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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不眠金鱼》 30-40(第28/29页)
,在新生代作家不断涌现的时代里,她是她声势微小却绝对忠诚、热情的余音。
简玲上台的时候,葛思宁激动得手都在抖,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书,又害怕太用力导致书本变形,无奈之下只好去掐葛朝越。
哥哥被掐得连连抽气,心里骂她果然是小白眼狼,但是扭头看到她涨红的脸,心里又说服了自己,别和她计较。
简玲的开场白和她的文字一样,毫不拖泥带水,且在开头就喜欢给人震撼一击。
“感谢大家抽空莅临我的读书会。我刚才在前排看到了很多十年前的老朋友。岁月荏苒,我老了,你们也老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开读书会的时候,大家都还很年轻,我当时还跟编辑说,怎么没人告诉我我的读者都是青年?我还以为会读这种嚼起来像花塔饼干的文字,只有我那个年代的人才咽得下去呢。”
台下一阵哄笑,葛思宁也跟着笑,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场的确实都是看起来和她爸妈差不大的人。
“我不能否认就是有年轻的人喜欢这种口味,毕竟简玲这个名字能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是因为花塔饼干真的好吃,二是愿意尝试的人很多,对吧?阔别数年,其实一开始主办方邀请我的时候,我正在住院,老读者都知道我的身体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我觉得我停笔休息这么多年,没把身体养好,反而更憔悴了,读者看到了一定会很失望。所以我拒绝了。而改变我主意的契机是,我的主治医生居然是我的读者。那天我去挂号,他见到我,激动得拿不稳听诊器,我问他,‘医生,是我的心脏漏电吗?’,他说不是,是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我。”
“那个瞬间我突然醒悟,我的隐世对追随我多年的读者来说是一种酷刑。特别是十年前见过我的读者,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我还活着,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不是很残忍吗?再加上去年出版社通知我,说我哪本哪本书再版了,卖得很好,我一看银行账户,哎呀,果真卖得很好,比以前更好。这说明我多了很多新的读者。那对于新读者来说,尤其是年纪比较小的新读者,十年前因为缺少天时地利人和而错失了和我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可惜吗?所以我来了,我拖着枯槁的身体来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葛思宁沉迷于网络小说的那段时间,也曾背着父母去过几次漫展,去参加网络写手的签售。她对这些活动的印象大多是热闹的,激动人心的。可是现在她坐在这里,坐在她最爱的作家的目光下,突然觉得世界是这么安静,周遭的笑声全部退去,她的眼里只看得见简玲一个人,只听到她的声音,混合着心底的潮声一阵阵袭来。
轮到她上台,和简玲面对面的时候,葛思宁竟然因为腿软而没站起来。还是葛朝越扶了她一把,陪着她一起上去。
葛思宁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见到简玲,她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要和自己的精神引路人交流,但是一开口声音就打结了,最后磕磕巴巴地冒出一句:“希望、希望……您还能产出更多好的、的作品,我……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简玲在她的书上签名,一边签一边跟旁边的编辑说:“你看,无论过多久还是有人喜欢上花塔饼干的。”
葛思宁脑子一抽,说了句:“我有很多花塔饼干,您的每一册作品我都有珍藏起来!”
简玲笑出来,花白的头发间,垂落的一丝随她的呼吸抖动。
她主动握了握葛思宁的手,那双因为疾病而变至灰白的眼睛依旧保有洞悉人心的能力,她对葛思宁说:“吃下去。”
“把花塔饼干吃下去,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葛朝越在酒店楼下的游泳池里和美女搭讪,聊到一半对方十岁的儿子游着蝶泳过来跟他说妈妈我饿了。美女莞尔一笑,问他要不要加个微信。
葛朝越讪讪地摆手:“不用了,我不玩微信。”
他以妹妹还在房间等自己为借口溜走了,上岸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微信在群里吐槽,自己貌似真的很受中年少妇的喜欢。
陈锐秒回:“小心驶得万年船。”
葛朝越:“去你的,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换好衣服回去,葛思宁正趴在阳台上看海。
夕阳染透了海岸,确实很美。
但是葛朝越出门前她就是这个姿势,回来了还是这个姿势。
他受不了了,眼睛扫过窗边的圆桌,那套从读书会带回来的精选集是简玲的助理在后台追出来送给葛思宁的,葛思宁把书带回来以后就陷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葛朝越还以为她会感恩地蹦起来抱抱自己说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之类的话呢。
他走过去,背靠着阑干,垂头去看葛思宁的表情。
她眼皮都没掀一下。
葛朝越不耐烦了:“喂,怎么不理人?”
“不想说话。”她转了个方向,用后脑勺对着他。
“怎么了?今天见到你的偶像,不开心啊?”
“……没有。”
只是物极必反,澎湃退去以后,葛思宁的心里生出无尽的空虚。
她总觉得有一个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往前走,走快点。
至于走到哪里去,她不得而知。
葛朝越没她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如果说葛思宁的思路是九曲回旋的,那么葛朝越则是一条笔直的线,扔颗石头下去马上就能听到回应。
他推了下葛思宁,告诉她:“妈晚点要去逛免税店,一起去啊。”
“我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你有!”葛朝越戳了戳她的手臂,“你不会忘了你陈锐哥要出国的事了吧?你连一份伴手礼都不送?”
葛思宁确实忘了。
她哦了一声,说好吧。
去就是了。
他们和爸妈兵分两路,葛朝越推着推车跟在葛思宁后面,葛思宁问他送这个好不好,他说不好。那送那个呢?也不好。
“到底送什么才好!”葛思宁发起脾气来,“我看你买什么,我跟着你送。”
葛朝越双臂压在推车把上,才不吃这套:“我什么都不送。”
葛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送的?倒是你,送了你陈锐哥,也要送我,知道吗?”
“凭什么?我才不要。”
“那你也不准送江译白。”
葛朝越说着就要把葛思宁精挑细选的香水放回去。
“诶诶诶!你干什么!”
“我送,我送还不行吗!”
葛朝越这才收手。
葛思宁真是服了他了,总在这种事情上较劲。
两个人围着商场又晃了两圈,葛思宁真的挑不出来了,嘀咕道:“随便送送算了,反正陈锐哥只是出去读研一年,又不是不回来了。”
葛朝越嘶了一声,“你这小丫头忒没良心。”
“哼。”
葛思宁做了决定,决定待会转弯的时候看到什么就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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