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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274、燕子归乡(第3/5页)
“玉柳姐姐在里面……”
这姑娘虽然正被砸个正着,但命大,只是腿上受了些伤,咬着牙帮着洛笙将东西抬起来,才见里面果真裹着个人,一片灰尘之中看不真切,但见那头上已然歪斜的金银翠玉,也依稀也可以看出此人身份。
洛笙不敢耽误,请姑娘注意着些外面,便钻下去要把她拉出来。进去那一刻才觉出不好,浓烈的烟雾直冲鼻腔而来,呛得她一个劲儿咳嗽。玉柳被压在下面,没死也没晕,竟然还能有闲心听到这声音稍稍抬头。甫钻进去便一阵灼热,浑身上下的水分都像是被蒸干了一样,洛笙咬紧牙关,抓住她的两只手,努力把她往外扯,最后汗水都浸透了衣衫,才终于算是把她从那乱七八糟的废墟下拉出来,一接触到新鲜空气,人便先一软,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玉柳伤得极重,一看就知道她绝对是从那大火中逃出来的,双臂和双腿都有被烧灼的痕迹。她疼得浑身蜷缩,往日那干净明丽颇有风姿的面庞也一片昏黑,嘴唇干裂无血色,可一双眼睛却在这脏兮兮的脸上愈显明亮,像一轮太阳,紧紧地盯着她。
那姑娘拖着腿赶紧过来扶她。玉柳轻轻一摆手,就将她挥开,眼睛只盯着洛笙不放,半天才终于开口,却是一段干哑嗓音:
“杏桃,你真的没死……”
她干笑两声,声音哑得像是被切断的一半剑锋,听来令人头皮发麻。头顶一只飞鸟凄厉而过,洛笙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一眼赏翠楼。
那姑娘小声说:“只有我和玉柳姐姐逃出来了,现在恐怕……”
“我想再进去看看,”洛笙说,“你们有水囊吗?”
她不抱希望地一问,玉柳却笑了。她在那姑娘的搀扶下艰难地撑起身,笑得极冷,说得也嘲讽:“别去了。现在装好人还有什么用?我们这些能逃出来的多少长了些心眼,没敢真的直接等在楼中,不少姐妹直接被锁在了屋子里,你瞧瞧就这大火,你还能救出来谁?”
“要不你现在冲进去,就陪你那数年不见的姐妹一同死在火里得了?”
从洛笙认识玉柳时,她便总是一副妖娆多姿风流旖旎的模样。怀里抱着琴,端坐在窗边,从来不参与她们的交谈。她认得些字,不过也只有一些,也许正因为此而自视甚高——楼里有不少人不喜欢她的高傲,大家背地里都有些意见。人家讨厌她的做派,更烦厌那一副“仿佛谁欠了她一样”的“清高”模样,两人也曾经因为一根簪子而起过争执。而现在,尽管已经今非昔比,她却依旧仰着头,不让自己的下巴低下去,一双总是含着流转眼波的眼睛冰冷地盯着她,连带着唇边的笑容不少风情,却也显得格外阴冷。
“所以,你来干什么?”
那姑娘听她语调不善,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玉柳姐姐,是这位女侠把咱们救出来的……”
“女侠?你还真信她是个女侠?”玉柳道,“你瞧她现在看着清白,却不知她出身可和咱们相同。都是拿不出手的流莺,从小的命运就是在窑子里烂死,谁又能比谁高贵?她如今有了机遇,披了一张仙姑的皮,还真以为自己能逆天改命了。骗得了别人,却能骗得了自己么?”
她这么一说,那姑娘也是不敢说话了,捋着头发站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洛笙沉默一阵,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对那姑娘说:“走吧,帮个忙,我背她。楼里的救不出来了,能走一个是一个。路上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哎一声,手忙脚乱地把玉柳送上她的后背。玉柳最初时还挣扎,但碍于疼痛和虚弱,还是被洛笙背住了,她的两手紧紧地扣着洛笙的肩膀,简直是要将手指刺入她的血肉似的那样的力气,咬着牙,恨恨地说:
“杏桃——”
“我现在叫洛笙了。”
“换了名字又有什么用?你的确曾经叫杏桃,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否认你曾经叫杏桃,是不是?”
玉柳笑得快意。洛笙不理会她,背着她往前走,只心头阵阵沉重,又隐隐感到刺痛。在此期间,那姑娘拖着腿跟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和她讲了些。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在逃跑的时候听闻秦三姐曾经说过,云城城主是要献祭什么,而正巧就选在赏翠楼。又什么阴什么阳的,她没听明白。不过有一点倒是听懂了,此事与魔族有关。
她抖着声音说:“姐姐,我真的没搞明白。但是我听到妈妈说魔族很快就要入城,好像是和城主达成了什么交易。又提到这个城那个城的,我真的没听清。但那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不好,就要跑,还是玉柳姐姐跟我说不要轻举妄动,带着我先躲到了角落里……”
洛笙带着她们往城外走,本想着城门口现在众多人,混进去也不易觉察,闻言却换了方向:“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去一一探查楼里的姐妹们是否齐全,出城太慢,我先把你们送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那姑娘自是连连道谢,玉柳却强撑起身子,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人却依旧褪不去戾气:“你这又是干什么?杏桃,我不要逃了,我也不稀罕逃。若你们怕死,便你们自己躲起来,将我扔在大街上就是。”
洛笙知道和她说不通,便不再言语。那姑娘倒还带些希望,劝她道:“玉柳姐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有未来呀。”
“我不要未来。”玉柳冷冷地说。
“你看洛笙姐姐好不容易来救……”
“洛笙姐姐?”玉柳笑了,“是我要她来救的吗?”
“……玉柳,”洛笙低声道,“我知道,以前咱们有些矛盾。这我也承认。但是都现在了,过往的那些仇恨便就此放下吧,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恨你,你也不恨我,咱们找机会逃出云城,还能医好你身上的伤。不好吗?”
“我不要医好它。”
“别这样。”
“要这样。”玉柳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沉默半晌后,突然咬牙切齿,又带了些哭腔。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本就是什么也没有的。没有父母,没有亲缘,没有知心人,只有这张脸和这副躯壳。现在它们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活着,”洛笙把她往上托了托,“什么都有了,什么都知道了,那便什么都看透了,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玉柳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又没有看透呢?”
“若是看透,便不会这么说了。人由生到死,本便是什么都不会有的。”
玉柳被烧伤,连带着脸上也有废墟伤痕,看着也可怜。就算是要养,也要细细养许久,才能回到原来那种风华正茂的样子。玉柳这人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幸运,从来就有人托着、捧着,也曾险些被一大户人家赎走,但因为家中上下都不同意而作罢。最重要的是,她自始至终没生什么病,这在楼中也算一传奇。
洛笙曾经为她读过书而崇拜她,但后来又因两人间的矛盾而避而远之。现在倒是重整旗鼓,从未有如此亲密过。几人虽都在云城生活,但少出赏翠楼,对云城内部竟然都不如何熟悉。洛笙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焦头烂额间仿佛听到车驰马走之声。
旁边那姑娘惨白着脸:“姐姐,他们好像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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