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归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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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这一路,情绪一度高度紧绷,惊耗传来那一刻的紧张,确认尸首那一刻的后怕,以及捉奸那一刻的愤怒,短短半日功夫,他情绪不知几番起落。

    此刻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然而欲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许久许久,最终只是沉声问道:“不是上山寻人么?怎会在此处?”

    边说着,边将人上下打量,检查有无受伤。

    又四处搜寻一番,微微板着脸,一脸严肃道:“朱雀,沈良二人呢?”

    话一出口,才见陆绥安的嗓子竟低沉沙哑的厉害。

    沈安宁见他方才分明起了怒,陆绥安这人不轻易动怒,可一旦生怒却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捋好的,眼见这会子又好似熄火了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倒也省事了。

    正要回话说他二人进山打猎了,却未料这时忽而闻得远处哀嚎一声:“夫人,夫人,我的夫人,可算是寻到您了——”

    那一声哀嚎震天震地,宛若将天际都撕开了一道口子。

    河边白桃和裴清萤正在捕鱼,眼看着二人合众连横就要抓住那条鱼了,被这震天一嚎,将鱼儿给吓得身子一惊,头尾一摆,顷刻间溜不见了影。

    所有人齐齐看去,便见陆绥安的贴身随从常礼此刻自远处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地跟来,边跑边兴奋嚎叫道:“可算是寻到您了,可算是寻道您了,若再寻不到您,世子就要将这个座山都给铲平了。”

    “您是不知道,在您走失的这段时间里,世子有多担心您,世子已召集山下的村民,您若再不出现,山下的村民就要全部出动来寻您了。”

    常礼说着说着,实在说走不动,只浑身狼狈瘫软在了草屋的台阶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又见他浑身荆棘,满头大汗,浑身狼狈,就跟逃难过来的似的。

    这模样这架势,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走失?

    将整座山都给铲平了?

    还召集了全村人上山寻她?

    发生了什么?

    沈安宁一头雾水,意识到事情不对后,立马朝着陆绥安看去。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陆绥安此刻身上亦是不遑多让,他素日有洁癖在身,他喜洁喜静,素来衣衫挺阔,稳重持重,连内衣的里衣从来都是千尘不染,从未乱过分毫。

    而眼下,竟见衣衫斑驳,挺阔的面料上有被划破的痕迹,上头沾染了草屑污秽,就连头上都仿佛沾染了些许碎枝而丝毫未觉。

    他们主仆二人像是风尘仆仆赶了三日长途似的。

    却不想在沈安宁看过来的一瞬间,陆绥安略一偏头,竟抿着唇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只侧着脸看向了一侧,仿佛不习惯在人前泄露他的真实情绪。

    尤其,在她沈氏面前,在得知沈氏和离的意愿后。

    更在今日骤然涌现出来的这么多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

    他需要梳理,他习惯掌控所有,亦早已经习惯不动如山。

    待敛下眼底所有的情绪后,这才重新看了过来,道:“山下出事了,发生了命案。”

    顿了顿,又垂目端详着她:“李叔说你走失了。”

    命案?

    走失?

    沈安宁一愣,正要追问个清楚明白——

    “是啊,世子还以为夫人走丢了,还以为……还以为那命案跟……跟夫人……哎,总之世子简直都要急疯了,夫人,您是不知道,小的侍奉世子这么多年,还从来未见到世子像今日这般担心着急过,夫人,您说您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世子今后可该怎么办啊?”

    这时,还不待沈安宁探问,那边常礼又继续深痛恶觉的哀嚎了起来。

    他嗓门嘹亮,跟唱大戏似的。

    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替家主陆绥安一遍又一遍唱着情深意切的戏码。

    陆绥安嘴角微抽,一度缓缓闭上了眼,只觉得有

    些丢人现眼。

    然而,抿了抿唇后,到底未曾出言呵斥,甚至纵容默许了他的这些……显眼说辞。

    而后,缓缓睁开眼,视线垂落到了她的脸上,细微留意着她的所有反应。

    沈安宁神色微动了动。

    所以,这会儿心里的那抹古怪总算是有了出处,所以,常礼这番话的意思是,刚刚陆绥安不仅仅是在迁怒她,还是……在担心她?

    只是……

    担心她?

    多么罕见又小众的词汇。

    真是稀奇。

    若不是对陆绥安熟悉了解,沈安宁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不过再抬眸时,视线却不期然撞入一双幽深深沉的眼眸里,只觉得那双眼里仿佛藏着一个千年深潭,里头悬着一处漩涡,幽暗深邃,仿佛深不可测。

    四目相对间,不知是不是方才常礼那些夸张的深情说唱,还是此刻对方专注紧锁着她的目光,还是什么旁的缘故。

    总之不知为何,沈安宁心头骤然一跳,一丝异样自心头划过。

    她愣了一下,还未待自己深究这抹异样时,已飞速移开了目光。

    这时,白桃等人全部簇拥了过来。

    陆绥安神色微眯了下,亦随着垂下了双目。

    ……

    所以,今日山下出事了,陆绥安以为她走失了?

    以为出事的是她?

    ……

    话说待确定沈安宁彻底安然无恙后,陆绥安悬了一整日的心终于落定下来,他们的事回府再论不迟,如今山下还有桩命案,已是刻不容缓。

    陆绥安素来公事紧要,再加上这桩案子非同寻常,便很快将人聚到一起,盘问起了今日沈安宁走失的原因,以及所有人上山前后的细则。

    原来,沈安宁今日刚上山时确实跟沈牧走散了片刻,却也不过是一晃眼的事情,她跟白桃在一处山石处边等沈牧边歇脚,恰好沈牧错身而过时未曾留意,后又折返下山找寻,还大动干戈地同朱雀、沈良几人分头找寻,结果不过片刻功夫几人就汇合了,总共错开不到半刻钟的功夫。

    不过车夫可能并不知山上情景,还一直在山下焦急等候,便造成了个小小误会。

    后来上山后在快到山顶位置遇到了正在等候她们的裴聿今兄妹二人,这才知庄夫子今日下山游玩去了,不在山上。

    而今日风和日丽,山间空气新鲜,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裴聿今便带着她们一行来了此处赏玩。

    这里好山好水,权当秋游了。

    又加上临近中午,便捕鱼的捕鱼,打猎的打猎,准备午膳后再下山。

    他们对山下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一路上可有遇到哪些可疑的人?”

    陆绥安严肃细致的询问道。

    裴聿今他们今日上山早,再加上此处是寒山寺的分支,山多人稀,只在途中遇到一两个樵夫、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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