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美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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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苓行礼跪拜。

    裴策疏凉眼神一瞥,示意她二人噤声退下,自己轻拂珠帘,脚步轻缓入内。

    江音晚正酣眠,双颊晕开一点粉,似这时节枝头初绽的桃花,那般明净柔嫩的浅粉,胜过婴儿的肌肤。

    发髻上斜簪的玉骨珠钗欲堕未堕,春衫单薄,勾勒她窈窕身段。茜色云雾绡披帛迤然委地,裴策指尖轻勾,一点点收拢在掌心,如拢住了天边一片轻软彤云。

    他没有唤醒江音晚,只是将猞猁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自己在她身畔躺下。

    两人并躺,美人榻显得局促。身躯贴得近了,能感受到她的温软。她身上浅香清幽,透出一点甜,并非她惯用的沉水蘅芜,亦非任何一种香料,而是生来便有。真正是软玉温香在怀。

    江音晚在睡梦中觉出了不舒服,微微蹙了眉,迷迷糊糊去推身前的大掌。自然推不动。

    她慢慢睁开眼,还有些懵懵的,对上裴策的俊容,乍看过去,清矜不乱。

    江音晚又推了推他劲瘦的手腕。樱唇微微撅了撅,些许不高兴的模样,很快收敛了,低弱央求般唤了一声:“殿下……”

    裴策轻轻笑了一下,终于收回手。眉目慵然,替她理了理玉白对襟直领衫散乱的衣襟,和里头不知为何歪去的心衣。

    看到小姑娘有些羞恼地瞥了他一眼,又转瞬移开。

    裴策低头凑近,在江音晚雪颊上轻吻了一记,磁沉嗓音转移开她的注意:“晚晚,该起来了,孤陪你去看望兄长。”

    江音晚轻轻“噢”了一声,想到兄长已经醒来,心中喜悦,方才那点羞窘也稍淡去。

    她看着裴策起身往湢室去,不多时,捏着一方温热的湿帕子回来,动作轻柔,为她拭了拭困意未消的面颊。

    随后裴策俯身,为她穿上罗袜,再缓缓套进莲纹绣履,才半扶半抱着她起身。

    时节尚存几分清寒,临出门,裴策又为江音晚披了一件浮光锦的披风,行走间浅浅的波光在衣上浮漾,潋滟如一池春水。

    江寄舟的情况日趋好转,醒来后意识清醒,未见浑浑噩噩的症状。

    他躺在病榻上,昔日高大强健的武将体魄,如今虚弱无力,刚毅面容消瘦了许多。他的身份,从年少英武的定北侯世子,沦落为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

    不过他心绪平和,许是战场上见惯了伤亡的缘故,只专心配合太医和大夫休养身体。

    裴策抱着江音晚下了马车,揽着她走到庭院里。

    江音晚却蓦然顿住了脚步,微侧身,仰起那张巴掌小脸,杏眸水漉漉地看着他,带着软软的央求。

    裴策懂了她的意思,小姑娘脸皮薄,不愿在兄长面前同他过分亲昵。他顺她的意,收回了握在她肩头的大掌。

    江音晚甫一从他臂弯里挣出,便一路小跑着,往江寄舟所在的屋室奔去。浮光锦披风翻飞如蝶翅,波光粼粼跃动,是她的雀跃与急切。

    裴策缓步跟着,凝着这道生动背影,眸色微不可察地深晦一分,薄唇抿得平直。

    江寄舟事先已知道江音晚会过来。他知道是裴策救了自己,亦从大夫们聊起太子同“那位姑娘”的只言片语里,对江音晚同裴策的关系有了猜测。

    他内心担忧。江音晚是自幼被府上呵爱着长大的,养得玉软花柔,身子又素来病弱。裴策过于深沉狠戾,怎么看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并非她的良配。

    遑论定北侯府曾与裴策隐隐敌对。

    她竟做了裴策的外室,眼下境况不知如何艰难。

    见到江音晚小跑着进来,江寄舟苍白唇畔流露笑意,嗓音沙哑,道了一句:“音晚,慢些。”

    江音晚在他床畔顿足,眼眶微红,轻声唤:“兄长。”

    江寄舟还未及说什么,便看到后头一道墨袍身影不急不缓入内,背对着浅浅日色,峻漠容颜敛在晦影里。

    江寄舟手肘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牵动伤处,面色愈显苍白,最终只能斜斜抬起上身,艰涩道:“参见太子殿下,请恕罪臣不能行礼。”

    裴策长身玉立在病榻前,竟微微一笑,淡声道:“兄长不必多礼。”

    江寄舟被这声“兄长”呛得一阵剧烈咳嗽。

    第58章 舟   南下

    江音晚蹙起了细弯的眉, 赶忙走近几步,扶江寄舟躺好。

    她亦为裴策突然的称呼而微骇,替兄长掖上被角的间隙, 侧头朝裴策乜去一眼, 鬓边红宝石坠角穿珠流苏婀娜轻晃, 映着柔婉生动的眼波, 娇妍无方。

    裴策面不改色,仍是清逸自若模样, 自然而然在江寄舟床榻边的斑竹漆面椅上坐定。

    看到江音晚仍挨着床沿站着, 关切问询江寄舟是否牵动伤口,裴策眼底深潭慢悠悠卷起一点幽涡。

    他不动声色朝江音晚伸出手, 皙白长指轻轻捏住她细嫩的指尖, 没什么力度地往自己身侧的方向轻牵一下,很快松开,示意她过来坐下。

    江音晚回身,抿着唇瞥他一眼,软绵绵的,不知是羞恼,还是央求他莫在兄长面前做这些亲昵举动。眼眶还洇着方才乍见兄长泛起的红, 稚兔一般。

    裴策从容矜然地回望她。

    江音晚终究走到他身畔的椅上坐下, 距江寄舟稍远了。

    江寄舟默默将二人情状收于眼底, 眉心微敛。

    裴策与江音晚虽只是并坐着,未有其他亲密举止,但裴策是不是挨得过近了些?平金绣夔纹的墨缎袖摆,若有若无拂着江音晚的浅妃色织锦裙裾,似一种暗藏强势的宣示。

    江寄舟轻咳一声,恭敬道:“罪臣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裴策云淡风轻地一笑, 似随口道:“兄长不必客气,都是孤应当做的。兄长未醒之时,晚晚忧心非常,幸而兄长脱险醒来,晚晚得以展颜,孤也可以宽心了。”

    一口一个“兄长”,“晚晚”,听得江寄舟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裴策话里话外,虽说着江音晚牵挂江寄舟的伤势,却分明将自身视作音晚的自己人,反而江寄舟这个做兄长倒像是外人。

    江音晚下意识探身向江寄舟的方向,急切问道:“兄长,你没事吧?”

    江寄舟稍缓了起伏的胸腔,唇色仍惨白,对江音晚温声道:“无妨。”

    又望向裴策,言辞恳切:“还要多谢殿下,这段时日照拂音晚。”

    这话,亦意在划清亲疏之别。

    裴策仍是闲适姿态,缓声道:“是孤应当感谢侯府对晚晚的养育之恩。”

    江寄舟彻底白了面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音晚蹙着蛾眉,雪腮晕着烟霞浅绯,只希望裴策莫再开口,于是对他软声央道:“殿下,我想同兄长单独叙一会儿话。”

    裴策微微低头,凝着她,语调温柔至极:“自然该依晚晚,不过……”他又看了一眼江寄舟,端然道:“矫诏之事,孤已有了眉目,应当同兄长交代清楚,以免兄长仍对孤心存芥蒂。”

    既是正事,江音晚知道轻重,未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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