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峨罗斯当倒爷[九零]: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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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长宜询问地看过来,而谢迅重新又挂上了笑,熟练地将话题转移。

    不,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即使是最恨她的那一刻,恨不能杀了她再吃掉她,他依旧忍不住要下贱而卑微地去祈求。

    ——请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或者恨我。

    ——像我恨你一样地去恨我。

    谢迅长久而宁静地注视着何长宜。

    ——你不会爱我。

    ——所以恨我吧。

    何长宜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谢迅不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既然无法相爱,那就互相憎恨好了。

    ——我恨你。

    ——我爱你。

    第96章

    特效药的效果很好, 在服药后,维塔里耶奶奶几乎是立竿见影地就退了烧,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坐着轮椅来探望何长宜。

    她心疼地用手摩挲着何长宜的额头, 嘴唇颤抖, 只能不断地重复:“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何长宜想要笑,可眼泪先掉下来。

    她将脸贴在维塔里耶奶奶粗糙的手心, 哽咽着撒娇道:“没事, 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她们都会好起来的。

    就像布拉特的诗里写的那样, 我们赢得了一切, 赢得了幸福的日子和晨曦。

    去迎接下一个春天。

    然而,就在准备出院的那天, 情况直转急下。

    维塔里耶奶奶突发急性肺水肿, 并发心力衰竭,短短几天内医院连下数张病危通知书。

    何长宜的手背上还扎着留置针,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阿列克谢不知所踪, 现在, 她就是维塔里耶奶奶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签字人。

    何长宜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什么样的,才会让谢迅斟酌着说出:“老人的寿数就到这了,谁也不能怪, 你……想开一点。”

    何长宜平静地反问:“我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我算什么人, 要想不开也该是阿列克谢想不开, 他就算要去殉葬我都不奇怪,我还会给他打一副好棺材呢。”

    谢迅的表情奇怪极了,像是在难过。

    可他为什么要难过?就算全莫斯克的人都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会快活地给国内连发电报, 催促赶紧运来裹尸袋和除臭剂,这里有一笔千载难逢的大生意。

    何长宜不明白,也没有心情去明白。

    谢迅便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花费了更多时间陪在何长宜身旁。

    陪她去迎接一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老人的死亡。

    安德烈也来过几次。

    他很体贴地穿着便服,每次来都会带上一束鲜花,可ICU不能送花进去,反倒更像是送给其他人的慰藉。

    何长宜每次只问他:“有阿列克谢的消息吗?”

    安德烈看了她一眼,简短地说:“没有。”

    何长宜很不满意,不客气地批评道:“你们警察局的工作效率实在太低,连通缉犯都抓不到,我实在不理解你们怎么好意思花纳税人的钱。就算阿列克谢要逃跑,你们就不能打断他的腿吗?!退一万步来说,给我一具尸体也行,我总要让维塔里耶奶奶看一眼吧!就算是死了的也行啊!!!”

    安德烈突然字正腔圆地喊出她的名字:“何长宜。”

    何长宜猛地收声。

    她转过头,深深呼吸,没有去看安德烈,语气平板地说:“抱歉,我失态了。”

    安德烈又用过分熟练的中文喊了一声:“长宜。”

    何长宜不看他,极力轻松地说:“没什么,你走吧,这里与你无关,你不应该过度关心一个通缉犯的祖母。”

    她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医院周围已经部署了足够多的警察,我想医护中也有你们的卧底,你没有必要再来亲自试探。”

    安德烈沉默了很久。

    “我没有试探。”他说,“我只是担心你。”

    何长宜语速很快地说:“关心什么?我活着,没死,也没有自杀的打算,你的担心毫无意义。”

    她转过身,背对着安德烈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好了,你该去工作了,我也有事要忙,再见。”

    安德烈没有再开口。

    不远处,谢迅皱着眉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过奇怪的是,他看上去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

    何长宜的步速很快,径直从谢迅身旁走了过去。

    她换上陪护服和鞋套,戴好口罩,在护士的带领下进入ICU。

    何长宜每天只被允许进来陪伴维塔里耶奶奶半个小时,幸运的是,今天维塔里耶奶奶是清醒的。

    她甚至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还有心情安慰何长宜。

    “不要难过,我的孩子……长寿是危险的……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维塔里耶奶奶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片落叶或者羽毛,几乎被医疗仪器的运作噪音所掩盖。

    何长宜不得不将耳朵靠在她的嘴边,才能勉强听清楚。

    她咬着牙,若无其事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您还没见到千禧年的太阳,为什么要急着离开。难道您已经厌倦了地球吗?可是我们还有太空,像加加林说的,那里没有上帝和天使。”

    维塔里耶奶奶慢慢地摇了摇头。

    “孩子,接受它……接受死亡……”

    何长宜只能感觉喉中像被塞了棉花或铁块,哽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不,我不接受,绝不。”

    长久的,维塔里耶奶奶没有说话,艰难地喘着气,像是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嘶嘶的声音。

    何长宜便又说:“难道您舍得扔下阿列克谢吗?他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阿廖沙……”

    维塔里耶奶奶看着天花板,眼尾慢慢淌下眼泪。

    “我的……我可怜的……阿廖沙……”

    何长宜手忙脚乱地去为她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则滑进口罩里面,湿湿凉凉地贴在脸上。

    她忽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维塔里耶奶奶从来没有问起过阿列克谢。

    哪怕一次都没有。

    何长宜心中突然涌起一点明悟。

    ……她知道的。

    ……她已经知道了。

    维塔里耶奶奶一定是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屏幕上放出阿列克谢的照片,新闻主持人用一本正经的夸张腔调宣称一名堕落的退役军人为黑|帮服务,谋杀了正直的检察官,谁能想到这个杀人犯曾因英勇作战获得红星勋章,现在任何人都被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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