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大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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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叶可可而言,每当有金吾卫或者北衙禁军巡逻经过,她都会偷偷趴在墙头瞧,但一次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晔仿佛在京中蒸发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魏王长子在太妃下葬后并没有立马离京,而是在魏王府住了下来,每日规规矩矩地上朝下朝,仿佛有长住的打算。于是京中的传言又变了风向,说是魏王这次派长子入京,便是打算更换世子人选。

    “大公子算是个妙人。”

    在某次朝会过后,叶宣梧神如此说道,神情颇为微妙。

    与深谙京中生存法则的秦晔不同,魏王长子生于西北,长于军中,无论是为人脾性还是行事风格与京都众官南辕北辙。

    单说走姿,魏王长子就跟京里的人格格不入。

    本朝太(祖)出身草莽,无论是言辞还是举止都堪称粗鄙,在与世家大族的交往中常闹笑话。出糗的次数多了,每遇类似场合,他心底就先怯三分,然而这些“怯”在面对子孙和朝臣时就转化为了“怒”,是以大夏宫廷对仪态举止要求极严,上至龙子凤孙,下至宫人仆役,一举一动都有章法。至于文武百官……在家如何太(祖)是管不着,但凡上朝就得都按皇帝的心意来,以人过而无声,风至叶不动为上佳。

    “大公子举止豪迈,不拘小节……”面对女儿的追问,饶是叶宣梧也有点语塞,颇有一种想夸却没出下嘴的感觉,“人未至,百步外已闻其声……一看就是勇武之人?”

    面对老爹最后上扬的语调,叶可可回了他一个硕大的“?”。

    别问,问就是颇有太(祖)遗风。

    这种奇怪的返祖现象甚至延续到了待人接物之上。

    照叶宣梧的话说就是“朝会之上,无论陛下及百官如何发问,大公子皆不避讳,有问必答,言辞爽快,极为恳切”。

    换成叶可可自己的话说就是“别人问他啥,他都十分爽快地告诉你他不知道,因为表情非常诚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说”。

    ……这确实是个妙人。

    叶可可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这个长子是魏王养出来专门对付秦斐这种麻烦精的。

    其实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大公子比起一方诸侯来说,更像是沙场战将。”叶宣梧道,“魏王殿下命他进京,未尝没有向陛下示好的意思。”

    这跟送叶茗入宫是一个道理。

    秦斐生性多疑,那就给他找个没心眼的,毕竟就算是千年的狐狸也只能拉着傻白甜唱聊斋而不是封神演义。

    叶宣梧后面的话有些含糊,“若是让大公子袭承魏王府,说不定真能将争端消弭于无形。”

    他没说的是,那样留给秦晔的结局只有死或者废。

    那个惊艳过整个京城的少年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王权牺牲品,即便是老辣如叶宣梧,也觉得这未免太过残酷了些。

    “我不这么觉得。”

    头一次,叶可可反驳了爹爹的意见。

    “因为适可而止和见好就收,是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这话着实大逆不道,然后她就被罚跪了三天祠堂。这三日里,叶可可盘腿坐在玉棋不知加了多少棉花的垫子上,冲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发呆,而门外叶夫人揪着叶相的耳朵,恨不得把他也扔进去跪着,“你是她亲爹,听她说几句怎么了?你瞧瞧!女儿被关傻了怎么办!”

    叶宣梧一开始还振振有词,等到叶可可发呆到第三日,也跟着叶夫人一起趴在祠堂的门缝上抓耳挠腮,想进去又怕弄巧成拙,没事都给吓出事来。

    等到第四日清晨,叶可可从垫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自己打开祠堂的大门,还没溜达出院子,就被闻讯赶来的叶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等上下左右都搓完,叶夫人才把晨练用的佩剑交到下人手上,拍了拍女儿的脑袋,“你爹是个死脑筋,你别生他的气。”

    “我才不生气呢。”叶可可耸了耸肩,“要是任凭我说秦斐坏话而不制止,那爹爹就不是爹爹了。”

    “那你还对陛下直呼其名。”叶夫人点了她额头一下。

    “我爹是个大忠臣和我讨厌秦斐有什么冲突么!”少女理直气壮。

    要是丞相大人在这里,保准又要被气个仰倒,奈何他去上朝了,而叶夫人向来不落俗套,思忖片刻便点点头,“是没什么冲突。”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些日子在祠堂闷坏了吧?今日出去放放风,放心,娘不告诉你爹。”

    于是,暌违多日后,叶可可重新踏出相舍大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往来穿梭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小贩、红红火火的茶楼酒舍,明明一切都与原先一模一样,她的眼前却不断浮现那日在墙头看到的一幕——秦晔一身孝服,扶着漆黑的棺椁,在阵阵哀乐中沉默地从纸钱上踩过。

    一步,一步,又一步。

    她顺着记忆中少年的足迹踏在虚幻的纸钱上,仿佛也置身出殡的队伍之中,一直走到城门前才停了下来。京城的城门楼由黑砖砌成,守卫林立,戒备森严,像是阴阳两界的分割线一般,屹立于人间路的尽头。

    目送着记忆里的队伍消失在门洞之中,叶可可扭身向内城跑去。她逛遍了城中所有的果子铺,买了许许多多的果脯和蜜饯,有时兴的,也有不时兴的,林林总总堆满了一篮,抱在怀里往德寿宫走去。

    她去不了太妃所在的皇陵,起码要把东西埋在后者能看到的地方。

    德寿宫门口,是意外的热闹。

    几名老态龙钟的宫人颤巍巍地从中走出,对着苑门跪下磕头,而更多的人则穿着府衙的衣裳,拎着写有“封”字的长条,用刷子往门上一次又一次的涂着还带有余热的浆糊。

    叶可可快步上前,守在正门口的老太监掀了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要祭奠就赶快,这地儿今日就封了。”

    说完,他没再去看叶可可一眼,对她是谁又怎么跟太妃认识都毫不关心。

    少女抱紧了装满蜜饯的篮子,穿过忙碌的人群,进入了德寿宫中。那日盛开的百花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死了个干净,花圃遍地都是凋落的花瓣与树叶,徒留干枯而漆黑的枝干,扭成近乎张牙舞爪的弧度。

    庭院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男人。

    他是叶可可见过最高的一个了,脑袋顶几乎要挨到门框,身躯是宽松衣袍也掩不住的健壮,相比之下,连她记忆中的小舅舅都能称得上“纤细瘦弱”。

    少女瞄了一下男人蒲扇大的手——能不能一拳打碎山石不知道,但应该能一拳一个她。

    少女又瞄了一下男人健壮的手臂——能不能挥舞流星锤和斩马刀不知道,但应该能让顾懋在上面荡秋千。

    “喂!”男人回过神,率先发话,“小丫头片子是哪来的?不知道这里闲人免进吗?”

    他声若洪钟,压低的斗笠遮住了脸,只露出了下巴上浓密的胡子,在阳光下透出了点红。这么说着,男人“登登登”往前走了好几步,每一步都走出了地动山摇的架势来,然后恶狠狠地吓唬她:“告诉你,我可是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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