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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审判之外》 23、第三章:催眠大戏法侵权案(上)(第2/3页)
量脉冲,使他瞬间晕倒在地。所幸他也就晕倒了几秒钟,然而这之后,男孩的性格就变了,异常亢奋,成宿成宿不睡觉,尤其是跑动起来,恨不得手脚并用,发疯一般到处窜。
家长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评估,他的神经回路被永久改写,大脑兴奋区域持续过载,导致他言语迅速、情绪起伏极大,几乎无法静坐超过三十秒。
当时他们起诉了arch科技,最□□外和解,这套院子就是用当时的赔偿款买的。
“他从早上醒来就没停过嘴。”陪同的母亲眼里布满血丝,语气带着疲惫,离崩溃仅一步之遥,“小时候他很安静的。”
“我梦见火光的时候真的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幻觉!我妈不信我!”他又开始亢奋。母亲连忙拉紧链条,他被控制住,转而围着程有真转圈,“你们是不是评分局的?你们是不是来把我带走的?”
程有真缓缓举起手,试图稳住他的情绪:“我们不是来带走你的,我们是来听你讲那些梦的。”
“不是梦!”他忽然大声喊道,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癫狂的光,“那是真实的世界!零体外面那个世界!我在里面待过,我记得住它的味道!”
程有真问母亲:“你也让他玩零体了?”
母亲自嘲般笑了笑,随后冷冷道:“arch科技造了那么大的孽,事后摆出一副仁义脸,说什么’会负责到底’。负责?”她冷笑一声,“免费发游戏接入码,给他们公司做广告……呵,真是天大的福利。”
程有真和唐烨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们陪男孩玩了一会儿,对方并非完全没有理智,偶尔还是可以和人沟通的,只不过意义不大,你问两句,他回你二十句,完全停不下来。两人离开后,脑壳嗡嗡的,像是刚从一场剧烈的声波风暴里脱身。
而待他们来到第二位受害者家里的时候,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屋内光线昏暗,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安静躺在床上。他双眼睁开,却毫无焦点,嘴角微微歪斜,嘴唇干裂,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他的右半边身体已经完全瘫痪。
智能床静静地替他按摩肌肉,定时翻身。他就像块流水线上的肉,被机械地捶打,翻面。
接待他们的是他的女儿,约二十多岁,比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更成熟了许多。
“我爸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办法讲话了。”
虽然有家用机器人,女孩还是亲自给父亲喂了水,同他交代了两声。父亲没办法开口,只是眨眨眼。女儿似乎懂他的意思,领着程有真他们回到了客厅。
“他是当时年纪最大的一批试用者。”女孩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出奇,“六十五岁,原本只是陪我,结果两个人一起抽中了。”
“系统刚开始给评估,说他大脑灵活度极高,情绪调控稳定,属于中年群体中的‘理想测试对象’。我们当时还觉挺好的。”
可现实远不如他们期待的那样。
老父亲刚使用脑机接口没几分钟,接口就不工作了,报错是“神经信号回流异常”。再后来,他开始持续头痛、失眠,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在厨房里倒下,半边身体瘫痪,从此再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收到的报告只有一句话:’测试中断,因个体生理差异导致的不良反应,平台不承担责任’。”
正因为这个,他们不如第一个受害者家属那样可以拿到赔偿。他们家几乎一无所获,只得了笔数目不大的现金,说是人道主义赔偿。
“您父亲的接口您还留存着么?”程有真突然开口问。
“所有的接口都被收走了,但是……”姑娘转身打开客厅角落的抽屉,拿出一个黑色金属收纳盒,小心地放在程有真手中。
“他瘫痪那天,我已经吓得稀里糊涂,不当心把自己的接口给了他们,我父亲的还留着。”
盒子表面嵌有翔睿资本的旧标识,边角早已磨损。打开之后,一枚银灰色的神经接口静静躺在柔软衬布上,像一枚被遗忘的证物。
“这个我们暂为保管,如果案件有进展,我们会通知您的。”
“好,谢谢。”
离开后,两人走在林荫道上,阳光洒下,方才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唐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程有真撇了她一眼,讲:“欢迎唐总来到真实世界。”
“你别揶揄我了。”唐烨声音闷闷的。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一个陌生人的苦难。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社会,竟然还有如此生活,彻底崩坏,无法逃离。
白金场的繁华突然穿模,真实的大厦轰然倒塌。
“我以前……”她顿了顿,“从没想过,一个失败的技术决定,会毁掉那么多家庭。”
程有真没有回应,只是把步子放慢了些,跟她并肩走着。他淡淡地说:“那就记住这感觉,以后才不会轻易原谅它。”他的目光投向远处。
“很难想象丁或涵当年采访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文纪台会客厅。
丁或涵穿着高跟鞋,快步走来,伸出手对着林述问好:“林律师,久仰大名。”她身着裁剪利落的西装,妆容大方,露出典型的女主播的得体笑容。
“丁老板,你好。”林述伸出手。
“哎,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她带着一点惯常的自嘲,“小主播而已,能在文纪台混口饭吃。”
寒暄几句,二人落座。
林述向来单刀直入,今天依旧如此。“我看过你早期的文章,尤其是那篇关于‘山潮人文化’研究消失案的调查报道。”
丁或涵闻言,神色不变,只是轻轻地拨了一下耳边碎发:“老黄历了。”
“那篇文章写得很好,”林述问语气温和,“但最后却没了下文。”
丁或涵的笑意停顿了半秒,随即又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笑:“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实习记者,想创造点边缘话题,搏人眼球罢了。”
林述不响。
丁或涵的笑意渐渐地,快要支撑不住。
“你那篇文里提到,最早一批深入研究山潮文化的年轻学者、研究生,还有云频道组织者,逐渐转行的转行,消失的消失,最后连研究痕迹都没留多少。再之后,山潮人就彻底无人问津了。你觉得这背后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黑幕。”
“嗯。”她的笑意彻底不在了。
林述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但是无比真诚:“你所有的文章都写得很棒,我当年是你的粉丝。”
二人视线相交。
昔日,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调查记者,一个刚入职场的实习律师,彼时的他们,都还相信世界可以被一纸文章,和一场辩护改变。
“你当年发现了什么?”
她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摩挲茶杯边沿。许久之后,她终于下了某种决心,抬起头:“不好意思,以前和文纪报社签了协议。我不能说。”
林述点点头,体面地没有追问。她站起身与丁或涵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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