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重生]: 280-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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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我不该答应她的恳求,不该带她来唐国,是我害了她,是我迟了,转魂蛊养出得太迟了,都是我……阿宴啊,阿宴,你为何独留我在这人世,你为何不再等一等,我……啊……”

    七窍流血,死状奇惨。

    “师父?师父!师父!!!”燕姒喊哑了嗓子,她耗尽全身力气攀爬起来,抓住人的手如同万蚁啃咬,“您不能死,您不能就这么死了!您还没有告诉我究竟还留着什么计什么谋!澄羽临终前说的那番话是何意?!唐国境内究竟还有多少您的人!师父——”

    “阿姐!!!”-

    极疼。

    唐国历圆安二年正月初十,连绵下了数日的冷雨终于停了,积水顺着穹檐上的瓦当往下滴,接在手心里是极疼的。

    数日不见的阳光铺满了洗涤洁净的三千玉阶,唐绮收回被水滴打湿的手,指尖惧寒似的颤了颤,早在燕姒离开那日,她就知晓她定会这般疼,那日她与她作别,登天楼垂着长长雨幕,端门紧闭,一门之隔仿佛将她们的界限分了个清楚,再回过身,过往种种皆随雨幕落尽。

    思念泄洪。

    叫她如何不疼?

    “官家心里苦啊。”曹大德抱着拂尘站在抱厦下,遥望明和殿前驻立的女君,对着身侧的王路远叹了口气,“您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皇后……那位这么一走,元福宫的主子跟官家生了嫌隙,母女俩还不知何时能重归于好,二十四衙门办事儿谨小慎微,个顶个儿提心吊胆,上头不顺,下边儿就很难安生。”

    说到底,他们都是过来人,经历历任帝王,把朝堂上的风云看得七七八八,对眼下这位女君的秉性也摸得七七八八。

    他们都知唐绮重情,尤其是共经患难的那位帝妻,这些日子以来,谁也不敢当唐绮的面提及。

    人还是二公主的时候,就一心惦记于家女,明争暗夺也要娶回府中,婚后蜜里调油,恩爱至极,满椋都城鲜有不知的。

    成兴帝驾崩,举国同悲,二公主成了安顺长公主,被迫要南下前往鹭洲去戍边,她妻妻二人在那般危境之下,竟还要携手共同进退,虽未如愿以偿,足见伉俪情深,无人得知不为此动容。

    大殿下继位同年年终遭遇不测,摄政王唐亦把持朝政,安顺长公主在边南死里逃生,不惜拖着重伤之身奔回椋都,大局初定,便将报仇重伤的长公主妻安置于明和殿中救治,破前朝先例,不合唐国礼制,待其伤愈力排众议封其为皇后,哪怕是个摆设,同妻之间能这般历经风雨不分散,那是将人奉在心尖尖上的。

    王路远微蹙着眉,弹掉箭袖上的雨珠,对曹大德拱手,冷不丁道:“大总管此言差矣。上头是什么事儿,岂是为臣者能妄议的,官家心中自有论断。”

    曹大德听罢,愁容换作笑脸,圆滑回道:“是了是了,咱家就是牢骚两句则个,失言失言。”

    那日杨昭谋定而后动,唐绮在听闻风声的档口立即就暗中调动了都军和锦衣卫,放开口子让杨昭手里的禁卫军入了宫,当她得知燕姒于坤宁宫失踪,只需要须臾功夫就能将杨昭的全盘谋划判断得精准无误,都说知子莫若母,到了她这里亦是知母莫若女。

    成兴帝留下的禁卫军三千四百八十二人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于其说杨昭自知触怒龙颜龟缩元福宫不出,不如说唐绮知她关心则乱误大事,关她紧闭让她颐养天年,锦衣卫至今还将那处围得水泄不通。

