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女邮递员: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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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可皮实了。”李老爷子呵呵一笑,躬着身体,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一只手扒着木门,嘴里喊着李柱子的名字,叫他赶快回家,别再外面玩了,仔细把自个儿晒成黑炭。

    李柱子娘望着李老爷子趴在客厅半米高门槛上,喊李柱子回家的干瘦身影,眼中的眼泪越积越多,最后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坐在凳子上掩面低声哭泣。

    大黄听到她的哭声,停止啃骨头,爬起身来,走到她的脚边坐着,仰头看着她,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声,似乎在问:人,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哭?你身上闻起来好像有伤心的味道,需要我帮忙吗?

    李柱子娘听到它的声音,松开双手,看到它乖巧地坐在自己腿边,黝黑的狗眼睛,一副很担忧的表情,她红着眼眶,伸手摸着它毛茸茸的狗头,一句话都没说,默然无声地流泪。

    程英看到李柱子娘的动作,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李柱子娘是真不知道李柱子牺牲的事情吗?

    都说母子连心,很多母亲,在孩子出事的时候,都能感应到孩子出事,李柱子牺牲之时,李柱子娘真没有心灵感应吗?

    李柱子当兵三年,牺牲了四年,前后加起来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尽管李柱子所在部队的战友,一直模仿他的口吻给李柱子娘写信,可是李柱子七年没有返乡探亲,也没在信中提起自己升职的事情,就算李柱子娘目不识丁,不认识字,不知道部队的规矩制度,四年前县里武装部和相关政府部门来给她送一大笔钱,她心里也应该猜到了什么吧。

    程英转念一想,也许李柱子娘猜到了,但不敢问,不敢相信。

    李柱子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是她从小放在心尖里疼爱的孩子,就算她心里猜到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她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她‘孩子’每月给她写得那封信上,只要信件准时到达,那就代表着她的孩子平安无事。

    尽管心里觉得不对劲,她还是把那份期望,放在了每月给她送信件的邮递员身上。

    只要信件送到她手里,她的孩子就还活着,她就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盼头,这是她后半生唯一的念想。

    程英在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了程建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风雨无阻给乡亲们送信,原来,他们邮递员送信,真的不止是单单给乡亲们送邮件包裹,还承载了每一位乡亲们的期盼和希望。

    这份邮件必达的责任感,是每个邮递员都该做到的。

    第26章

    离开了矮门村, 程英背着邮包继续跑邮。

    大黄领着她,从山顶往下走,前往下一个名叫凉风凹的村子。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因为没修公路, 路是老一辈人们开垦出来的羊肠山道,多半都开在不占用农田的崖壁旁, 呈现盘山的模样,道路弯弯曲曲。

    程英背着沉重的邮包, 下山之时必须小心谨慎地往下走,以免脚滑稳不住力道,摔下山去。

    大黄熟悉这条邮路, 走这条路没有任何压力。

    从下山开始,它就一直在奔跑,它以为年轻的小主人会像先前那样, 脚步稳健地跟上它的脚步,于是撒丫子着欢乐奔跑着。

    结果它跑出很远的距离,程英都没有跟上来, 它不得不噌噌噌地跑回来,站在半山腰狭窄山道路边靠悬崖的一从杂草堆旁,偏着脑袋看着程英, 冲着她:“汪、汪、汪!”叫了三声, 像是在说, 你怎么跑得这么慢。

    程英探头看了一下路边的悬崖, 下面是好几百米的悬崖陡壁, 崖壁上零星长着一些绿油油的树木植被,悬崖下一条水流湍急,但水却是清澈宝石绿色的河流, 能清楚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

    山对面是绵延不绝地大片树木山林,山林的上空,高悬着圆日,这里风景秀丽的同时,带来一阵阵清凉的凉风,倒让人行走在这样陡峭的山道之间,没那么晕眩恐怖。

    凉风凹离这座山头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程英抹了一半脸上的汗水,双手拉扯着肩膀上的背带,减轻因长途跋涉,沉重邮包肩带磨损肩膀的疼痛,对大黄说了一声:“走吧大黄。”

    一人一狗,顺着半山腰一条弯曲陡峭的峭壁山道,往东面方向的凉风凹行去。

    山风徐徐,山林中偶尔有鸟雀啾鸣,伴随着野兽嘶吼的声音,山崖下流水潺潺,远处的山坳还隐隐带着一些还没完全散去的雾气,程英置身在这样的清山绿水之中,仿佛心灵都被净化了一般。

    上辈子,程英活在好强要强的性格和部队事业中,与魏牧成纠缠了大半辈子,过上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可在好日子的背后,是数不尽的心酸,止不住的心累,还有身体无法磨灭的伤痛。

    上辈子程英活得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她都饱受摧残,从没有过过一天安静祥和的日子。

    重活一辈子,她想活出跟上一世不一样的人生,回归乡野,回到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感受农村山野河流,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两世的梦想。

    这大概是每个在外闯荡的农村孩子,在外面过得不好,又或者受到了什么伤害,都会想着回到老家,回到自己熟悉长大的乡下,种种地,种种菜,养养猫狗鸡鸭,吃着粗茶淡饭,守着父母,感受着农村一草一木的芬芳宁静,用乡土生活,抚慰自己的伤痛,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程英本就是农民的孩子,她的心灵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城里日子过得再好,她也不愿意再去城里折磨自己。

    她宁愿留在乡下,做着外人不看好的苦力邮递员,也要穿行在这山野之间,用山川草木生灵,抚慰自己内心的伤痛。

    深吸一口山间的清冽气息,将自己内心纷杂的情绪倾吐一空,程英勒着肩带,继续前行。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火红阳光撒满大地,河流两面的山顶都是金红色的一片,风景好看是好看,就是热得人要命,就算山脚下的河流往上吹来一阵阵凉风,也还是热得程英满头大汗。

    程英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实在热得受不住,停在一处被人工开凿出来的斜坡悬崖口子下,把邮包放在靠里崖壁的位置,人靠在邮包上,进行短暂的歇气。

    大黄也热得不行,看她停下来了,就蹲坐在她的身边,面向悬崖的方向,吹着凉风,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吭哧吭哧地喘气。

    程英从斜挎包里拿出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咕噜咕噜一气喝下半壶水,接着把邮包上,用一根绳子绑挂着的一个老旧陶瓷水杯取下来,将军用水壶里剩下的半壶水都倒进杯子里,放在大黄的面前,“大黄,渴了吧,喝吧。”

    这个陶瓷水杯只有巴掌大小,是程建同以前用过的陶瓷水杯,他每次跑邮都背在邮包上,口渴之时,遇到河流溪流,直接舀水来喝。

    这样虽然解了渴,但有两个坏处。

    一是程建同真正渴了的时候,不一定能走

    到有溪流河水的地方舀水喝水,人一直处于饥渴的状态中,身体很容易渴出毛病。

    二是那些河水溪水虽然看起来清澈见底,喝起来也十分清甜,到底水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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