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登基前我连夜死遁了: 21、雀起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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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看看那掌柜,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慕达莎凑到那小厮耳边,吐气如兰。轻声细语间,像吐信的毒蛇缓慢缠绕,在最脆弱的脖颈处注入致命的毒。

    那小厮像是得了令般,本是晦暗的瞳孔中突然有了阴鸷的神采。

    他嘴角拉出一个狰狞的笑,不管脚边落地的铜壶,转身便跌跌撞撞冲下楼去。

    白挽正在屋内看得目瞪口呆,忽闻楼下一声惊叫,忙冲出门向楼下大堂看去。

    慕达莎双手抱胸,满目得意,信步随她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撇眼向下看去。

    只见那小厮手握剪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狞笑,再次刺进那掌柜的胸口。柜台瞬间血色漫天,鲜血喷溅到一旁的账目上,晕出触目惊心的红梅。

    掌柜满脸惊恐,连连互救,却已是支撑不起,颤抖着半跪倒地。那小厮恍若未见,手握剪刀立在原地,恍若怔然。

    刚进门的散客亦是尖叫不断,纷纷奔涌逃出铺门,引得街上一阵混乱。

    白挽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抬手捂住双唇,眼中却迸发病态而渴望的光。

    她不是没见过血,可未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现。

    人心,竟是如此轻易就被操控。

    她看向慕达莎,方才还千娇百媚的美人蛇,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打量这一切。

    白挽打了个寒颤,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前倾,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教我……快教我!”

    她仿佛已经看见程慎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唯独映着她一人的痴情模样。

    ……

    铜雀烛台的灯火逐渐暗淡,拍卖会上的喧嚣气氛如潮水般退去。

    时鸿几人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步走出拍卖会场。珍宝阁内还剩零星宾客,不死心的在展柜间徘徊寻觅,似盼能寻得意外之喜。

    夜色沉沉,王府的马车早已静候在望春楼外。送别时鸿后,程慎之和宁鸾在车厢之内并肩而坐。二人坐姿端正疏离,一时再无别话。

    马车驶离了闹市,远离了喧嚣,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四周只剩车轮碾过石板的轻微声响,在沉寂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那支镶红宝石的鸾鸟金簪,你分明喜欢。”程慎之无意识捻着袖口花纹,忽然开口,“为何不让我继续加价?”

    宁鸾默了一瞬,偏头望向车窗外晃动的帘隙,“价抬得太高,反而失了本来的意味。”

    车帘晃动,漏进街坊悬挂的朦胧光亮。不知怎的,宁鸾竟想起那日在镇南王府门外惊鸿一瞥,纱轿被风吹得扬起,异族美人立于轿前,清丽出尘。

    而程慎之立在一旁,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温柔,刺得她眼底发酸。

    精心订制的小轿,专人挑选的服饰……若只为报恩,又何必如此张扬?

    更何况,册封镇南王后,圣上所赐的金银,足以在京州另置宅院,安置十个白挽也绰绰有余。又何必非要将人接入府中,朝夕相对?

    终究,是因为在意吧。

    正因放在心上,才要如此高调地迎她回来。正因放在心上,才会对她的去留这般费心。

    宁鸾自知钻了牛角尖,毕竟望春楼的基业尚可凭她一己之力挣来,沙场上的瞬息万变、刀枪无眼,却只能听天由命。

    白挽父女的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便是如何高调迎接也不为过。

    程慎之能活着,已让她觉得如释重负。可真当这人就在眼前,她又不敢将真心轻易捧出,随意任人肆意践踏。

    白挽,白挽……?

    他们两人之间,何止相隔一个白挽。

    他们的姻缘,本就是皇权臣子之间的博弈。

    待他日,程慎之不再需要朝中支持,她也对丞相府大仇得报,两人再无束缚,这段婚姻也自然该迎来终结之时。

    到那时,不管白挽是入主正院,还是另起府邸,都与她宁鸾再无干系。

    宁鸾控制不住地翻滚思绪,只有想到望春楼能让她安心几分。

    “这个,送你。”

    程慎之丝毫未察觉她心中的波涛汹涌。他犹豫再三,终是从怀中掏出一只温润的锦盒。蜀锦盒面上绣着金鸾朝凤的图案,在微光下折射出独有的光辉,华美异常。

    “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他动作带着几分迟疑,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才那方锦盒缓缓托至宁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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