    尚方宝剑里的武皇帝遗书,将奚国神女宴之事曝露了出来,成为至关重要的线索,如同串上珠子的一根线芯,所有疑窦得以衔接,唐国两朝三代风雨飘摇,陈年往事因缘际会,再要追究个中细处已无益处,左右她们摸清了来龙去脉。

    杨昭与唐绮的一番深谈,最终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唐绮斩断她手中的爪牙,她也上了年岁,一是感到倦了,二是唐绮确然在近三年内突飞猛进成长许多,她也该到了放手的时候,不论是奚国人之事,还是帝妻之事,唐绮都不会再让她插手分毫。

    至于追杀燕姒和银甲军……

    “陛下当日不是中蛊了么?”崔漫云把油纸伞往唐绮肩处移了寸许,不让那龙袍沾着寒气,原本该放在刀柄上的那只手则往怀中摸索,“奇也,帕子今日像是忘记带。”

    “无妨。”唐绮失魂落魄,将个中内情说出:“为保她无虞,朕得知消息便放了银甲军的信号弹,那日母妃自己心也不定,专注眼下不得分神,自然并未注意到往忠义侯府方向炸开的鹰式图腾烟火。”

    崔漫云微讶,茫然道:“您不想让娘娘有个差池,她犯的却是大不敬之罪,挟持国君要诛灭九族的,您怎好封了所有人的口只对外宣称皇后在病中?”

    唐绮用余光瞄看崔漫云,没好气说:“你去翻过雀奔山,杀进天衢城,诛她九族试试?诛了九族顺带接管辽东守备军,正正好替唐国百姓戍边。”

    崔漫云语噎,脸红道:“可她的的确确伤了您龙体……天家威严怎能容臣下随意触犯。”

    “并未。”唐绮目不转睛盯着登天楼方向,摇头道:“那玩意儿不会伤人,她亦不会伤我。”

    燕姒给她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引神蛊,而是早前就对她下过一次的幻蛊,过了一炷香,人便恢复如初,毫发无损。

    这倒是让崔漫云更糊涂了,蹙着眉思来想去,最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小心翼翼问她:“您与娘娘,这是事先商议好的?还是为何?既不想伤到彼此,又要这般折腾,您还派了人对她穷追不舍……”

    唐绮目中酝出复杂神情,随后笃定道:“虽未事先商榷,但我与阿姒同心,我与她先为妻妻,后才是君臣。”

    崔漫云:“……”

    崔漫云只觉得唐绮是鬼迷心窍失心疯了,自古便是君臣在前,夫妻在后,唐绮倒好,直接给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反着来,既是如此,哪怕帝妻将天捅下个窟窿,估摸着女君也只会笑笑问人可有累着,更何况挟持脱身这等小事儿,权衡利弊或于情于理,女君都不会追究。

    二人说话间,听到脚步声靠近,是曹大德和王路远往这边来了,踩着湿地哒哒哒在上台阶。

    唐绮放低了声音,说:“我做错了许多事,她才不愿同我在一处,我等不及了,漫云,劳烦你相助。”

    崔漫云听她三言两语吩咐,猛瞪大眼睛。

    “您想好了?”

    唐绮趁人还未至,将怀中贴身放着的一封信递给崔漫云,点头应道:“想好了。”

    她转头往坤宁宫的方向去,崔漫云跟在她后头,边走边拆开带着体温的书信。

    信上只寥寥数字,字迹鬼斧神工很是难看——

    事已平,从此别,愿无恙,相见无期-

    鹭洲,响水郡。

    七月暮色金光灿灿。

    院墙外搭着一张长梯,小娥踩着梯子,将隔墙偷来的桃往下扔。

    “主子,您瞧着这也差不多了吧?再摘的话,一定会被发现。”

    等在长梯下的人飒飒而立,接下又一颗个头儿硕大、汁水果肉都很饱满的桃,神态自如地笑了笑,这笑很浅,短短一瞬不着痕迹。

    “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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