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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被全宗门追杀后穿成宿敌剑灵》 22、膝枕(第1/3页)
暮色四合,山风渐寒,马车在官道上辘辘前行。
云微倚窗而坐,新得的断尘剑横放于膝上,剑身映着窗外流动的暮色,泛着幽冷的光。
碧月山庄一行,斩杀恶灵徐懿,助阿雅压制反噬,桩桩件件都在透支着她本就脆弱的残魂。
她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灵力流转的滞涩,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
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近在眼前,那是她唯一能名正言顺直面父亲的契机。
她需要尽快恢复,讨回属于她的一切。
“在想什么?”对面,谢澜忱的声音打破了车厢的沉寂。
少年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枚象征归云宗弟子身份的玉符,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虚弱得下一秒就要散去,却偏要摆出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得人无端心烦。
云微眼睫未抬,虚应道:“梳理碧月山庄的事。”
谢澜忱指尖转动的玉符慢了些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徐懿最后那句话,你听到了?”
是了,徐懿临死前曾揭露了徐鄂对她心思。
少年心思深沉,面上却总爱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此刻这般迂回探问,倒显得刻意。
云微索性直截了当:“听到了。”
他面色一怔,随即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笑:“那你怎么想?徐鄂对你倒是‘情深义重’,为你锻造‘断尘’,藏剑四年,这份心思,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当真……对他无意?”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少年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和紧绷。
他厌恶这种不受控的情绪,更厌恶让她看出分毫。
云微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我毕生所求,唯剑道之巅。收下‘断尘’,只因它是一柄能助我前行的利刃,而非儿女情长的信物。至于徐鄂……”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逐渐被暮色吞没的树影,语气平淡无波,“他为人磊落,无可挑剔。但于我,不过萍水相逢,同道之谊,再无其他。”
车厢内静了一瞬,只闻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少年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你明知寒潭有诈,为何和徐懿说让我去探?”
他想起当时情形,心头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语气愈发冷硬:“怎么,是觉得我皮糙肉厚耐折腾,还是觉得即便我折在里面,于你云微的大计也无甚损失?”
他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既想听到否认,又恼恨自己竟会在意她的答案。
“你有自保之能。若连那点危险都应付不了,也不配做我的宿敌。”云微淡淡道,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寒潭之险,她自然清楚,但谢澜忱的实力,她更清楚。
要引狡诈如徐懿者露出破绽,少年确是最合适的棋子。
“你!”谢澜忱指尖猛地攥紧了袖角,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却又被她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堵得无处发泄,只得扭过头去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景色。
总算清净了。
云微见他终于消停,眼帘微阖,将眸底深处翻涌的虚弱与疲惫强行压下。
残魂深处传来的刺痛愈发清晰,连维持清醒都变得艰难。
她凝聚心神,努力调动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试图温养那躁动不安的魂元,对抗着阵阵袭来的、要将她拖入黑暗的眩晕。
*
夜色渐深,马车在一处僻静的林地旁停下。
车夫在外低声道:“公子,姑娘,前方林地可暂作休整,马匹需歇息饮水,暂歇片刻。”
谢澜忱率先跃下马车,玄色衣袍在寒冽的夜风中猎猎翻飞。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深秋的寒气刺骨,吹得他鬓发微扬。
少年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走向林边,片刻后,一小堆篝火便在空地噼啪燃起,跳动的火焰勉强驱散了四周的浓重夜色。
云微这时才缓缓睁眼,对车夫淡淡吩咐:“你去照料马匹,不必在此伺候。”
将人支走后,她才掀帘下车。
脚步落地时,她微不可查地虚浮了一下,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她的少年几乎是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搀扶。
她摇了摇头,连开口的力气也懒怠匀出。
谢澜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紧握成拳藏于袖中。
他别开脸,只余下紧抿的唇线和愈发冷硬的侧脸轮廓,仿佛刚才那个急切的动作只是错觉。
云微缓步踱至篝火边,火光映着她素白侧脸,倒衬得眉宇间那点疏离更甚。
她寻了棵老槐树背身坐下,肩头微垂。
跟在她后面的少年也席地而坐,却刻意扭着头,盯着跃动的火苗,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在生闷气”。
云微看着篝火发呆,跳跃的暖意驱散了夜寒。
她知道以谢澜忱的修为,这点寒意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这堆火,与其说是为他而燃,不如说是他觉得她会冷。
她垂下眼去看自己的右手,出发前缠裹的素布上,又洇开一点淡红血痕。
这是为压制阿雅反噬,过度催动灵力后,残魂不稳牵连旧伤所致。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仿佛那伤痛与己无关。
距离归云宗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宗门大比,规矩森严。
先由长老择优选取百廿八名强者入幻阵历劫,唯有六十四人可进入下一轮较技。
次轮擂台,需抽签对垒。胜者留,败者去,余三十二人。
季轮则需两两结队。较的是同气连枝的默契与临危不乱的应变,终余一十六人。
末轮“问心路”乃登天之阶。此轮不问剑招灵力,只论心性纯杂,历来是宗门大比中最险、也最能验出真金的一关。
以她现在的状态,远未恢复昔日巅峰十之一二。
思及此,她闭上眼,摒弃杂念,引动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温养自己的残魂。
篝火在谢澜忱脸上跳跃,光影明灭。
他终究没忍住,悄悄转回视线,火光映照下,云微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色让他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和一丝隐秘的抽痛。
他自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无非是宗门大比,是复仇。
他讨厌看到她这副强撑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碎裂消散,更厌恶自己竟无法控制地去在意,去……心疼。
“别想了。”少年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而生硬,“不就是个宗门大比?以你云微的本事,就算只剩一缕残魂,收拾那些徒有虚名之辈也绰绰有余。”
这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带着股别扭的劲儿。
她没有睁眼,只从鼻腔里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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