内丹被金尺招来的天雷击碎,她们美丽的面目被剥去的那刹那,她们的神情与霖娘竟然有些重合。

    雨丝轻擦伞沿,阿姮看着霖娘,忽然问:“你很在意他们看你?为什么?”

    “不,”在人多的地方,霖娘就像一只胆小的动物,她不住地拨弄额发,遮掩额头的银鳞,“我,我这样,很难看的……而且,他们看到我这样会害怕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裹着她敏感不安的情绪,脑袋越来越低,忽然间,一根手指抵住她的眉心,霖娘停住脚,感受到那根手指施加力道,迫使她抬起头,伞下昏昏,阿姮垂着眼帘漫不经心似的打量她额头细碎的银鳞,说:“他们害怕又怎么了?”

    霖娘抿了抿唇,她知道阿姮是妖邪,而妖邪,是不会懂那么多人类的情感的,人类会羞耻,她不会,人类会自卑,她不懂,她不会明白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鬼,一个水鬼的心情。

    霖娘想到这里,不禁怀疑,什么都不懂的阿姮……真的会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我看不是他们害怕你,而是你害怕他们。”

    一柄纸伞遮在两人身上,霖娘听到阿姮慢悠悠地说着,随后她感觉到阿姮冰冷的手指在她额头来回描画了一圈,灼热的感觉来了又退。

    阿姮收回手,霖娘眼尖地发现她指间红云散去,霖娘忙摸向自己额头,只觉得一片光滑,她慌忙从怀中掏出手镜,照见镜中额头竟然干干净净,没有半点鳞片的痕迹,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阿姮:“阿姮……”

    “只是暂时的遮掩。”

    阿姮站在伞下,双手抱臂:“七日就失效。”

    霖娘却看着她,眼眶中很快就积蓄起泪意,随后她双臂一展:“阿姮!”

    程净竹一人撑伞走在前面,听见霖娘这响亮的一声,他停步转身,只见那柄素色纸伞歪歪斜斜倒下来,那霖娘将阿姮整个人抱住,笑得灿烂。

    细雨纷纷,行人无不注意着那两个容质美丽的女子,各色的纸伞擦她们身边而过,阿姮戳戳霖娘的脑袋,有点不耐烦:“放开。”

    “阿姮,你身上衣服破了,”霖娘不要伞了,甚至抹开额发,她开开心心地抱着阿姮的手臂,“我买针线给你缝补吧!”

    阿姮身上这件红色的衫裙,还是霖娘的母亲林氏生前做的,阿姮在阴司里打架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划破了裙角,她早就因为这个不高兴了,此时听见霖娘这样说,她便“哦”了一声,手指摸向衣带。

    “阿姮姑娘。”沙沙雨声中,少年的声音落来。

    几乎同时,霖娘按住阿姮的手,瞪圆眼睛,有点崩溃地说:“不是现在啊!”

    阿姮根本就是故意逗霖娘的,她笑起来,又转过脸,看向不远处撑伞的少年,秋雨朦胧,他神情似乎有些冷,霖娘拉着她朝程净竹走过去,又小声叮嘱:“这是大街上,这么多人呢,你千万不可以脱衣服!”

    程净竹走到街边一茶棚中坐下,霖娘拉着阿姮也坐了过去,那摊主立即奉了几碗热茶上来。

    霖娘忍不住拿着手镜对着脸照来照去,桌上竟然无一人说话,阿姮一手撑着下巴,她百无聊赖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程净竹看。

    此时的阿姮眼中看不到什么颜色,但她记得此时他身上这件黑色的衣袍其实应该是鸦青色,那种颜色接近黑,而又微泛紫绿的光泽,十分漂亮。

    里外黑白两色衣襟交叠,他银灰色的长发梳理成整齐的发髻,余下一半披在身后,与衣袍同色的发带缀着珠石,一缕轻轻落在他肩头。

    阿姮盯着他的嘴唇,那里似乎只剩一点细微的痕迹。

    自从那日过后,他似乎更加寡言,哪怕他偶尔向她投来目光,也总是轻描淡写的一眼,阿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就好像,原本她以为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是黑水河上厚厚的那层冰雪,是河面与天空的距离,而那种距离再远,却是可以遥望一眼的。

    可如今,他的疏离像一堵足以挡住她所有视线的高墙,不但不容许她的接近,还不容许她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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